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又一次剧烈的碰撞，久经考验已经到极限了的门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大开！
“锵——”
更加刺耳的金铁交鸣声穿刺进齐全的耳膜，折磨着他茫然的神经。
“唔……”
一道极其沉闷的击打声之后，袁清那娇小的身躯如炮弹般，被狠狠踢飞进寝室，在光亮的地板滑行了数米，星星点点洒落的猩红血液鲜艳到刺眼。
“咳咳咳……”
捂着腹腔的袁清另一只手勉强撑着地面，想要站起，“噗——”
一大口倒灌进喉咙的腥血不受抑制地喷出，和少女一起跌落地面。
而门口跪倒死死捂住侧肋的男子同样也不好受，一把尖刀几乎没柄而入，不要钱一般的鲜血正欢快地流出，瞬间染红半边身子，“不……不愧是……嗬嗬……咳咳……唔——”
伴随着肺部穿刺后的漏气声和一口鲜血，男子艰难地抬起头来，看向已经勉强撑地，踉踉跄跄扶着铁柜站起的袁清。
“什么！你是老三？”
一直没看清，或者说……没敢相信自己看清了的齐全终究还是看清了，那张极为熟悉的面孔，和那想来应该是极为熟悉的身影。
“哈哈……咳咳……嗬——呸！”
一口艳红的唾液被用力地吐到地上，“抱歉……老大……哈哈……抱歉……咳咳咳……”
老三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就和那渐渐变小的鲜血喷泉一样，十分明显地预示着某种征兆，但他仍旧极力，极其用力地说着，拼命地坚持着，咬牙死死坚持着，即便那声音……越来越小……小得再也听不见——
“抱歉啊……抱歉啊……真的……很抱歉啊……”
齐全愣愣看着这一幕，理智告诉他应该要做些什么，但一片空白的大脑让他完全散失了行为能力，只是愣愣地看着不觉间已经换了个方向的，一直跪着，未曾倒下的老三，只有那竭尽全力的，却又无力到可笑的道歉一边又一边的回荡在脑海中……
没有悲伤，连对这一切的疑惑都没有……只是那种似曾相识的怀念感，又再次涌上心头，一遍又一遍……
“走吧……咳咳咳……”
捂着腹部的少女尝试着直起腰来，却总是尝试到一半便被那吞没理智的绞痛击碎，躬身腰的她面色并没有胜利的喜悦，抑或杀敌的痛快，微微蹙起的双眉下的眸子里的悲伤简直快要抑制不住地夺眶而出，然后，深吸一口气，初始还微微颤抖的话音被直接压平一般，平淡沉稳的不像话——
“走吧……再不走的话，他们……又要来了啊……”
“不！”
齐全已经爬下楼梯，在少女面前站定，盯住弯腰捂住腹部的瘦弱少女低垂着的并不对视他的眼帘，“我想先弄清楚这一切，你们……以及我自己！”
少女抬头，微微愕然，略显无力的纤细小手根本拉不动此时的齐全，旋即展颜一笑，“哈哈……你还是这样啊……哈哈咳咳咳……为什么呢？即便是这样也……”
笑声牵扯到伤口，也变形了最后的语调，齐全并没有听清袁清最后说了什么，于是又再问了一遍，“什么？”
“那么！”
少女像是根本没有在听齐全说什么，猛然抬头，明亮的眸子带着某种期望，望着齐全的双眼，直直地对视着，缓缓地张开了嘴，带着一股齐全完全无法理解的，莫名的温柔与渴望，“你……”
“砰！”
枪响在耳边炸开，眼前绝美的容颜直接爆开，红的白的，快到肉眼根本分辨不清，只有溅了满脸的温热和耳鸣下突然显得安静万分的整个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