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恒始终沉默,他知道,不在的这段时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不管是证据确凿还是道听途说,禾呓语一定在什么地方通过什么人或事,得知了一些他与田静怡的事!
在长达三分钟的沉默里禾呓语最终挂断了电话,她不懂,为什么整个过程里林亦恒没有一句解释,甚至哪怕编个理由也好,至少都比这番沉默更能让她安心。
没爱上之前,她可以什么都不计较,林亦恒爱不爱又或者爱谁都好,一旦爱上了,她再不能如从前那般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并且不放在心上......
这一夜有些漫长,又或者说这段时间都很漫长,这么漫长的日子里,禾呓语难得的需要人陪,左右环顾,留在身边的竟只有徐泾镇!有些可笑,曾经最嗤之以鼻的人,如今几乎寸步不离的陪在身边......
次日到点醒来,中午有人推门进来,伴着高跟鞋咔咔撞地的声音。白露将午餐打开,备好递到禾呓语面前,并说“徐总有事来不了,所以我过来给你送午餐。”说完看了禾呓语一眼,虽然盖着被子却也看得出小腹平坦,问了句“你还好吗?”
“还好!”禾呓语答!
这句问话,如果指的是身体好坏,那么都还好,医生说从数据上看,一切都没问题;如果指的是心情好坏,好或不好禾呓语也不会坦言相告,毕竟与白露也不是交心的关系。
“听说你在查林总与田记者的关系?”突然,白露开口说道。
顿了顿,禾呓语没否认,转念一想,白露曾在林亦恒身边工作过一段时间,她会不会知道一些,于是问道“你知道什么吗?”
“没察觉过什么,每次与田记者打交道都是公事,她与林总也都是正常往来,就我知道的也都只是工作上的往来,我很诧异你会怀疑他们。”
不是怀疑,是直觉在作祟,禾呓语懒得解释。
白露接着说“跟在林总身边那么长时间,哪怕是像我这样有意接近他的,他都无动于衷,就更没见过他对谁主动过,除了你。”
“你喜欢林亦恒?”禾呓语也知道这么问有些蠢,但不然怎么解释白露口中的有意接近。
果然,只见白露不屑的轻笑一声,不以为然的说“看来你还是不知道,我去到林总身边是授命于徐总,因为这个原因才被开除的。”
“你喜欢徐泾镇?”
“徐总于我有恩,不是他也没有今天的我,遗憾的是,在林氏期间我没能为他争取到你,他对你真的很用心。”
“用心,所以可以不择手段?”这是什么可笑的借口,哪怕是现在,禾呓语依然对徐泾镇的做法不能苟同。
“什么手段重要吗?争取到你是他赢,就算争取不到,也算考验过林亦恒,你觅得良婿也是他赢。”
这简短的话语倒真的瞬间给徐泾镇树立了一个深情的形象,仿佛由此那些“不择手段”多少也可以被理解。
有些喜欢,往往透过另一个人的口中听到分量会显得更重一些,如果周围的人都看得到那份喜欢,那便是真的喜欢吧!
不得不说,白露和徐泾镇同属一类人,不问过程只看结果,初衷可以是好的,过程无所谓,结果也可以不成功,但一定会花尽心思。
......
出院以后禾呓语再次回到了与林亦恒共同的家,那个U盘还插在电脑上,只不过这一次她没再打开电脑重新看看里面的文件夹,那些明显会让人不愉快的事又何须再经历一遍。
上一次回来,她是来放东西的,这一次却是走到衣帽间,脚边放着两个行李箱,收拾了满满两大箱子,准备回到老洋房。收拾东西的时候她也在想为什么要这样,林亦恒就算喜欢过田静怡又怎样,那明明也都是多年前的事了!他们这一个多月都在一起又如何,毕竟也没有证据指向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虽然不知道走了之后要怎么样,但自从孩子没了以后禾呓语就想回去老洋房,哪怕诺大的房子里就她一个人......
......
当她手术后第一次出现在禾少钦病房时,病房里的人无不盯着她平坦的肚子,她有些难过,却还是笑着假装洒脱的说了句“孩子没留住!”
没人敢多问什么,禾呓语的强颜欢笑使得周围的人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触及伤口。原本病床上的禾少钦才是病人,这么一来反倒禾呓语更需要被呵护。
大概是一直心生愧疚,韩君梅一直特别客气也格外热情,趁着空挡,走到禾呓语面前,说了句“呓语,那天的事,我...”
“没关系,我没事,我理解!”禾呓语打断了对话,与韩君梅最舒服的相处方式依然还是带着距离。
禾呓语走到病房外面,看到父亲正在打电话,打给的是林家,孩子没了的事直到现在禾呓语都没对林家人说过,刚才在病房里商量了半天,父亲主动说由他来开口。虽然这种事让父亲开口有些为难,但他还是主动担起了这个责任。电话挂断,父亲回过头对上禾呓语的眼光,父女俩相视一笑!
“我都说了,他家人都很担心你,还很自责是他们没照顾好你。”父亲转达道。
“谢谢您帮我开这个口!”
“我也没为你做过什么,这算不上什么。”
“我先回去了,明天再过来看少钦。”
“我开车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身体已经恢复得很好了,没关系。”
记得没错的话,这似乎是很长一段时间以来父亲第一次主动开口说要送她回去!这迟到的温柔与父爱,晚是晚了些,但好在它来了......
路上林亦恒的电话打了过来,禾呓语一点也不意外,甚至还觉得电话来得晚了些。他大概是从家人口中听到了有关流产的事,过来以表关心又或者“兴师问罪”来了吧!
“喂!”禾呓语不缓不慢的接起电话。
“为什么?”
看样子是来兴师问罪的。
“没了胎心,实在留不住!”
“我是说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毕竟是个手术,你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突然间鼻头一酸,眼眶模糊,禾呓语有些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