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假胎
“凌葳!你给我醒醒!”翠羽黄衫的明朗女子,佯装恼怒的大声喝着,无奈眼前男子熟睡得怕是雷打都不醒。女子苦恼地偏头细想,忽而灵机一动,将几缕发丝轻轻地逗弄着忙于与周公密会的男子的鼻翼,果不其然,他受不得似有若无的挠心痒感,毫无仪态地大打喷嚏。这般折磨凌葳也就醒了,揉着迷蒙的双眼环视四周什么人也没有,于是无奈苦笑着:“琬儿,出来吧。我知道是你。”
童琬一副怯生生地模样,扁着嘴从门柱处探出头,见凌葳有些宠溺地笑着看着自己,于是慢慢挪到凌萧面前,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是我?你不是睡着了么?”
“这普天之下敢在祁王府撒野的也就只有你了吧?”凌葳轻拍童琬的额头,装作无视她的控诉,满脸地坏笑:“怎么?想我了?这般早就跑来见我了。”
“呸!呸!呸!”童琬一脸的嫌弃,鼓着脸扭过头无视凌萧的自恋,但是忍不住偷偷瞧见他那夸张的心碎的表情,不由得“噗哧”一下大笑起来,“你个大白痴!”待凌葳伸手擦去自己眼角的泪珠她才发现自己连泪都笑出来了,于是摆摆手:“我找你是正事儿!你该谢谢我!爹爹说今日要考你的课业呢!你看你,我一来便看到你睡得口水都流下来了!好不快准备准备?”
凌葳下意识地摸了摸嘴角,见童琬得意地看着他笑知道自己上了当。知她怕痒,便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模样扑上前去挠她,惹得童琬边笑边求饶:“怎么?还敢不敢捉弄我?还不快说你爹要考我什么?要是我过不了他老人家的关,我就继续挠……”童琬笑到几乎岔了气,只得拼命点头,但心里已琢磨日后定怎报这个仇。
“琬儿,那时我们那样年少无忧。”凌葳伸手拂拭了一下昔日的桌案,回想着旧日时光,童琬那无忧无虑银铃似的笑声满满充斥着脑海,抹不掉也回不去了。“那时我最害怕的竟是先生检查我的课业。那时我们竟然以为这样笑着闹着就可以一辈子了。”感觉到身后有细碎的脚步声,凌葳心里明白是什么回事,毫无警惕之情,倒是悠闲地游览着这昔日旧居。祁王府充斥着童琬的身影,只是这再也不是曾经的祁王府了。夫子本叮嘱他不要住在祁王府以免遭到算计。只是最危险的有时往往最安全,况且此处还有他们曾经留下过的痕迹,凌葳望着悠远的月光,满眼失落:“你忘了的东西,都是我甘之如饴致死都记住的。”
“啊!”女子衣裳凌乱,发髻散漫,一直在不断地尖叫,蜷缩在角落里抱膝不住地颤抖“不要过来!不要。
过来!鬼!鬼啊!啊!“眼眸泛着泪光,满眼的惊恐。
“姐姐,姐姐!”紫衣华服的女子哀伤地看着缩在角落精神频临崩溃的女子,声声呼唤,良久那几近疯了的女子都没有给她回应。于是她只得回过头叮嘱奴仆都退下去且不可声张。而后慢慢蹲了下来,怜惜地帮自己姐姐整理发髻和衣裳,边疏理边轻声道:“我们自幼一起从未分开。怎会料到进了宫,陛下就把咱姐妹俩分隔两殿且距离遥远。更想不到月前还好好的人儿,转眼就失了心智。姐姐,到底是谁把你害成这般模样?”说着不免伤感,泪眼缓缓流下。
蜷缩在角落的女子怔怔地望着为自己梳妆的人,顿了顿,伸出手去擦拭她脸上的泪珠。忽而像哄小孩似的抱住紫衣女子,用手轻拍着她的背:“不哭不哭,佩佩不哭。佩佩要开心,不要难过。”
“姐姐。”听着那声女儿家时的称谓,紫衣女子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泪流更甚:“是不是他回来了牵起你难过的心事?还是他暗中派人来加害于你?姐姐,姐姐。”呼喊到最后已是哽咽,只能由着自己姐姐抱。
着自己,明明失了心智却还顾着妹妹是否开心。
“良嫔当真疯了?”德嫔浅尝了口茶,蹙着眉望着跪在地上的婢女。见婢女肯定无比地回答才稍稍放下心中质疑。
“小姐,既然连华嫔都悄悄去了盈华殿看顾自己的姐姐。这消息许是不假。”小如侧身向德嫔表明自己的观点,见小姐点头。即领了那婢女下去打赏。
“看来他真的恨毒了朱虚侯。只是这样的做法未免太恶毒了。”德嫔感慨着,见小如已安排妥当便吩咐道:“咱们去一趟景仪殿吧。瞧瞧咱们的淑妃娘娘还要砸盘子折磨宫人到什么时候。”
小如恭敬地应承着,即走两步又问:“可是小姐,您不打算去看一下良嫔么?”到底人心肉做的,那些事情的缘由明德殿也脱不了干系,可自家小姐也不过奉命行事罢了。那良嫔十八芳华若是疯了瞧着也可怜。
“不去了。当什么也不知道。前些日子的疏忽,估计已经被玉贵人怀疑上了,现在更要小心谨慎。小如,我若走错了一步,没的可就是四百六十口人。”德嫔平静地说。心兰前段日子的传话她还记在心里。
既然意儿是失踪,旁的嫔妃大多反应有些惊讶。自己那时忙昏了头脑又因早已知晓那回事,竟忘了表示。
许是惹得玉贵人怀疑自己派了探子在玉曦殿才这般传话的。这次华嫔明着说不许声张若自己无事登殿还不昭然若揭?
“是的,小姐。”小如见主子已成竹在胸也不再多言,扶着德嫔,领了随从出殿便往淑妃的景仪殿而去。
盛夏已至,知了聒噪地扰着皇宫内苑宫人们的心绪,祁王回朝、哑妃专宠,估摸瞧好戏的日子就该来了。
“妹妹为何定要撵退左右?莫不是本宫来看你还是这般见不得人的?”景仪殿内,德嫔冷冷地说。本今日到景仪殿是要瞧瞧这淑妃要撒野到什么时候,也好向陛下禀报。没想到她才入殿即见景仪殿的宫人们几乎都鼻青脸肿的,连侍候在旁的丫鬟玲珑也是明显能看到双手布满血痕。这淑妃看来不过是徒有外貌实内在骄横之人,真辱没了大将军的名声,更不值得陛下为她费这么多心思。只是不知为何她要勒令左右退下,连带要求自己的随从也要退下。真不知道她打什么心眼。
“妹妹虽是将军府的人,可到底也是弱质女子。姐姐怕什么?”淑妃缓缓走到德嫔身边,打量似地围着德嫔转:“难不成是怕妹妹施个什么功夫让您没了孩子?”
“妹妹说得什么笑话!”德嫔嗤笑道,“妹妹莫再在姐姐跟前绕,你是有什么事情就直说了吧。虽说你纤纤风度,但教训起人来也是发得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