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思若之所以颜面扫地,完全是因为他的卧底身份被一个素不相识路人给识破了。
现在郑思若的心中充满了对李祥的无尽杀意,恨不得一刀宰了他,再把他的嘴巴给缝上,最后再把李祥的意识体残片给消除殆尽,直至李祥彻底魂飞魄散,不然的话,他恐怕今后都睡不好觉了。
“说!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我就不信你凭着一副眼镜就能得到这么多信息!”
但现在的郑思若并不想干掉李祥这个神秘的知情者,对于内心的恐慌和无尽的怒火而言,郑思若现在最想明白的是事情就是李祥究竟是怎么知道他卧底身份的?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
李祥能够察觉到郑思若的杀气,但他丝毫不乱,按着上衣口袋里的墨镜,慢悠悠地走到了客厅里坐了下去。
郑思若站在门前,警惕地看向了四周所有出现的空隙,包括门缝窗户,确认没有其他人看到他和李祥一起进屋后,才走到了李祥面前。
“我们有的是时间。”
郑思若并不打算让李祥活着离开这里,任何知道他卧底身份的人都不可能在他眼皮底下活着离开这里,现在让李祥活着的原因,不过是郑思若想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暴露的。
他自认为所有的一切都是天衣无缝,更何况这些天来,甚至这几个月来,他更是低调行事,根本没有暴露的可能啊。
“柳枝的别墅里,也有着这样的一副墨镜,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你是北方反政派的异党分子,你就不必知道了。”
一开始,李祥确实是在试探郑思若,得到他亲口承认之后,李祥才能够确定,这个墨镜,也就是北方反政派的标志性设备,虽然目前来看,还不知道墨镜究竟有什么作用。
“柳枝?!”
郑思若忽然瞪大了眼睛,困惑的目光取代了他内心的愤怒,在按下房间内的信号屏蔽设备之后,他迫不及待地走到了李祥面前,对着他沉声低喝道。
“你见过柳枝的墨镜装备?它在哪里?你带在身上了?”
一连串的问题几乎把李祥都问懵了,他怔怔地看着郑思若,摇了摇头,目光中带着些凄凉悲伤。
“没有,那副墨镜连带着整个别墅都被卢什市外围的流昌部分局给带走了。”
郑思若的充满期待的目光也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眼睛里微微泛起的光芒在顷刻间覆灭,语气也变得像死灰一样,令人提不起兴趣。
“这么说,你是左星镇的人?”
“一名警察,仅此而已。”
李祥点了点头,其实他很早就像和北方反政派的异党分子见面了,今天也正好借着归还墨镜的这个机会,与北方反政派的异党分子进行接触,顺便了解一下他们的组织核心思想是什么。
如果和李祥的预测有失误的话,那么只能说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了。
“柳枝的死,我表示很难过,你和她是朋友吗?”
郑思若徘徊在李祥身边,连两米的距离都没有超过,他要确保在和李祥树立敌对关系的一瞬间,将他干掉,要知道,卧底的身份一旦暴露,那么,卧底也就没有了活着的权利。
“我是负责处理她失踪案的警察,和她也算不上是朋友吧,只不过,是我亲眼看到她自杀的。”
李祥在说到自杀两个字的时候,加重了语气,很明显,郑思若也站在那里,颤了颤,好一个自杀,郑思若苦笑着,看上去有些心酸。
这或许是他当卧底十多年以来积蓄已久的不满及怨气,也可能是他在为柳枝的死讯而感到悲哀,尤其是她凄婉的死法。
“或许她还没有死,柳枝的意识体对于卢什市政府来说,还有更重要的作用……”
郑思若低垂着脑袋,皱着眉头,痛苦地思考着什么。
柳枝的意识体有很大的可能被保留完整,现在整个北方反政派的成员,基本都处于地下工作,行事低调,如果没有知情人士的话,卢什市政府是很难进行精准抓捕的。
柳枝的意识体,包括她的墨镜中所储存的信息,都会对北方反政派造成致命威胁,从柳枝死亡的消息泄露之后,北方反政派就进行了一次大迁徙,所有的人员进行地区变动,消除信息证据。
当然,这些信息都是郑思若从总部得来的,毕竟受他的卧底身份影响,总部的行动,并不能通知郑思若。
“她没有死?!”
李祥猛地站了起来,他吃惊地看着郑思若,虽然说他知道柳枝的意识体不消散的话,那么她就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可流昌部分局保留柳枝意识体的原因是什么呢?
“可是为什么呢?”
面对着李祥的疑问,郑思若思考了半晌,卧底的生涯让他时常感到孤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思考说话了,在郑思若心中,已经认定了李祥是个死人,所以他也并没有对李祥保密信息。
“柳枝的墨镜里,有我们的成员名单,但需要柳枝的意识体进行固定的波长输入才能够打开,这么短的时间内,我想他们还没有打开最后的这道封锁,只要柳枝同志的意志力足够顽强……”
说到这里时,郑思若咬着牙,已经不忍继续说下去了,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李祥,目光逐渐锐利,如同一柄正在出鞘的利剑闪着寒光。
“你呢?!你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回到这里来?又为什么会来找我?我不相信这一切都是巧合!”
他的语气逐渐加重,居高临下地看着李祥,步步紧逼。
“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杀死吴方凯!”
李祥没有丝毫怯懦,他直视着郑思若的双眼,两手按在桌面上,手背上的青筋暴起,郑思若锐利的目光忽然一阵变幻,让李祥捉摸不透,看得他是一头雾水。
最终,郑思若还是退了回去,他盛气凌人的气势也逐渐消散。
“这么看来,你并不是我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