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灵打开愿纸,上面写道:
愿神助我早日找到女儿。
华灵心中一沉,幻出灵翼即刻出发。
日落之时,终于抵达落城南边五十里的一个小镇,荷花镇。这个镇子里有一方池塘,里面载着无数荷花,别有一番味道。
灵翼带着华灵停在荷花池不远的一间土房旁边,华灵四下看了看,地上散落着一些没有编完的竹篮,旁边的锅里好像还煮着一些白粥。
她轻轻扣了门,不一会一个面容和善的妇人打开了门。
“姑娘是?”
“抱歉打扰了大婶,请问您最近是否有去求神祈愿?”
“是…我希望能找到女儿。”
“大婶,我是从神座山来的,帮您合愿的,您能仔细说下您女儿的情况吗?”
“好…好…神人请进。”妇人让过华灵,一起走进屋里。
“我女儿名叫甜甜,是在十年前不见的,那天是她十岁生日,我和她爹带着她一起去落城玩耍,谁知遇上了那场人魔大战,我们三人在混乱中走散了,一直到十日后,我辗转回到家里才和她爹见到,我们都不知女儿的下落,就返回落城又接着寻了起来,这一寻就是十年…她爹去年因病去世了,直到死也没能再见到孩子。神人,你能帮我找到甜甜吗?”妇人噙着泪水说道。
“大婶别急,我来想办法。”华灵安慰道。
“谢谢神人,神人天色已晚,我给你盛碗粥喝吧!”大婶擦擦眼泪说道。
“谢谢大婶…”华灵接过冒着热气的粥,心里暖暖的。
“不瞒神人,我那女儿与你长的好像啊…”大婶拉着华灵的手突然说道。
“大婶放心,我现在就去想办法找找,您等我消息!”
华灵考虑良久,记得师兄曾提起过魔间的往生殿,那里记录着芸芸众生的前世今世,如果甜甜姑娘不幸在人魔大战中丧生了的话,那里必定有记载,先去那里查看一番,当然如果没有的话最好不过,回头再慢慢去找。
想着她来到魔间,小心翼翼地推开铁门,走了进去。
初来乍到,她实在不知那个往生殿在哪里,只能随手拦住一个魔询问一下。那魔听闻华灵是神人,立刻万分警觉,一遛小跑去找达官。
“不知神人怎么称呼?”达官闻讯立刻赶来,对华灵微微一笑说道。
“在下华灵,多有打扰!”
“华灵…”达官若有所思,“神人有何吩咐?”
“只是寻人,名叫甜甜,有可能十年前死于人魔大战,达官可能查到?”
“神人请移步,随我去往生殿,我翻翻看。”
华灵在旁安静地看着达官翻了大半个往生殿,心里甚是过意不去,如坐针毡。
半日过去达官才拿着一本册子走过来说道,“甜甜姑娘的确死于人魔大战,现下已经转世为人,名叫樱子,神人可要去寻她?”
“…果然死了。”华灵有些失望道,“不,不寻了,多谢达官!”
“神人客气,请便!”达官微微颔首,送华灵出来。
虽是意料之中,华灵还是有些难过,想起大婶期盼的眼神,总是不忍心让她彻底绝望。
那场人魔大战,死伤无数,自己的父亲也是在那时去世的。华灵原本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不过因自己是父亲与奴婢所生,一直不被夫人待见,父亲死后,夫人更是干脆赶了自己出门。刚刚十岁,身无分文,孤苦无依,日日乞讨处处被欺,那样浑浑噩噩又过了十年,才跑来神座山,想要赌上一把。
她曾经在无数个寒冷的夜里,渴望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她曾经饥肠辘辘泪眼朦胧,渴望有一个家…
她尝尽人间酸楚,受尽人间悲凉,一碗热粥足以暖了她的身、与她的心。
华灵回到大婶家时,大婶高兴地迎了她进去,又端了一碗热粥上来说道,“神人累了吧,先喝点热粥。”
华灵眼睛有些模糊,深吸一口气说道,“大婶,我很抱歉,甜甜姑娘已经在十年前的人魔大战中去世了,您节哀吧!”
大婶微微一震,退后两步,却点点头说道,“谢谢神人,我知道了。”
“大婶,您没事吧?”
“我早就有了准备,那么可怕的战争,一个十岁孩子哪能活的下来啊…只希望她能转世投个好人家,不要再受苦才好。”大婶微微摇头说道。
“甜甜姑娘已经转世为人了,定不会再吃苦的!”
“姑娘你真是好心,你父母真是好命,有你这样的女儿。”
“我是孤儿…”华灵默默低下头。
“原来你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啊…”大婶说着泪眼婆娑。
“我习惯了,倒是大婶今后有何打算?”
“嗨,我这把老骨头能活几年是几年吧…要是能有人陪着,最好不过…”
“大婶可还有亲戚朋友,我可以帮您带话过去。”
“没啦,孑身一人…”
华灵突然心疼起来,自己想要的,也是别人失去的…
“姑娘…你…能留下多陪陪我吗?”突然大婶抓住华灵手问道。
“可以…”
“我是说,一直陪到,我死的那天…”
“大婶…”华灵微微蹙眉。
“我知道这样很鲁莽,但姑娘你,真的与我女儿一般模样,你可怜可怜我,陪我走完最后的路好吗?”
“大婶您别这样说,日日能喝到一碗热粥,也曾经是我做梦都想的事情…只是…”
“你嫌弃我老太婆家里贫苦吗?”
“没有没有,大婶,只是我是神座山的弟子,不能私自留在人间,抱歉…”
“姑娘…你就圆我一个女儿梦,好吗…”
“…”华灵心里翻江倒海,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她何尝不想有个娘疼,有碗热粥喝,不如干脆留下,圆大婶,也原自己一个梦…
突然,身后的翅膀开始疼痛起来,她咬着牙后退几步,双手抱住自己蹲了下去。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大婶连忙过去扶住她。
“……大婶…我不能留下陪您,对不起,请您原谅。”华灵抱住大婶说道,“虽然,我也很想叫您一声,娘…”
话音刚落,华灵就觉自己怀中一松,低头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