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祥根本不知道下一次的攻击会从哪里开始,他只能不停地向后退。
腹部的伤口仅仅是被划破了一层皮,但依旧血流不止,滴在沙滩上,几乎瞬间蒸发掉水分,染红了成片的沙粒。
腹部又是一道伤口裂开,紧接着又是一道血线飞出,这一次的伤口更加严重,似乎已经伤到了肌肉组织,李祥急忙用手捂住伤口,防止流血过多。
诡异,真是太诡异了,比起危险的感觉与剧烈的疼痛,李祥更在意是他为什么什么都看不到,周围安静惬意的环境,实在是太诡异了。
李祥频繁的躲避动作似乎激怒了这名看不见的敌人,腹部传来的阵阵寒意让他胆颤心惊,到底是谁!是谁要置他于死地!
答案显而易见,能干出这种事的还能有谁?
他从来没有忘记在草丛深处永远潜伏着一条毒蛇,在等待着时机,蓄势待发。
等待着猎物放松警惕的时刻,给予他最致命的一击。
自从上次和孙富有通话过后,李祥睡觉都睡不安稳,他从来没有松懈过,也从来没有忘记过。
或许这是上天注定的事情,他会在机缘巧合下来到六百年后的时代,完全是因为要对抗孙富有,这个十恶不赦的魔鬼!
想到这些,李祥的嘴角不停地抽搐,这场对抗了六百年的战争还远远没有停止,他一直都明白,他和孙富有的战争直至一方倒下,至死方休!
“现在我是猫,你是老鼠。”
此时此刻李祥想起这句话,心中滔天的怒火油然而生,彻骨的恨意甚至让他有一些失控。
他现在真就如同老鼠一般,躲在左星镇这种不起眼的地方,而曾经躲在老鼠洞内整日担惊受怕的大老鼠如今已经变成了一只猫,他势必要把曾经猫带给他的恐惧加倍奉还。
侮辱,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无法忍受的奇耻大辱,不断后撤的脚步,也因愤怒变得迟缓起来,或许是因为那不停渗血的腹部。
李祥满脸怒红,但嘴唇却是越发的惨白,眼睛都要冒出火来。
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罪犯,如此猖狂,这种感觉就像是孙富有站在他头顶上,拉屎撒尿,而他却一点办法没有。
“这个王八蛋,狗杂种!”
李祥低声怒吼到,他从来没听说过老鼠可以在猫面前张牙舞爪。
李祥要让孙富有明白,老鼠在猫面前,只有害怕的份!
角色互换?
他未免想的也太多了,猫永远是猫,老鼠永远只能是老鼠!
李祥要让孙富有明白这个道理!他恐怕不能再等下去了……
“嘶!”李祥猛地倒吸一口凉气,腹部随即传来剧痛,仿佛有异物插了进来,冰凉的触感让他出现了一阵晃神,轻微的眩晕感袭来,也停下了后退的动作,身体也在摇摇欲坠。
李祥有些僵硬地低下头,清楚地看到了自己那有些慎人的腹部,皮肉分离,就像是有一把隐形的匕首捅在腹部,血液在内挤压变形,却只流出了很少一部分。
李祥意识到这可能就是一把隐形的匕首,血液覆盖着匕首的轮廓,如同一把血刃。
又是一阵剧痛,李祥尽力调整着呼吸,当务之急还是先应付眼前的困境吧,不,或者说是绝境,死境。
因为李祥能感觉到,下一次攻击袭来,他可能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李祥匆忙后撤的同时,想要捂住伤口,防止因剧烈运动导致流血过多,可当他的手触摸到腹部冰凉的隐形匕首时,周围的一切场景都发生了变化……
从腹部冰冷的匕首开始发生变化,周围的事物也逐渐浮现,这一切仅仅是发生在一瞬间。
原本安静惬意的沙滩,变成了乱喊乱叫的闹市一般,女人们都在尖叫着逃跑,就像是一个个女高音在舞台上刺激着观众的耳膜。
所有的一切都恢复了原样,仿佛刚才的画面犹如梦境一般,可腹部传来强烈的刺痛感和逐渐模糊的意识,让他十分清楚,他所面临的处境有多么危险。
夏侯正呈大字形躺在不远处沙滩上,面如桃花,春风满面地昏迷在地上,半边脸都沾满了沙尘。
而站在李祥面前这个面无表情的女人,正瞪着一双无神的双眼看着他,手上的姿势还是握着匕首的姿势。
李祥看到她,根本没有多想,瞬间暴怒,虽然有些虚弱,但是这一拳的力量也是不容小觑,根本不是眼前这个瘦弱的女人可以抵挡住的。
女人被一拳打倒在地,可不知是因为李祥有些虚弱,还是因为她根本没有痛觉,如面瘫一般的脸上依然没有一丝变化。
冰冷的表情没能熄灭李祥的怒火,但是他现在连说句话的力气都没了,脱力的感觉越来越严重,不停地喘着粗气。
女人躺在地上,依旧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李祥,双目无神,冰冷的寒意再一次袭来,她从背后又拿出了一柄寒气逼人的匕首,只见她慢慢悠悠,摇摇晃晃地又站了起来……
“是谁指使你的?”
李祥左手按着伤口,惨白的嘴唇微微颤抖,紧皱的眉头也在打颤,警惕地看着这个冷血的女人,语气冷漠地问到。
冷血的女人没有回答,面无表情地看着李祥,目光依旧涣散,突然,女人猛地冲了上来,拿刀的右手紧缩在身后,像一名训练有素的杀手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瞬间制服了李祥。
面无表情的女人就像是骑马一般,骑在李祥的腹部,大腿根部把插在李祥腹部的匕首向前猛地推动了一寸。
“啊啊啊!”
锋利的匕首揦开紧致的肌肉,甚至割开了肠子,就像是没打麻药被推上了手术台,难以忍受的疼痛感,让李祥发出了撕心裂肺的低吼。
李祥咬着牙,嘴角渗出了鲜血,疼痛感传达到身体的其他部位,酥麻的感觉让他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犹如待宰的羔羊一般。
女人依旧是面无表情,缓缓举起右手,匕首闪着寒光,带着轻微的破风声,朝着李祥的胸膛,狠狠地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