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相片,关于徐泾镇,后续是怎么处理的禾呓语半个字也没打听,她和林亦恒依然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好,互不打扰,有必要的时候通个消息,但大多数时候都没必要。
结婚以后禾呓语再也没出门旅游过,平层里宽敞明亮的落地窗成了她新的寄托,有时候可以抱着电脑在窗边一坐就是一整个下午,直到天快黑,算着林亦恒到家的时间,才会收起来。
因为徐泾镇的事禾呓语养成了一个习惯,对于陌生来电,基本会视而不见或直接挂断,也不知道林亦恒是不是私下找徐泾镇交涉过,一段时间内禾呓语的生活都没被打扰。
出版社那边前两天刚发表了禾呓语人生中第一篇专栏,反响不错,所以禾呓语几乎把生活的重心全转移到了写作这件事上,人生经验,心得体会,除了情感故事不会碰以外,其他的题材禾呓语基本都不会抗拒。她正倚在飘窗上,抱着笔记本一个字一个字的敲着,为了避免被打扰,习惯性的先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随意的扔在毛绒绒的地毯上。等她忙完,拿起手机,发现上面有四五个未接来电,一个她没保存的号码。本能反应是徐泾镇,但经验上来说,徐泾镇不是这个风格,他可能会不折手断,但不会在同一个时段内不停的打电话。禾呓语犹豫了一下,担心是出版社那边的来电,所以踌躇之后还是决定回拨过去。
过了好一会电话才接通,没等她开口,那边忙着说“呓语姐你好,我是王维伦。”
怎么是他?禾呓语愣了一下“你好,抱歉,之前一直在忙。”
“是我冒昧了,是这样的,上次见面挺不好意思的,本来那顿饭说好我请的,然后变成了欠你们一顿饭,之前一直忙着毕业的事所以也耽搁了,我最近刚找到工作,所以想把那顿饭补上,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有空啊?”
“学校现在不是应该放假了吗?”
“是的,不过我上学的时候也很少在学校的食堂吃,所以我打算请你们在我们学校后面的巷子里用餐,那里才能体现我们学生的真实生活面貌。”
“好,那我和少钦确定一下时间,再回复你。”
“少钦,我刚才看到他和一群人骑着车往滨江路那边去了。”
滨江路最近维修,下班时间一过就会封路,禾少钦跟着车队过去,除了飙车,禾呓语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他们要到那边去。千叮咛万嘱咐的事,果然还是没防住。禾呓语给禾少钦打了好几个电话,那头就是无人应答,只怕正在兴头上,根本顾不上电话声响。
禾呓语回房换了身衣服,拿着车钥匙准备赶往滨江路。林亦恒刚停好车就见禾呓语急匆匆的上了车,像是出了什么事。
一路上林亦恒都很好的保持车间距,既不跟丢也没让禾呓语发现。滨江路有路障拦着,禾呓语想要过去,被几个工人拦了下来,说里面正在施工,闲人免进。林亦恒下车走上前,问禾呓语发生什么了,在得知来龙去脉后打了个电话,几分钟后就被工人放了行。
从来都知道林亦恒人脉广,但禾呓语从不知道就连市政工程的,他都可以分分钟搞定。
开车往里走了不远,只见一群刚成年的未成年的孩子成群结队的驾着机车,轰隆隆的蓄势待发。每个人都带着头盔,机车也大多都是一个款式,禾呓语本来就对车不敏感,根本就没办法在众多车辆中找到她送禾少钦的那辆。那个举着旗缓缓朝路中间走去的女孩,示意着比赛快开始了,禾呓语没顾得上那么多,几个箭步冲到了路中间。禾少钦看见禾呓语来,立马摘下了头盔。透着心虚,又无法不面对“姐,你怎么来了?”
禾呓语有些生气,把禾少钦拉到一边后,表情严肃的说“我送你车,是因为你喜欢,如果这是你喜欢的方式...”禾呓语伸出手“把车还我。”
车队里有人冲着这边大喊了句“禾少钦你行不行啊,都多大了还被你姐姐控制啊,还来不来了!”
林亦恒看着对方,淡定自若的说了句“你是肖安吧,你爸爸的公司接了市政的工程,负责滨江路维修工作,你打着你爸爸的旗号让工人放你们进来,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给你爸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对方似乎并不在意林亦恒说了什么,打量着林亦恒,不屑的说“你谁啊?关你什么事。”
“我是谁不要紧,重要的是,我刚给你爸打了个电话,说明了情况才走了进来,可能你爸现在也正在来的路上。”话音刚落,一辆车从不远处打着远光灯缓缓驶来。
车上下来一男子,毕恭毕敬的朝林亦恒走去“林总,真是多谢林总提醒,不然我这儿子还真要给我添大麻烦。”
“既然肖总来了,我就先走了。”
“这么晚了,林总不介意的话一起吃个宵夜吧...林总...”
“不麻烦,以后有的是时间。”林亦恒是个有魅力的男人,从刚才到现在,一副了然于胸胜券在握的模样。在一群稚气未脱的孩子当中,格外成熟稳重,这是禾呓语第一次觉得,林亦恒让人有种安全感,仿佛再难的事他都能搞得定。
三个人一起去吃了顿海鲜,禾少钦没怎么敢动,他从小不怕父亲也不怕韩君梅,唯独对禾呓语带着些许恐惧。源于小时候他每一次向禾呓语靠近,都能被无情推开,导致心里有了阴影。
“钥匙给我,车子没收。”禾呓语依然抓着这个问题不放。
禾少钦可怜巴巴的看着禾呓语,下意识的紧握钥匙不放“姐,我下次一定不会了,这是你送我十八岁的生日礼物,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禾少钦,我当初就不该让你靠近,我就不该在禾家除了爷爷奶奶还牵挂着你,如果不是因为在乎,我就不会不安,不会担心,不会放心不下。”禾呓语也讨厌自己,失去在乎的人,她经历过,所以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几率,哪怕只有那一点可能,她都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