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似梦非梦,灼热残影
“嗯。”许鄀冰冷冰冷的语气轻悠悠的呼出,摩托车的发动声响索绕在了暗沉的空气中,不见任何一丝温馨可言。
不想承认自己已经失去,所以找个相像的人来代替,觉得自己喜欢的那个人,一直都没有对自己说过要离开。
“发短信的人……是你?”许鄀停好摩托车,望着栲蓝的大街上,一个淡淡熟悉的影子,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
“不好意思……我只能这么做了,我知道这么做很不礼貌,可是这……不算威胁的对吧?”夏皖咬紧嘴唇,看着许鄀脸上的笑容,不禁打起了冷颤。
她知道只有利用骆薇,他才会单独和她碰面,所以……这么做,她确实有可能会惹火这个全校人都心生惧怕的冷血痞子。但……因为喜欢,她不怕,他是她的初恋,对……初恋,一想到这儿,夏皖的脸上满是甜蜜的笑,在许鄀的眼里却是那般不值一提。
“到底有什么事?”许鄀隐隐压抑着怒气,不紧不慢的走到夏皖身前。
“嗯……许鄀,我喜欢你能和我交往看看吗?”夏皖心情激动却又极度害怕的低着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原本桃红的脸红得越加厉害,手心一直沁出密密麻麻的汗泽,夏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鼓足勇气再抬头时,一双微微惊恐的眼睛对上了许鄀那股玩弄的目光。
“交往……你说你要和我交往,是我听错了吗?嗯……真有趣。”许鄀语气轻佻,纤长的手指气力均匀的抚摸在夏皖红到发烫的脸颊上,周身索绕着暧昧不明的繁重气息。
兜了一个大圈子,还搬出了骆薇的名字威胁他,学人发什么神秘短信就只是……求交往,这个女人,还真是……有趣啊!
“你没听错,我喜欢你,我要和你交往……果然还是不行吗?”夏皖苦笑着,委屈的憋起了嘴,忍住眼泪,偏过头,许鄀的手指浮在空中落空。
“哼……交往,如果你愿意那也不是不行。”许鄀收回手指,轻蔑的望着夏皖眼里的泪光。
“真的,你真的愿意和我交往?”夏皖一脸不可置信的转回脸,殷切的想要得到肯定,似乎连那一瞬间眼里酸涩的泪都变得甜蜜了起来。她以为他不会这么轻易就答应,没想到……居然比她想象中要简单,难道……他“女人,别妄想我是喜欢你才和你交往的,和你交往你也是要付出代价的,那么代价是什么呢?代价是……”许鄀打断她的想入非非,微微翘起的薄唇浅浅的在她的耳畔呼吸着,后面的声音虽细小如蚊,却也足以令夏皖心碎。
“许鄀,我和那些人不一样。”夏皖愤怒的推开他,歇斯底里的为自己解释。
被推开的许鄀丝毫也不在乎她的想法,他只知道,妄想伤害骆薇的女人,他都必须毫不留情的予以扼杀,哪怕同归于尽。
“是吗?你如果和她们不一样的话,那你就没有必要再做这种愚蠢之极的事了,相信你也不想让我手中的火烧到你的脸吧!嗯……呵呵……”许鄀伸手点燃香烟,青烟袅袅中,手指间不断旋转把弄着打火机。
夏皖怒视他,最终还是泪流满面拼命摇头,他说代价是她必须和那些荒淫的舞者一样,那些和他以前的床伴一样,他都这么说了,她还有什么话能对他说出口呢?难道她只能做他的床伴,在他眼里她是那种不要脸的女人吗?
“女人最愚蠢的地方就是假惺惺的跪在地面上拼命流眼泪,然后等着别人来怜悯了,而你作为女人,在我面前没有这个资格。所以呢。以后,离我的骆薇远一点,我可不希望她跟着你学坏了。哼……”
许鄀将手中的打火机一把甩在她的脸上,残热的余温,打火机上微微的烫伤伤了她的脸,她却丝毫没有动摇,她始终不相信她的初恋就这样被毁了,她不相信,不相信。
“许鄀,你说女人流泪很愚蠢,那么你的骆薇不也一样吗?我听其他同学说,她最喜欢哭了,她哭得时候可怜的就像只狗。”
夏皖还想继续说,可是她发现她此刻已经完全动不了了,许鄀单手限制了她的双手,另一只手将她的半张脸狠狠地摁在了摩托车的后备箱上,她斜视看他,却发现那双原本漠然冷清的瞳孔里陷满了愤怒。
“女人,不要以为我会怜香惜玉,我许鄀从来就不屑女人,当然,除了骆薇,我他妈谁也不屑,你最好记住你今天的话不会再从你口中说出第二遍,否则我可就真的会让你哭的像条狗哦!”
许鄀一把扯住她的头发,狠狠地将她的身体甩在地面上,夏皖被扯痛了头皮,满脸痛苦的样子,泪眼朦胧的望着许鄀离去的背影,这就是痞子,被全校人惧怕的痞子么……似乎听他的语气还远远不止这样对吧?这样,算是他和她的恋情起始么?还真是……狼狈的像条狗。呵……
“许鄀,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我和那些女人不一样,但是我同样有资格站在你的身边的”夏皖挣扎着全身骨头的酸痛,擦伤的右脸流出妖艳的红血。
许鄀听了她那句话,依旧只是冷哼一声,却没有止住前进的步伐,他只是打了电话给自己的手下,要他们帮他清理摩托车,他可不想这个女人的血污了他的车,也不想让骆薇知道这件事。
对于他,骆薇……是他唯一不忍伤害的。
枫溪落柳,昔日狂妄再现,微笑释怀,阳光灼灼发热,是谁在那场抵死缠绵的幻梦中轻轻的覆上她的眼,又是谁在那冰凉溪畔边拯救她于生死的徘徊,而最后,那张熟悉的面孔与那冰凉的手温又是专属于谁?
“薇薇,我不在的时候他们有没有欺负你啊?”欧楽站在学校里的望泉溪旁,怒视着周围一切不美好的目光,细言细语的询问骆薇。
“欧楽别担心了,小鄀哥哥对我很好,没有人欺负我的。”骆薇的脸上露出少见的欣喜,眼睑下匿藏着最过深沉的痛,她不会让欧楽知道任何一切有关当年安的死去、她的离开,还有凌栀的疯狂,那些老师对于他们的敦敦教导。
因为她不想让她和她一样沉痛,欧楽已经对她好过太多,她无以为报,只奢求有生之年,她能与她生死与共,荣辱浮生。
“薇薇,别害怕,有我在,谁也不会伤害到你的。呵呵……”欧楽展现出唯一在骆薇面前才有的童稚与天真,嘴角一抹桃红色的笑意愈加深沉,深沉到她的整个人都陷在满满的笑意里。
“欧楽……再也没有人能像你这般对我好了。”骆薇牵着她的手,盛大的阳光下,白皙的十指环环相扣。
她淡漠的哀伤着,对啊,她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除了外婆、姑姑,欧楽是第一个出现在她冰冷世界里的小天使,她用所有的好来包容她的受伤,守护怜爱她的心疼,她对她,没有一丝瑕疵的好。
“傻薇薇,记得别轻易的掉眼泪,很容易被人欺负的。”欧楽伸手轻轻地拭去她眼角的泪,皓白的牙齿亮晶晶的闪烁着白光,骆薇有些看呆了。
欧楽是个很美好的女孩子,她一直这么认为,但她却因为那段过分悲痛的童年深深的用自己的狂妄掩盖着内心深处最不能为外人展示的自卑,一份卑微极致的自卑,欧楽一直都在深深的惧怕着那份自卑不知会在何时不留情面的摊晒在阳光的庆典下。
“欧楽,有你在,薇薇不会受伤的,薇薇依赖着欧楽,所以欧楽一定不能让自己受伤,欧楽答应过要永远做薇薇的依靠的对吗?”炙热的期待下,骆薇对视欧楽的眼神有些含情脉脉,周围不由得又多了许多八卦,欧楽,痞子、流氓般的女生再次回到艾米亚,是谁都会心惊胆颤,而对于骆薇与欧楽的关系,不少不怕死的人也禁不住好奇的八卦起来了。
但在欧楽的凝视下,那些八卦的人还是纷纷落荒而逃了。他们可以讨论,但是如果他们敢在欧楽的面前公开讨论,那就是挑衅,那就是找死,整个艾米亚学校至今依然没有谁不知道欧楽这个人的。
“薇薇真傻……好了,我该去找校长老头算账了,薇薇先回教室好了,我马上就来,呵呵……”她相信没人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伤害她的薇薇。
可后来,她却明白了,她的薇薇没有变,她也没有变弱,但有些人,他变强大了,强大的不可思议,所以她必须撇下一切无时不刻的守护着她的薇薇,那样她便不会轻易的受伤。
骆薇皱起了眉头,欧楽再次微笑,她知道她在担心她会不会被校长赶走,因为她已经没有强大的家庭背景能依靠了。
“薇薇,别担心了,博士与校长老头关系要好的很,老头不会赶我出去的,要是他敢对我怎么样,我就与他的老巢共存亡,哈哈哈哈哈……我欧楽是谁啊,我才不怕那半死不活的老头呢!”欧楽高调的怕了拍骆薇的肩膀,哈哈大笑的背对着她挥手示意待会见。
骆薇站在原地,一个相反的转身,背脊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似的,她就这样缓慢的闭上了双眼,来不及体会那刺骨般的冰冷以及背脊惊艳的疼痛,望泉溪里一个美丽的少女沉入水中后,随之而后的还有一个浅白色衬衫的影子。
水色妖娆,水底深沉的冷不断的侵袭着骆薇单薄的身子,冰冷的流水一点一点的跟随着她的呼吸潜入到她的肺部,鼻翼,手心在慢慢沉沦之际触碰到一支过分柔软冰凉的手掌。
紧紧地握住那支手掌,昏昏沉沉的骆薇只感觉自己难过的似乎快要死掉了,她不知道是谁推了她,她也不知道她手心握着的是谁的手掌,但她就是紧紧地依赖着,自私的握着不想就这样死掉。
最终点点淡薄的求生意识还是敌不过艾米亚最寒冷的望泉流水,她的身体一点一点的往下沉沦,却在最后彻底失去意识的那一刻,触碰到了那支极度冰凉的手掌,嘴角微微浮起一丝苦笑,她竟觉得这手温如此熟悉。
咳咳……咳咳……咳骆薇不断的记忆着,昏昏沉沉的脑子里似梦非梦的出现了自己恍恍惚惚与那个白色影子的谈话。
“现在你还不能死。”淡漠隔绝的冰冷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宛如一刹那进入了冬雪天气。
“你是谁?是你……咳咳……救了我吗?”骆薇微弱的气息不断的咳喘着,体内似乎还残留许多水流的寒冷,她难受的睁不开眼睛。
“别说话了,睡一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冰冷的语气不加修饰的关心一点一点的蛊惑着她乖乖的熟睡起来。
白色影子小心翼翼的拥抱着她湿淋淋的身子进了校医院。
眼角急剧收缩着那个离开的残影,骆薇紧紧地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身子,颤颤发抖,她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梦还是真实发生的,但那话,睡一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好像在哪里听过,好熟悉的气息,但……到底是在哪里听过,她想不起来了。
“骆薇……你怎么样了?”一脸惊慌失措的许鄀狼狈不堪的坐到了骆薇的身旁,语气却丝毫不掩饰对于骆薇的关心,他说过要扬子暂时替他照看一下骆薇,可是他回来的时候,万万想不到的是,扬子泪流满面的告诉他,夏皖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害的骆薇堕入了望泉溪。
因而,他对夏皖,更加厌恶了些,他讨厌那些自己得不到就想毁掉别人心爱东西的女人,那种女人今后他许鄀绝不会对她心软一丝一毫,就算骆薇对她多有好感,他也绝不会再多看她一眼。
“哥哥……对不起,咳咳……咳咳……让你担心了,咳咳……咳……我没事的。”骆薇轻轻地扬起一抹浅笑,泛白至极的脸上却异常难受,她的喉咙像火烧一样,感觉好难过……
“还说没事,看你咳的跟什么似的,早就知道欧楽那个神经大条的女人靠不住,等老子找到她,一定要她好看”许鄀不禁出口成脏,有些尴尬,他许诺过骆薇在她面前尽量少说脏话的。
“哥……没事的,不怪欧楽。”骆薇伸出纤细的右手手掌紧紧地遏止住喉咙,那火烧一样的灼热让她的身体好难受,难过……好难过,望泉溪的水原来真的这么冷……像火烧一样的冷。明明她的全身发冷,可是喉咙却像火烧一样的难过,怎么办?
“骆薇……你怎么了?你知道是谁推你下水,谁救你到校医院的吗?”许鄀很迷惑,到底是谁会冒着生命危险跳进望泉溪中救出骆薇,还好心神秘的把她送到校医院自己却不见身影的?
望泉溪是学校里的小泳池,虽然是泳池,却因为当年的哪个教授因研究药物,水流变得寒冷彻骨,常人呆上20分钟足以致命,所以也就没有人再敢不要命的跳进去游泳了,可是那个救骆薇的人到底又是谁呢?有这么大的胆量……
“哥哥……我的喉咙好难过。咳咳……我不知道是谁推我下水的,但是我知道救我的那个人一定是个喜欢穿白衣服的男孩子,他的身上还有一股很好闻的蔷薇色香味……咳咳……哥哥,他也进过望泉溪……咳咳……咳咳……他也会和我一样喉咙好难过好难过吗?咳咳咳……哥哥帮薇薇找到他好吗?他好熟悉……好……熟悉。”
拼命扼住喉咙咳嗽的骆薇惨白的小脸艰难的仰望着许鄀,乞求他帮她找到那个手温冰冷的少年,连续不断的拼命咳嗽使得她再次陷入昏厥状态,许鄀气愤的站在校医院的走廊上命令着几个路过的男生女生将骆薇送去医院,又命令其中一个男生去转告欧楽骆薇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