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洛子仙有些迷乱,道,“放心,我不动你,我只是想尝一尝你——的味道……可惜了,白白浪费了这几日的美好时光。不过也不算可惜,我的谦谦君子却也换来了你的真情以对……”洛子仙不舍放手,待她刚刚脱离他不远处,他便狠狠的再次收回手臂,又将她带回到怀里。
最后一个拥抱总是让人心神俱焚。
他心深处的痛楚远远大于皮肤表层的那些伤。
把甩休书给冷琴声的时候他已经预料到依着她的性子是不惜使用最卑劣的手段来强迫自己再次回到她身边的,他也因此而早早做好思想准备。可是再次和冷烟染(冷卿卿)相处几日,他越发的觉得自己对她的喜爱之深,越发无可自拔。
若是那个骄侈淫佚的冷烟染他爱,那么这个温柔体贴、个性鲜明、眼光锐利的冷烟染他无可逃避的更爱了。只是她不爱他,他心中如何不明白,他也清楚终究他不能永远和她在一起。
如何都还是要松开手,不管多么不忍……
任她退在一边,跟他保持一定距离。
冷卿卿的衣衫前襟有淡淡血迹,是洛子仙的。
他从怀中掏出一块黄色绸布,上面血迹斑斑,仔细辨认一下道,“幸好,还能辨认。你按图索骥,应该可以找到通往谷底的路……”
“啊——你说什么?‘情断谷’吗?”冷卿卿张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洛子仙,目光从他脸上最终转到他手中带血的绸布上。
他轻轻点了点头道,“对,我并不知道谷底会怎样,但……至少你可以去确认一下你要找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状况……只是自此后你一个人要小心行事……唉!”他叹息,虽然自身难保,却还要为她的事烦恼。
冷卿卿结果绸布,上面红褐色的血迹已凝固干涸。
“月色,现在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只是她未免太过固执,执意要留下肚子里的孩子……”
“为什么不可以呢?既然两个人相爱,有了爱的结晶,为什么不可以留下来呢?”冷卿卿不解。
洛子仙轻轻摇头道,“相爱是她一厢情愿的事,那个伶人,不过是为了心爱的人报仇罢了,可是这种折磨的手段却也真的足够残忍……”
“心爱的人报仇?”冷卿卿忽然明白起来,这冷月色事件死去的那个伶人和跟月色相爱的伶人必然有些关系……
那本不过是两个有着断袖之癖的普通的舞技班伶人,偷偷相爱,却不幸卷入了皇室阴谋之中……
冷卿卿摇摇头,无奈道,“能脱离皇宫未尝不是好事!”
冷琴声在门外不耐烦的敲门,道,“你们两个说完了吗?情缠意绵也不过是一场幻梦!”她冷笑。
冷卿卿收起了绸布,微微躬身,向洛子仙施礼,道,“抱歉了,是我连累了你们……”
洛子仙淡然一笑道,“我怎么比影魂不如呢?他能为你做出的牺牲,我一样可以加倍做!好吧,我们就此别过,明日天涯情断绝……”他无比惆怅的念叨着最后一句“明日天涯请断绝……”
“影魂……”冷卿卿话未问出来,冷琴声已经忍无可忍的踢开门,道,“诉衷情,说离别时间也该够了,该是走的时候了。”说完挥一挥手,三四个彪形大汉抬着软榻走进房内。
洛子仙当着冷琴声的面明目张胆的朝冷卿卿眨眼,伸出食指在自己唇上点一下,而后摊开手掌,画一圈捂在胸口。就算冷卿卿不明白哑语,也依稀明了洛子仙动作的含义,他是说:把最后一个吻永远留在心中。
冷琴声在边上看的怒火中烧,咬牙切齿道,“走!”
“慢着!”洛子仙虽然坐上了软榻,却使了内力,四个人都抬不动他。
“夫君,怎么了?”冷琴声却一丁点也不把冷卿卿放在眼中,毕竟冷玉勒谋反事发,被关在大牢,冷卿卿作为他唯一的同父同母的姐姐死罪能免、活罪难逃,而现在苍狼王又亲自带人跑到荆国京都求婚,冷皇也已是铁了心将冷卿卿嫁出去(这次无论如何是要远嫁,冷琴声才觉安心)所以她打算等弄走了洛子仙,便将冷卿卿制住,送回到冷皇面前。
洛子仙怎么能想不到她的计划,直接道,“我跟你回去可以,但是你却不可以动烟染……”
“我不动她,父皇的大内锦衣卫一样可以找到她……”她咽下去的话是,只要我去报告。
“你觉得你把她交给父皇就安全了吗?交给父皇她却也可能有办法不下嫁苍狼族,而是留在宫中……冷玉勒谋反与姐姐又有什么关系?若是任她去找云若辰下落,也许便也滞留山谷之中,经年累月不见得能脱身,也许和真爱在一起就无需回到皇宫那个是非之地……”
洛子仙的话还真让冷琴声心动不已。她仔细想来也是这个道理,若是苍狼王带不走冷烟染,自己把她弄回去不等于继续引狼入室?还不如让她去找云若辰,不小心跌下山崖摔个粉身碎骨最好,就是不摔死,看似她为了云若辰已经到了可以完全放弃洛子仙的地步,那么自己也没有必要担心,冷烟染会转而回来抢洛子仙!
想到这里,她不觉面上透露出笑意,道,“好的,夫君。我卖你个人情,放过她,不过你可以安安心心的跟我在一起,再不要心里想这些乱七八糟不该想的事,念着些乱七八糟,不该念的人。”
洛子仙回首看一眼冷卿卿。
床头矮几上还有一只残留着药渣的碗,也许还有她手指的温香。好怀恋……这是烟染第一次喂他……也许是最后一次吧……
一行人远远的离去。冷卿卿看着凌乱的被褥,方才觉到冷和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