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吃完火锅就吃雪糕,你的肠胃受得了吗?”没想到林亦恒听进去了。
“天太热了,而且很久没吃了。”
绿豆雪糕,老味道,小时候妈妈很喜欢吃,所以不管后来出再多新口味的雪糕,每次要选禾呓语都会首选绿豆。过去每年夏天爷爷都会囤很多各种各样口味的雪糕在家里,但却会单独囤一整箱的绿豆雪糕,用于吃也用于缅怀。
回家的路上突然下起了暴雨,车上的雨刮器在这场暴雨面前显得略微弱小。远处的天边闪过一条四分五裂的闪电,接下来就是轰隆的雷声了吧!禾呓语下意识的抓紧安全带,又不想林亦恒发现她的恐惧,微转过脸,调整呼吸,准备迎接这声响彻云霄的雷,可尽管做了万全准备,雷声过后还是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刚才还阳光明媚,一下子就乌云密布,天霎时黑了起来。能见度降低,林亦恒的车速也变得缓慢很多。
“你在害怕吗?”尽管禾呓语努力在掩饰,可终究还是不难被察觉。
“有一点。”
“我一直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后来发现你害怕少钦出事,现在发现原来还怕打雷。”
原本该沉默,可鬼使神差的禾呓语没有“我妈妈走的那天,下了场很大的雷阵雨,老洋房停电,我满屋子找她,在浴室里,一阵闪电划破天空,我看到她血淋淋的躺在浴缸里。我喜欢听下雨的声音,可确实不喜欢打雷闪电。”
林亦恒的脑海中闪过那个画面,如同恐怖电影,还是孩子的禾呓语,在那样的场面里大概很是无助。他突然调转方向,走进最近的一家停车场。
“不是要回去吗?”禾呓语问。
林亦恒调低椅背,靠了下去,双眼紧闭,像是准备休息一会,漫不经心的说“暴雨还要下一会,回去还需要至少二十分钟,先休息一会。”
禾呓语看着林亦恒,他在原本的印象里也是个冷淡傲慢的人,可近来他好像变了,有人情味了,又或者其实这才是真实的他。
四下无人的停车场,停着一辆顶级豪车,任外面如何风吹雨打,车内的两人闭目养神,岁月静好......
不知时间过去多久,也不知道外面的雨停了没有,禾呓语再睁开眼时发现车上只有她一个人,林亦恒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了什么地方。她立马坐起身,环顾四周,发现林亦恒站在车前不远的地方接着电话,大概是顾及到她还在睡觉,不便打扰。
林亦恒回到车上见禾呓语已经醒了,也没寒暄问候,只是一边发动车辆一边说“公司有紧急事情要处理,我先送你回家。”
“没关系,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去。”禾呓语的话没得到回应,林亦恒自动屏蔽她的诉求,直到把她送到家楼下,火也没媳,禾呓语一下车立马扬长而去。
这天夜里禾呓语数次在睡梦中惊醒,睡眠质量很不好,第二天不到六点就醒了,出去接水喝的时候发现次卧的门开着,林亦恒好像一整晚都没有回来。
早上八点出门去出版社的时候林亦恒还是没回来,这是这几个月来,林亦恒第一次因为工作彻夜未归。
昨天冷热交替吃的缘故,导致禾呓语早上起来的时候一直拉肚子,所以从出版社出来禾呓语直接去了医院。一个人在医院做检查也不是第一次了,禾呓语从来不怕一个人......
旁边的妇产科全是待产的女士,在丈夫的陪伴下到医院做一系列的常规检查,那些幸福的脸庞在这一瞬间突然让禾呓语很向往,看着他们不由得分了神,有人连着了解她几声,她才回过神来。抬头一看竟是林亦恒的二婶。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怎么一个人来,亦恒呢?”二婶一开口就是一连串的问。
“是,肚子不太舒服,亦恒工作忙,我没告诉他。”
听到是肚子不舒服,二婶立刻又有了别的联想,立马抓着禾呓语问长问短,还直说她是不是走错了科室,应该去妇科才对,无论禾呓语如何解释二婶全当没听到似的,待禾呓语做完检查出来又立刻抓着她去了妇科。
禾呓语的反对全然无用,二婶动用林家的关系一连闯了好几个红灯,带着禾呓语检查完一项又一项。禾呓语像个任人摆弄的机器人,只能乖乖听话。长这么大禾呓语从没做过妇科检查,所以当听到要脱裤子的时候彻底愣住了,之前的检查事项尚且好说,可要这么赤果果的任人检查,她做不到。无视医生的目光,禾呓语直接推门走了出去,门外除了二婶,林亦恒也来了,想必是二婶通知的。
“怎么了?检查完了?”二婶问。
禾呓语看着林亦恒,神情尴尬,她要怎么说才能让林亦恒帮她,劝二婶走,所有检查都不要做了。
医生追出来看着禾呓语就说“这位患者,你到底还做不做检查了?都结婚了还像个大姑娘一样。”
“不好意思啊医生,孩子脸皮薄,我说说她,马上啊!”二婶回答完医生的话,也没回避林亦恒就做起了思想工作“这没什么的,这些都是常规的妇科检查,女孩子肚子疼不是随随便便吃个药就好的,你都结婚这么几个月了,有什么害羞的呢,医生都见多了,快点,快去吧啊!”
禾呓语朝林亦恒投去求救的目光,林亦恒不知道妇科常规检查都有哪些,都怎么做,和二婶一样,还以为禾呓语是羞涩,直到禾呓语把他拉到一边,吞吞吐吐,扭扭捏捏的说“我长这么大我没交过男朋友。”
“我知道。”林亦恒不认为这和检查有什么关系。
“所以我没那个过,可是...可是那些检查,它,不仅需要我脱裤子,它还有那些检查的东西,那些东西是要...要那什么,你明白吗?”禾呓语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她埋头,希望林亦恒能完全明白她在说什么。
林亦恒尴尬的咳了两声,转头看着别处,说了句“我明白,完全明白。”然后转身去和二婶交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