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这扇门后，没有期待中的那么震撼，甚至有一些失落感，最起码李祥是这么想的。
但那些学员的热情并没有衰落，反而激动的心情更加高涨，似乎他们早就听说过这个地方。
这里的建筑结构，更像是一个养殖场，规格不相等的小房间排列在两边，橘红色的铁质大门内不知锁上了什么样的秘密。
学员们像是一窝蜂一样，一哄而散，三两成群地分散到每一间房间的窗口处，好奇的笑容挂在脸上，眼睛发光似地盯着里面。
还有一些个子较低的女学员，努力地踮着脚，也想要一探究竟。
“哇！这简直就是奇迹啊！”
“是啊是啊，我原以为是假的，没想到竟然已经成功了，我真是太兴奋了。”
一瞬间仿佛炸开了锅，各种惊讶的赞美此起彼伏，每个人都竭尽所能地表达心中的喜悦。
可奇怪的是，噪杂的声音中，李祥听到了各种畜牲的吼叫声，有猪，有鸡，有鸭子，还有…还有许多……
李祥站在原地，他不敢去想，突然，他的心咯噔一下，仿佛天塌下来一般，一瞬间把他砸成了肉酱，双腿开始了无意识的机械式移动。
李祥明明不想靠近，他真的不想靠近那些传出生硬的，蹩脚的叫声的房间，虽然确实很像畜牲的叫声，但李祥明白，任何人只要一听就明白了，那是人才能发出的声音……
李祥像是孤魂野鬼一样，仿佛没有了灵魂的躯壳，如行尸走肉一般移动，穿过斯卡教授那佝偻的身影，穿过冷漠的学员。
李祥站在发出猪叫的窗口前，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吐了出来，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心脏的跳动，脑袋的温度也逐渐升高，面红耳赤的他，咽了一口唾沫，两只手微微颤抖……
越靠近窗口，就连眼皮都在不停跳动，心跳也在逐渐加快，李祥的视线终于涌进房间内。
污秽不堪的地面差点没让李祥吐出来，褐色和黄色粪便掺杂在一起，溅的到处都是，地面上，四周的墙壁上，还有黄色的尿液滴落。
如果不是那些浑身上下粘着排泄物的裸男，**，任谁都会以为这是一间长期无人打扫的猪圈。
“草！草草草草……”仅仅是一眼，李祥急忙按下了暂停按钮，闭上双眼，内心根本无法接受刚才的画面，做着深呼吸，平复着跳动的心脏……
“吭…吭吭…”浑身赤裸的男女发出抽搐一般的猪叫声，李祥的心脏也跟着抽搐起来。
他们四脚着地，手脚的长度看起来并没有太大的差距，在房间内像猪一样，时不时地来回走动，四肢上沾满了排泄物。
“呀！他屁股对着我了！”忽然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学员小脸一红，急忙捂着眼睛，转过头去。
“这还害羞个什么劲，他们只是实验体罢了。”
一名男学员义正言辞地说到，可他的脸比害羞的女学员更红，正瞪大了眼睛，盯着一名屁股对着他的女性实验体……
痛！剧烈的疼痛感从五脏六腑内传来，李祥甚至觉得空气中飞舞着细小的刀片，哪怕是轻轻吸上一口气，这些锋利的刀片就在五脏六腑内尽情地肆虐。
李祥的右手突然猛按住胸口，心脏骤缩的疼痛感让他窒息。
就在此刻，一名女性实验体，有些艰难地抬起脖子，违反人类骨骼构造的动作让这个过程十分艰难，终于，一双没有灵气的双眼，空洞地看着窗口，如枯草一般的头发从额前滑落。
“咚！”就在与这双空洞无神的眼睛对视的一刹那，李祥的心脏猛烈地跳动了一下，如同寺庙里和尚撞钟一般，只是这钟声再也没有消散。
还有蹲在地上用脚走路的鸡，两条胳膊蜷曲在一起，模仿着翅膀的样子，只是这些人的鼻子已经变成了扁平状，伤痕累累。
还有鸭子，还有狂吠的狗，还有……
“这些就是研究院的成功案例，我们通过婴儿未固话的意识载体，成功镶嵌入动物的意识体，正如大家所见，他们就代表了天然意识载体的可行性。”
斯卡教授一直站在门口，直到学员们安静下来之后，才慢悠悠地说到。
“但可惜的是，对于成熟的天然意识载体，我们依然没有成功，这些难题恐怕要由你们来解决了。”
虽然学员们都在回应着斯卡教授，但李祥只能感受到寂静，死一般的寂静，竟然没有一个人会像撒肯博一样，发出最基本的疑问，难道他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那些作为婴儿的实验体，难道就本该是实验体吗？
这些“人”，真的还算是人吗？
李祥用陌生的目光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他们眼中的狂热让李祥感到害怕，一种莫名的压迫感突然涌现，在这种压迫感下，李祥甚至出现了幻觉，周围的学员们突然在那里振臂高呼。
“畜牲！”
“加油畜牲！”
“别让我失望啊！畜牲！”
在人戏团熟悉的场景下，刺耳的声音让李祥的大脑产生了撕裂感，自己原本就虚幻身影更加模糊，持续了片刻后，回过神来的李祥看到维斯上校也站到了门口。
在这肮脏的“养殖场”内，只剩下了斯卡教授和维斯上校，那些学员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斯卡教授，时间再一次被缩短了。”维斯上校冷峻的面庞没有一丝波动，仿佛把撒肯博踢下悬崖的不是他。
“什么！又被缩短了？”斯卡教授的的表现却是极为诧异，眉头紧皱地说到。
“可这么短的时间内，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维斯上校没有说话，严肃冷峻的表情也有一些阴郁，半晌后说到。
“如果在规定时间内，得不到实验结果，那么不仅是你的沉睡计划作废，整座研究院的学员，原定的卢什市市民的身份，也将荡然无存。”
斯卡教授沉默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苍老的面容微微颤抖。
“只有八年的时间了，你该怎么做，不用我说了吧。”
维斯上校冷漠的语气让斯卡教授微微一颤，点了点头，挪动着蹒跚的脚步，佝偻的背影消失在不远处的拐角处。
维斯上校忽然一脸愤怒地朝着李祥走来，一步一步，沉重地踩踏在地面。
即使知道这是录像资料，但维斯上校令人恐惧的气势，依旧震慑到了李祥，就连旁边的“猪格实验体”们都在哀嚎连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