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舒予心里一阵暗讽。
拜托,能不能清醒一点,我那纯属是被你搞成心里阴影了好吗?你有没有搞清楚状况……
柳舒予轻叹了口气,缓缓开口,“时间对任何一个医生来说都是宝贵的。你不去好好的诊疗病人,反而来揣摩别人的想法,还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你让我对这家医院的医生产生了严重的偏见。”
林昭轻笑了一下,“医生就不应该有休息时间了?”
当她没说好了……
“推我回去吧。”卓逸的声音就像是在危难之中救了柳舒予一命。
柳舒予在心里强烈感谢了他的十八辈祖宗。
“心情有变好些了吗?”柳舒予站起身来,直接忽略掉了身边的林昭,敷衍都懒的敷衍,就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卓逸身上。
林昭倒是一如既往的好脾气,也不说话,但是屁颠屁颠地跟着柳舒予。
“室内总是不会像室外那样,连空气都是都是闷的。”卓逸双手安分的搭在双腿上,慵懒的姿态展露无疑。
“我们上去吧。”柳舒予推着卓逸向前走着,“给安姜忆交完差我也该走了。”
卓逸沉默着,点了点头。
“就没见安姜忆对谁这么上心过。”柳舒予喃喃的说着,“永远选择给你最好的。”
听罢,卓逸顺着她的话,“其实,我也挺为安姜忆不值的。”
柳舒予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对于安姜忆现在对与爱人的表现很是稀奇而已。”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安姜忆出身名门,父亲又是经商之人。这么简单的道理她不会不懂。如果一个人做任何事都依着自己的喜好来,相信我,她坚持不了多久的。”
这个叫卓逸的男人总是会说些出其不意的话让柳舒予不自觉的浑身发毛。在她的认知里,卓逸不过是一个工作失利的平凡人,不过是一个为了生计而忙碌奔波的人。生活磨灭了曾经热情,只不过他比任何人都好运,因为他遇见了一个将他视为珍宝的女孩子。
可是,仅仅是交流的几句话,柳舒予就能深刻感受到,这个人一定是经历了很多的样子。
“你…好像,经历很多……”柳舒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她心中的想法,但她还是磕磕巴巴的问了一句。
“啊?”此时的卓逸扬起头,清澈的眼眸对上了柳舒予显着有些纠结的眼。这种干净的眼神,单纯无邪。仿佛刚才的话好像不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这种高大上的话谁不会说,只是觉得比较酷炫罢了。”
这转变的瞬间让柳舒予有点恍惚,刚刚好是无人敢触及的冰冷之人,拥有看淡一切的洒脱。瞬间又转变成了单纯无害的小朋友。
就如姜河所说,卓逸表面上是一个没有工作普普通通的青年,可是这种人禁不得深究,可越深入了解就越琢磨不透,这是一股发自内心的寒意。往往习惯于沉默的人,他们就越深不可测。
这种人一人千面,柳舒予深深发怵。那么,他对爱他的安姜忆来说又是展现的那一面呢?
柳舒予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柳舒予推着他会到病房,在这过程中,两人依然是默契的沉默不语,这种氛围,倒不像刚才那种尴尬,反而让柳舒予轻松了许多。
将他安顿好了,柳舒予帮他收拾了旁边杂乱无章的桌子,为他切了水果,报备了安姜忆,才安心的离开。
她推开病房的门,一边抬手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她刚抬起头,就注意到林昭正微笑着靠着墙面对着自己,似乎是等了很久的样子。
恍惚间,柳舒予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种场景及似曾相识。往往最普通的行为,过了很久,却能够让人印象深刻。因为那个时候,柳舒予的生命里还存着一个叫林昭的干净男孩子。有了他,即使再枯燥无味的生活都会让柳舒予对未来充满期待。
这像是每一个情窦初开女孩的故事,希望得到称心如意的主人公。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不惜搅乱了生活轨迹,放纵着他选择毫无愧疚的逃之夭夭。
这无疑是不幸的。
柳舒予在高中时期最喜欢的时间,就是每天晚上放学,跟林昭并排走在林荫道上。那时候林昭总会在班门口靠着墙等她,帮她拿着书包。看到柳属于的头帘乱了,会亲自帮她整理,然后两人一起下楼。
这时候,柳舒予总能清楚的闻到他身上的木檀香,她一直都很喜欢这个味道……
可此时站在柳舒予眼前的人,跟她产生过纠葛的人,已经无法再她有那般精力去为一个人投入了。
“林医生,你不要再等我了。”柳舒予对他仍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不能好好谈谈吗?”林昭依旧执着坚持着,“我觉得我们之间有很多误会。”
柳舒予还是强硬的态度,立场坚定,“误会也好,故意也好,那都已经是过去了。再深究也毫无意义。不是你跟我说的吗?人要向前看要学会知足,贪得无厌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难道林医生这么快就都忘了?”
她的脸上依然是平淡的,甚至脸上还带有些笑意。
“家族联姻我不得不听从我爸的安排。”
“呵,”柳舒予轻笑了声,“林昭,你在逗我吗?你还真的以为我像以前那样傻吗?家族联姻?你的爸爸可是是校长。联姻?难道是为了以后联考方便点吗?”
真是不可理喻!柳舒予懒得再跟他费口舌,别扭的人说着别扭的话,这种一捅就破的谎话骗骗高中的她就算了,这明摆着瞧不起她的智商啊?
不气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她就这样闷着一肚子火下了楼,却发现林昭还在跟着他,直到她到了医院花园她才停下脚步,林昭也随着停下了,他插着兜,倒显得十分悠闲。
柳舒予叹了口气,刚才在住院部怕影响到别的病人休息,即使跟他争论也不敢说的太大声。这下终于出来了,柳舒予的火也瞬间出来了,她回头看向他,用一种极其暴躁的语气,“你很闲吗?你到底想干嘛?你不去好好给人看病,非要来骚扰我。”
“柳舒予。”对她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脾气,语气温柔至极,“从那天我在警局见到你,我就发现,原来我一直都舍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