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赵嘉便带着牧惜雪一起赶往雁门。
傍晚时分,两人顺利达到雁门,牧轻尘在知晓牧惜雪跑来了雁门之后,又是一顿数落。不过赵嘉要和牧轻尘以及申无恋议事,此举到是救了牧惜雪,她便抓住机会赶紧跑了。
“两位都坐下吧。”赵嘉先招呼两人道。
“嘉公子,你此次回邯郸参与朝议,不知道我赵国下一步究竟打算如何?”等三人刚坐定,申无恋便开口问,牧轻尘虽然没有开口,但是他的眼神表明他也关注此事。
“平阳君赵贾支持伐秦,丞相乐阳支持伐齐,太师郭开反对征伐,大将军荆离也不支持兴兵,大王态度不明。”赵嘉简短的将朝堂上众人的态度说了下。
“平原君赵贾出身王族,若是支持伐秦那必然是动了夺回太原之意,此议对于王族来说实乃正常之事。丞相乐阳支持伐齐,想必是想通过伐齐为南境元帅乐拯攒得军功,以扩大乐氏影响力。太师郭开反对就更好理解了,乐氏愈强对郭氏就愈不利,他自然要反对。至于大将军和赵王得想法,就不是我能猜测分析的了。”申无恋毫不避讳,将三人的想法简短分析了下。
赵嘉听过申无恋的分析,点头赞赏。
牧轻尘并未受任何影响,也开口说道:“荆离大将军生性谨慎,在我军未增调集结,粮草军需未落实,齐军战力尚强的情形下,必不会轻易率军渡济水伐齐。兵者,凶器也,战者危事;兵者,国之大事也。荆离大将军掌管一国之军事,不能轻易犯险,如田忌故事。至于大王,非我等臣下可以臆测。”
牧轻尘多言到是和大将军荆离说法极其类似,赵嘉也是频频颔首。“幸得两位襄助,这军国大事也能让我多了几分洞察。大王乃一国之主,所思所想,我等下臣的确难以领会。不过依我之见,此次吴齐大战对我赵国而言,实乃难得之机遇,我赵国只须等待一个契机,一个进军齐国的最合适的时间点。”
“愿闻其详。”牧轻尘简明扼要,并未多说。
“自云梦泽边之时,我已将性命交给公子,公子只要有所决断,无恋必会支持。”申无恋到是颇为豁达,说这般话时也是一副风轻云淡的神情。
“简而言之,就是要等,等到齐国与吴国战事更为焦灼,我军发动雷霆一击,齐军无力抵挡之时,我赵军再攻入齐境,必事半功倍。”赵嘉也没遮掩,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之后三人再议了会列国形势,交流了番看法后便各自散去。
秦楚战场,武安君白起已将率军渡过大江,突破了楚军大江防线,并一路急行军直至汉寿城下。秦军和楚军在汉寿城下大战一场,武安君不愧战神之名,很快便带领秦军击败了楚军,楚国春申君黄歇帅落败楚军继续后撤至岳阳一带,再依岳阳城据守。
武安君白起破了汉寿城后,杀尽城内大族,为防止降兵释放后再加入楚军并且节省军粮,对投降的楚国士卒也全部坑杀。此后,楚人凡言及白起者皆视其为屠夫,楚地的大族为免遭全族屠戮,更是对春申君大军支援财物,提供士兵,殊死抵抗。白起对楚人的这些作法到是丝毫不以为意,依然带兵破城,甚至屠城,希望通过此种手段让楚人放弃抵抗之心。
然而楚人也甚是奇特,多数皆誓死抵抗,坚决不做秦国顺民,加之各大世家疏导指挥,对秦军的推进造成了很大的阻击。白起在这大江以南虽说仍是难有敌手,但每进一步,每夺一城都颇为艰难。这种情况更是激发了白起的怒火,对楚人也是愈加憎恨,屠城灭族之事做的也越来越多。如此恶性循环下去,秦军大有在江南楚地深陷泥潭之势。
至于吴国,伍芸在率领吴国大军渡过大江以后,稳扎稳打,逐渐蚕食齐国江淮之地。等到齐王田地的四十万大军到达淮水岸边时,伍芸已将江淮之地占去了大半。齐王田地自然时暴跳如雷,当即就要领兵渡过淮水,与吴军决一死战,齐相邹忌和儒门孟钧子等人苦苦劝谏,齐王却置之不理。
齐军渡过淮水之后,急欲寻找吴军主力决战。然而伍芸早已洞察了齐军意图,派重兵防守所占齐地大城,自己却领军继续扫荡江淮之地,并且四处布置迷阵,使得齐军始终不知道吴军主力身在何出。就这样被吴军牵着鼻子转了一个月后,齐王田地向来养尊处优,先受不了了,下令全军退回淮水以北,齐国随军将相实在深受自家大王胡乱指挥之苦,加上全军均无斗志,竟无一人劝谏。
伍芸见齐军想要退走,便率军来攻,并且集中兵力进攻齐军由新兵组成的左翼,齐军新募之兵抵挡不住,不战自溃,继而引发了整个齐军的溃逃。齐军渡过淮水以后,齐王不知是受了刺激还是受了惊吓,终于不再作妖,将齐军指挥权交予齐将田单,齐军这才在淮水北岸稳住了阵脚。
淮水南岸吴军大营,一众将领齐聚元帅大营里,一番庆祝,人人都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伍芸元帅,今齐国已将兵无斗志,将无战心,我军为何不乘此良机,渡过淮水,覆灭齐国呢?”一位吴国将领问道。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军虽屡败齐国,然齐国必将是这神州六国中数一数二的存在,我军能胜之,一赖大王英明,早做谋划,对齐人知之甚深;二赖齐王田地狂妄自大,目空一切,不谙军事,胡乱指挥。若是齐王恢复清醒,任用贤相良将,齐国虽不能立即恢复鼎盛,但是抵挡我军攻击还是问题不大的。不过,我更担心的是赵国,其在北方一直屯兵不动,似有黄雀之意,我吴国已获利颇丰,无须再攻入齐境,冒那为他人做嫁衣的风险。”其实这本就是精明的吴王的意思,只是让伍芸代为表述罢了。
而在雁门,赵嘉接到探报后,却认定他等待的契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