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妈教给你的歪理吗?你个小贼猫,偷东西还有理了?”
李祥手上的劲道更大了一分,对于安安这种强词夺理,扭曲事实的话语产生了强烈的鄙视,她的道德三观简直就像是一坨屎,让李祥不忍直视,或者说在这个时代的背景下,三观扭曲的普通民众已经成为了时代的主流。
安安又是一阵毫无作用的反抗,就像是一只鲤鱼在李祥的牵制下不停打滚跳动,想要挣脱束缚,可她所做的一切都无济于事,李祥压得她动弹不得。
过道的地面上铺满了半米长的正方形白色印花瓷砖,地面上一尘不染,安安此时筋疲力竭地喘着粗气,粉嫩的小脸紧贴在冰冷的地面上,白色印花瓷砖上蒙着一层晶莹的水雾,安安放弃了挣扎,但嘴上依旧不饶人。
“我没妈!也不需要你这个臭男人教育我!快把你的脏手拿开!你这个流氓!混蛋!”
李祥从她愤怒的语气中听到了一丝无可奈何,以至于话到最后都带着哭腔,或许她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一颗颗晶莹水珠密密麻麻地排列在白色印花瓷砖上,如同倒影一般,将安安的侧脸映在其中。
李祥在不经意间看到了安安疲惫的眼眶中不停打转的泪水,她不停地眨着眼睛,为了防止眼泪滴落,可她的嘴上依旧在辱骂着李祥。
“砰”的一声,右侧过道的门发出了声响,正是安安当时悄悄锁上的门,像是触动了某种机关,安安的喋喋不休的嘴停了下来,眼神也变得更加慌乱,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奋力反抗,可李祥依旧纹丝不动,紧接着又是“吱”的一声,门开了。
“姐姐……他是谁啊?”
李祥循着门的声响望去,在门打开的缝隙中,可以清晰地看到一双纯洁不经世间尘埃玷污的眼睛,门后传来的声音柔弱稚嫩,恐怕是还没有经历过变声期的小男孩。
小男孩害怕地透过门缝观察着李祥,看到安安姐姐被欺负后,他变得大胆了一些,紧接着推开了门,当他幼小的身躯暴漏在过道明亮的灯光下时,李祥才明白了,陈警官送给他的外套究竟去了什么地方。
“坏蛋,放开我姐姐。”
李祥温暖的外套穿在这个身高不及他膝盖高的小男孩身上,就像是老太太的裹脚布一样,显得异常臃肿拖沓,看不到小男孩的双手,也看不到他的小脚,他就像是裹着成年人的睡袋一样,高举着两条袖子,张牙舞爪地向着李祥这个坏人冲了过去。
“大坏蛋,打死你,不准欺负我姐姐,打死你……”
小男孩的拳头借着衣袖拍打在李祥健壮的臂膀上,恐怕还不如挠痒痒呢,只是这一下下看似轻盈的捶打,却仿佛捶在了李祥跳动的心上,如同遭受了重击一般,一颤紧接着一颤。
小男孩的眼睛清澈透明,与安安眼中的疲惫感天差地别,可最让李祥在意的是他的肤色,如白骨一般惨白,柔嫩的嘴唇更是没有丝毫血色,说话时的语气也是绵软无力,甚至连怒吼的力气都没有,这副病怏怏的模样,不由得让李祥心头一痛……
“恩恩乖,他不是坏人,你快回房间休息吧,我和叔叔在玩游戏呢,你快去睡觉吧。”
安安温柔的语气,让恩恩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擦了擦眼泪,走动时,李祥的外套就像是拖把一样在地面上拖动,小男孩进入房门时,还回过头看了一眼安安,她勉强地挤出一个微笑说到。
“恩恩听话,回去睡觉吧,恩恩最乖了。”
在安安的哄骗下,恩恩终于回到了房间,李祥则还是有些发愣,直到安安再一次说话时,李祥才不得已放开了她。
“你弄疼我了,能先把我放开吗?”
虽然李祥没有回话,但他还是松了手,眉头紧皱地一直望着恩恩的房间,目光深邃,安安翻过身来,依靠在墙壁上,轻轻揉搓着自己的手腕,略显宽松的T恤,衬托出她诱人的身材,整理了额头前凌乱的秀发,低头不语。
“刚才的是你弟弟吗?”
安安委屈似的白了一眼李祥,手腕有些红肿,揉搓了半天都还有些疼痛,幽怨地说到
“不是我弟弟,是我儿子行吗?”
由于李祥一直在思考着恩恩病怏怏的模样,内心更是有些担忧,对于安安说的话他便没有多加思考,下意识地朝着安安的小腹望去,安安看到李祥地目光,瞬间涨红了脖子,小脸红彤彤地捂着肚子,随即破口大骂到。
“你是个白痴吧!”
拥挤的过道内,连手臂都不能伸展,二人则一直是面对着面,脸对着脸,再加上恩恩突兀的闯入,气氛显得有些尴尬,安安捂着肚子,站起身看着半蹲在地的李祥说到。
“行了,现在你满意了吧,明天我就把衣服还给你行吗?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说完转身便走进了厨房,临她消失在李祥眼前时,又嘀咕了一句话。
“不就是一身衣服嘛,真小气,就这也配叫男人,哼!”
安安回到了厨房,将白天所有的战利品都放回了拥挤的冰箱,塞满了各种食物的冰箱与周围简陋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原以为李祥会离开这里,可没过一会,听到了过道中的脚步声响起,李祥站在了厨房门前。
“那件外套对于我来说有特别的含义,不能丢。”
“你怎么还不走,我不都说了明天还给你吗?”
李祥没有回答,而是站在厨房门前紧皱着眉头,又回过头望了一眼恩恩的房间,压低了嗓子说到。
“你弟弟是不是生病了?”
安安手上的动作僵住了,就连冰箱门都没来的关上,她也没有回话,像是在害怕着什么似的。
“是不是婴儿时期,“亥”金属粉末中毒导致的肝脏功能严重衰竭?”
安安木纳地转过头来,像是一台僵硬的机器,眼中的震惊更是难以掩饰。
“你怎么会知道恩恩的病情?难道说你是医生吗?那你能不能……”
没等安安说完,李祥便无情地打断了她。
“我不是医生,我只是有个同样病症的朋友,看到恩恩的模样,才想到了这些。”
安安眼神中的希望之火还未燃起便熄灭了,她苦涩的笑容显得凄惨无比,无力地关上了冰箱门,微微抬起,看着窗外高挂在夜空中的月亮,用着轻柔的语气开口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