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世人皆道我谋位弑子,冷酷无情,而我却总是一笑置之。其实,又有谁能看懂一个久居深宫的女人的心呢?我也曾有过对竹马青梅的幻想,对海誓山盟的痴恋,我也曾想与你白头偕老,恩爱不疑。可是,你没有给我这样的机会。或许,很多时候,错过了便不能再来。
很多年以后,我唯一可以为你做的,就是建一座巍峨雄伟的乾陵,上面刻着——吾君李治。
【一】
彼时,我尚未及笄便被太宗皇帝相中,入宫为妃。
母亲抱着我痛哭,我为了安慰她,说道,“见天子焉知非福”。
一朝入深宫,恩情似海深。
起初,李世民还是宠爱我的,他钟情于我的美貌,我的灵慧。他总是在芙蓉帐暖时似笑非笑地说,“媚娘,你这般聪慧,真是让朕又爱又怕。”
我勾了嘴角,甜甜一笑,靠在他的怀里,呢喃道,“皇上就知道戏弄媚娘,媚娘的心思,皇上清楚得很。在皇上面前,媚娘怎么称得上聪慧?”
可是,自从我驯服了他的汗血宝马,他便开始冷落我。我好生奇怪,他明明夸赞我有胆识有勇气,为何又要刻意避开我,忽略我呢?
后来,我在十几年漫长的等待中渐渐明白,李世民不是平常百姓家的男子,他是天子,是我的君王,他要的女子,只要有几分姿色与灵巧便好,旁的什么胆识与见地,他李世民断然不会需要。而我,却展露了锋芒,引来了冷落。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我在此后便一直默默无闻,低调不语。后宫之中,仿佛再也没有一个叫武媚娘的人。直到那日,我看见了他。
【二】
那是个桃花烂漫的日子,我虽为才人,身边却也没有几个伺候的人。不过这样也好,让我有了些自由的感觉。我一个人跑去御花园,赏花、玩水、吟诗,好不快意。累了,便想回到自己的宫殿去歇息,正当我走在回宫的路上时,总感觉后面有人跟着,心下一紧张,竟踩到因细雨而湿滑的石头上,滑倒了去。
等待我的,不是冰凉的石板,而是那人温暖的怀抱。我睁开眼,那人清澈的眸子,便深深印在了我的心上。
可是,我不傻,这样一个可以随意出入深宫的锦衣男子,必定是皇亲国戚。我一瞬不瞬地望着他,看到他的脸微微泛红,忍不住轻笑道,“太子殿下,莫不是如此腼腆害羞吧?”
他一惊,眼里流露出一丝惊艳与赞赏,开口道,“早在父皇那里看到你的画像,我便猜想,你该是个如何心思玲珑的女子,如今一见,果然是聪慧的很。”
我微微颔首,原来,他是从画师呈给李世民的画像中看到了我。如此纯良的男子,嘴上称自己为“我”而不是“本宫”,真是难得。
见我久久没有答话,他又追问道,“你怎么看出我是太子的?”
我冲他笑了笑,没有回答,我不会让他知道,他面前貌似玲珑可人的女子有着怎样深的城府。是了,我就是知道太子今日会来这条路,才早早在这里恭候的。既然你李世民对我不仁,就休怪我不义。我武媚娘,终究是要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