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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万物皆有灵

行了没几步便遇见来后院寻自己的煦寒,行至她身侧,一把将她拽入怀中道:“如何?芭蕉可有救?”

星辰闪了闪明亮的大眼睛道:“倒是救活了,只是那芭蕉怪得很,专爱饮人的口水。”

此刻小和尚空尘也跑过来接话道:“它不是爱饮人的口水,它是需要。。。”大概是想说需要龙涎水才能医治。

话未说出口,却被星辰一把将嘴巴捂住,讪笑两声道:“呵呵,就是喜欢饮人的口水呀。”言罢,又小声在小和尚耳边说:“你不许胡说,闭上嘴巴。”

小和尚被捂着嘴巴,发不出声音,看着星辰凶狠的模样,只能不住的点着头。

见他老实了,星辰才将捂着他嘴巴的手拿开,对煦寒道:“将帅,我们何时去参加荷花宴呀,属下肚子都饿扁了。”

还未等煦寒回话,身边的小和尚也眨巴着灵灵的大眼睛道:“空尘的肚子也饿扁了。”

“此刻便走,空尘,去给师尊辞行。”转身对空尘道。

小和尚一溜烟向前院跑去。

煦寒抬头望了望夜幕中的明月,道:“这苍宁国如何?”

星辰顺着他的眼眸望去,回道:“有好吃的,好玩的,甚好!”

“如若你想去蜢蚩看广袤的草原,我带你去可好?”将眼眸从星河处转向星辰。

“自然是最好不过了。”星辰雀跃道。

将她拥入怀中,嗅着她身上清冷的气息:“你愿意留在我身边吗?”

星辰嗫嚅着小声道:“只要你不是冷冰冰的,自然是愿意的。”

煦寒面上浮现笑意。

瞬间星河涌动,簇拥着明月照亮了天际,繁花铺满人间,当真美不胜收。

小和尚跑到前院,进入天宁殿内,见佑苍师父正卧坐在蒲团上,闭目打坐。

听到小和尚的脚步声方睁开双眼问道:“省经阁前的芭蕉如何了?”

小和尚雀跃道:“师父说的果然没错,那芭蕉遇到龙涎水确实恢复了生机。”

见师父未答话便接着言道:“小姐姐是神龙,怎么会在这凡尘中游走。”

“缘起即灭,缘生已空,得失从缘,心无增减。”佑苍大师双掌合十,起了一句佛语。

小和尚听的直挠头,佑苍大师接着道:“去吧,荷花宴已开,快去吧。”佑苍道。

“是”言罢,便一溜烟跑出天宁殿。

三人踏出天宁寺时,木霖已牵了马车等候在寺门口。

马车的车辕略高,小和尚年纪尚幼,身量也还小,抱着车辕跃了几下也未登上马车。

星辰见状,咯咯两声取笑着小和尚道:“上不去吧!今日姐姐高兴,便当一回好人,抱你上去吧。”

说话间,便抬手将小和尚抱起来,“咦”星辰疑惑一声,说来也怪,这小和尚的面颊白白胖胖的,身量也跟凡人五六岁的孩童无二区别,怎么抱在手中这么轻,似是抱了一团棉花,空有个外壳子,实际无什么分量。

大概是这娃儿太瘦了吧,星辰心中疑虑着便开口道:“佑苍大师不给你吃食吗?怎么这般瘦。”

小和尚咯咯笑道:“天宁寺的斋饭确实没什么味道,今日莲庄大摆荷花宴,可以去吃好吃的喽。”

身后的煦寒一把将小和尚抱过去,往马车上一扔便冷声道:“男子汉大丈夫还要人抱上马车,羞不羞?”

小和尚撇撇嘴,朝着煦寒扮了个鬼脸便钻进车厢里。

三人坐在颠簸的马车上,煦寒抬手将马车案几下的抽屉打开,拿出一个物事递给星辰道:“将这个覆在面上。”

星辰接过来瞅了瞅,是半截面具。不解道:“大热天的为何要带这个劳什子?”

煦寒道:“带上便是。”

犹记得初次见星辰是在边界燕仆城的一座酒肆里,当日星辰披散着一头飞扬的青丝,未施粉黛,酒肆里凡见过她真容的人个个惊的合不拢口。

此次来参加荷花宴的人众多,带上面具,免得惹来众人惊异的目光。

星辰无法,虽不大欢喜这面具,还是乖觉的将它覆在面上。

煦寒从抽屉中取出另一副面具戴在自己面上。

怎么说也是一国统帅,随着众人一起参加这荷花宴必会引来百姓间的骚动,带上面具扮成常人走在民众间,至少能少些不必要的麻烦。

小和尚左右看了看,怎么都覆上面具了,独自己没有,遂拍手叫到:“我也要戴,我也要戴。”

煦寒冷声道:“没有了。”

小和尚也害怕煦寒冰冷冷的言语,遂心有不愿却也不敢做声。

此刻马车颠簸,已行至莲庄闹市上。

街边小商小贩众多,其中有小贩在卖孩童们耍玩的小玩意,有木头做的小动物,小木马,小鸡,小猴子等,还有覆在面上的各种脸谱。

星辰从帐帘上看到,忙叫停马车:“木霖,停车。”

待马车停下,星辰跃下马车走到那商贩前指着那脸谱向小贩言道:“我要这个。”

那小贩将脸谱取下来递给星辰道:“一文钱。”

星辰看了看身后的马车,大声道:“一文钱。”

木霖转头看向马车帐帘已掀开的煦寒,煦寒点点头,木霖才巴巴的赶过去付账。

拿着那脸谱招呼小和尚道:“快出来,姐姐给你带上。”

小和尚兴奋的扑到星辰怀中,星辰将他抱下马车,再仔细的将脸谱为他戴在面上。

身后是已然面色阴沉的煦寒。

“星辰姐姐,这集市真是热闹,我们不坐马车了吧。”

小和尚空尘道。

“好呀,你看那是什么?”说话间星辰手指着前方,一位老人抱着根草木桩子,上面插满了红果子。

“冰糖葫芦!”两人兴奋的齐声大喊,然后齐齐奔向那个卖糖葫芦的商贩处。

望着一溜烟跑走的星辰和小和尚,煦寒与木霖相望无言,只能一脸阴沉的向他二人追去。

一大一小两个人儿牵着手在这集市上四处乱逛,各种小吃一应全部裹入腹中,好玩的小玩意只要被他二人看到,也一应照单全收,但凡要结账给银子的时候,两人便齐齐将头转过去看向身后跟着的煦寒和木霖。

煦寒与木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瞠目结舌,有口难言,只能黑着面继续陪他们两个逛下去。

终于走至莲庄的荷花宴上,荷花宴已然开席,长桌相连,有一二里地的长度,不管来人是谁都可以与莲庄人一起赴宴。

星辰与小和尚在宴席上寻了两个座位正要坐下,煦寒一把将小和尚拎起来扔给旁侧的木霖道:“这个位置本将要做。”言罢,一屁股坐在星辰身边。

小和尚不依,叫喊道:“我要和星辰姐姐坐一起,我要和星辰姐姐坐一起。”

煦寒充耳不闻,将手边的茶壶提起独自倒了杯清茶啜饮。

木霖见状忙忙对小和尚道:“星辰姐姐爱吃肉食,此桌全是荤菜,那一桌是素菜,木霖哥哥带你去。”

小和尚看了看桌上的餐食,才不情不愿的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然后随着木霖往另一桌去了。

“荷花宴”顾名思义,即以荷花为宴,虽则这长桌上的菜式都是莲庄的百姓从自己家端来的,但是还是以荷花为主题,做了很多美事。

有的将一小碗扣肉摆放在一朵白莲的中心,沁着荷花的香气,香甜美味,还有莲子伴着霜糖,香脆可口,每道菜品都多少与荷花相连,倒是别有一方风味,宴席上有带着丝丝荷花香的米酒和果子酒。

星辰持了酒壶将果子酒倒在琉璃盏内,一口下肚,瞬间香气四溢,满口都是荷花香。

又倒了一杯,却不急着下肚,只将杯盏对着月亮,令月光透过杯子照射着霞红色的光芒,望着这抹霞光叹道:“真是太美啦。”

煦寒淡淡道:“果子酒香甜也不能多饮,如若喝醉了,就没法看清宁湖的荷花灯了。”

“清宁湖还有荷花灯?太好了,我要去看。”星辰欢呼道。

不远处的小和尚也欢呼道:“还有我,我也要去。”

煦寒望着偷听此处壁角的小和尚,满脸黑线道:“佑苍师父说令你早日回去。”

小和尚辩解道:“佑苍师父说我玩的尽兴再回去也不迟。”

待星辰与小和尚酒足饭饱,方离席,往不远处的清宁湖去。

清宁湖前已然围满了男男女女,俗世的人说,在月圆之夜,做一盏花灯,花灯上写上自己的愿望,然后放置在湖面上,待河里的河神看到了花灯上的祈愿,就会施法帮你实现愿望。

“区区河神的法力还能帮人实现愿望?”初听此言语,星辰从心里鄙夷这么无知的凡人。

但此刻见到人人都在放花灯,花灯都快铺满整个清宁湖了,好像自己不放一次花灯就错过了一个实现愿望的机会似的。

罢了,罢了,那就放个花灯吧。

此刻的小和尚已然从一位妇人手中捧来一盏花灯,然后取了墨笔,细细在花灯上书写着什么。

待星辰走近,方看到小和尚写的是:“庇佑苍生,万物皆幸。”

星辰道:“你一个小娃娃还有这么远大的愿望呢!”

“师父说过,万物苍生皆有灵,我们身为出家人,为的就是六道轮回能有序进行,莫要让六道失了法度,轮回乱了章程。”

“虽然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是总之你是一个善良博爱的小和尚,我很喜欢。”星辰摸了摸小和尚的头欢喜道。

“谢谢星辰姐姐,空尘也喜欢星辰姐姐。”小和尚雀跃道,言罢就蹲下身子将那盏承载着毕生心愿的花灯放入清宁湖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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