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醒来——快醒来——”仿佛是修行多年的高僧的祷戒声,刺入漆黑无边的空间,旋起星光。
“快醒来——快醒来——”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朦胧中,一位慈眉善目的白眉白胡子老僧手拨佛珠,声声劝诫:“阿弥陀佛,快快下车——”
下车?为什么要下车?
何溪努力撑开沉重的眼皮,长长的昏睡她忘记了时间和空间。
晃荡晃荡的末班车渐渐把她意识拉了回来。车外是漆黑的夜色,沉沉夜色中蜿蜒无人的山路,怎么下车?
突然她眼睛瞪得大大的,瞳孔折射异样光芒……难道……
“快醒来——快醒来——”慈眉善目的白眉白胡子老僧用哑声音催促着无知的年轻人。
“快快下车——”
无知的年轻人定了定神,朝老人目光方向,一个白衣人站在旁边的车门处,空荡荡的车上,他不坐座位?一直站着,站着......
站在门口的下车门的下台阶,长长的腿把他上身高高地支起来,很高很高,头都要够到车顶了。
这么高的人?这么长的腿?这么多空座位,一直站着这么长时间???
突然一道闪电脱着长长的尾巴,长啸而过,劈向群山,炸响末班车上空,一阵阵狂风钻入车厢。
大风吹动那长长的裤腿,长长的裤腿越吹越长的,然后像风筝一样飘忽飞悬,空空的横浮在半空中。
那个白衣...那个白衣...那个白衣....没有腿!!!
只有上身悬在半空!!!一转身露出狰狞的鬼面,配上划破夜空的恐怖笑声,向年轻人龇牙咧嘴扑来,顷刻间天旋地转……
平日里玩笑一样的鬼故事讲得有声有色,现在历历在目,生动浮现在脑海里,出现在眼前,真实发生一样。
何溪额头在冒汗,呼吸僵住,那白衣.....那白衣?不会也是……
何溪自己吓住了,心想:难道传说世界的鬼跟着我跑出来了?那可怎么办,在这个世界我就普通人一个,没有法力法宝,怎么办?何溪吓得直冒冷汗,四肢僵硬,不敢动弹。何溪心里念念叨叨告诉自己,这个世界上没有鬼,没有鬼!……
自我念叨中定住神的何溪稍稍往外探了探身体,她长长舒了一口气,还好,司机还在。灯光昏暗的车厢里何溪坐在中间门口上来的座位,虽然前面除了司机没有其他人,但是还有一个人类对何溪来说就是最大的安慰。
这么多空位置,白衣为什么不坐,偏偏站在门口?还好,司机黄师傅还在,车子还稳稳地开在夜色中。自我安慰和哆嗦间,何溪注意到灯光把白衣的影子映射在车窗上。
何溪头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地往车窗看,每挪动一点一定要精确到千分之毫米,她怕悬着的心怕惊动了白衣,怕后果不堪设想。
一点一点再一点点,在安静空气中,好似一个世纪过去了,何溪终于用眼角瞥到了车窗的身影。
漆黑的夜色把车窗打磨出一面光亮的镜子,把白衣的身影映照得格外清晰。何溪瞳孔无限扩大……
何溪把瞳孔无限扩大的表情再次淋漓尽致地表演着,把这个末班车鬼故事栩栩如生描述着,让听的两个人身临其境。
“告诉我,告诉我,是什么鬼?”江明月和徐舟两人四只眼睛充满期待,不约而同地追问。
越是好奇,就是越得不到答案。何溪继续埋头吃着盆里的小果子。
徐舟识趣地退到自己的锅碗盆中叮叮当当一阵,带着节奏来一段rap:
“反正没色鬼!因为你长那样!色鬼看见被吓跑,只有饿鬼绕啊绕,只有饿鬼绕,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徐舟一边唱跳一边海假装嫌弃地对何溪回眸一笑。
没有色鬼?!有,绝对有色鬼!那个色鬼就是——
昏睡半醒的何溪半眯着眼睛如入幻境,盯着那欣长挺立的身影,迷迷糊糊地问白衣:“你是什么鬼?”
白衣没有回答,一直脸朝窗外看车窗外。
“什么鬼,什么鬼?”河溪还不依不饶,看见白衣不理她,她干脆站起身来凑过去看看,不料,车子一转弯摇晃了几下,河溪没站稳直接扑向白衣,两手紧紧抱住了白衣的双腿。
“哪里来的腿啊?!哪里来的腿啊?!不是没有腿吗?”河溪就像喝醉了酒的壮汉一样喃喃自语,还一边撩起白衣的裤腿,对里面那白嫩的腿看了又看,“不是没有腿吗?!”
不可思议!无法理解!明明是没有腿的嘛!何溪不相信,当她的手触碰到那流淌着鲜血的腿,那温热的温度的时候,她如梦顿醒。所有的意识在这一刻被唤醒,所有的感官在这一刻从幻境中清醒。
“对——对——对不起!”何溪猛然抽回自己“咸猪手”,无地自容。何溪不敢抬头看白衣,畏畏缩缩地蜷回自己座位,假装闭目养神,确实心里翻江倒海。
没错,那色鬼就是何溪自己!何溪真想给自己一巴掌,不无数个巴掌都无法挽回的见不到人的“非礼、调戏”。
想到刚刚车上那惨不忍睹的一幕,何溪不停头磕在桌子上。
“噔——噔——噔——”一个轻而有力的脚步声在这个宁静的夜空敲响餐厅门口石板小路,好像两边的花草为他的到来夹道欢迎。
何溪还在不停在桌子上磕她傻头,肠子悔青地懊悔着自己“咸猪手”,越懊悔越清晰记得——当她的手触碰到那流淌着鲜血的腿,那温热的温度的时候,她如梦顿醒……
当何溪抬起她磕得更傻的头,眼睛里又模模糊糊看见一个身影从餐厅飘然而去。看着这欣长笔挺的英姿,何溪心想:这不就是车上的那个什么鬼吗?
“什么鬼!”何溪猛地立起来,脱口而出,又下一秒马上捂着自己嘴巴。
“你才什么鬼!”徐舟走过来狠狠戳了何溪,“那是新来的经理,听说是董事长的儿子。”
“经理!董事长的儿子?!”何溪举起自己“咸猪手”好像已经投降的自己还被拉出去枪毙一样。
“还有,刚刚他说他车子路上坏了,后来是跟你同一辆车来的。”徐舟补充道,“小溪,你刚才不是说车子上只有你、司机和那个什么鬼吗?”
何溪一转身,猫着腰想偷偷溜走。
“啊!”徐舟和江明月的反应好像要炸了这个餐厅一样,“你居然非礼了董事长的儿子,新来的经理?!”
面对咄咄逼人的两张脸,何溪只得轻轻坐下来,重新磕她的傻头。
“做得好,小溪。”江明月扶起她的头,用大拇指往她额头上点了个赞,“溪儿,把握好这个桃花,你的春天来了。”
“你胡说什么,把小溪教坏了。”徐舟瞪了江明月一眼,说,“小溪,听老大我的没错,得趁热打铁、干脆利落拿下这个少爷,你,前途无量,记得别忘记老大我。”
“哼,原来你不是好人。”江明月反讥。
“我是替小溪利益着想,而你,就是纯纯的好色。”
“我好色,你好利。”
“你好色,万一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趁热打铁就有利益了?还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好男不跟女斗……斗嘴。”
……当徐舟和江明月吵吵嚷嚷一回头,何溪已经悄然离开了。
“糟啦,忘记跟小溪说了。”江明月突然悔悟。
“没关系,那是惊喜,惊喜,你懂吗?”徐舟打了个响指……
惊喜!惊喜!惊喜!
何溪一进门就发现“惊喜”,楼上哗啦啦的水声。何溪常年一人住在后山别墅,对声音特别敏感,这哗啦啦的声音特别响亮,何溪悄悄踏上二楼。
何溪踏上二楼台阶那一刻,水声嘎然停止,林栩刚刚洗完;何溪就这样一步一步踏上二楼楼梯,林栩就这样擦干身体每滴水……两扇门同时推开,何溪开开心心推开二楼林栩卧室的门,林栩一边擦头发一边下身围条毛巾**着推开了浴室的门跨进卧室。
电光火石,四目相对,两扇相对开启的门,震惊的两个人僵在短短几秒里看清楚了对方。
还是那张脸,在那修长的身材上托着一张棱角分明,目光坚毅的无比帅气的脸。
完美无暇的脸。
世界为之颠倒的脸。
林栩的脸!
“惊不惊喜——”林栩一边擦头发一边走向何溪。
“——”何溪张嘴却哑口无言,半天说不出话来。
林栩一步步逼近何溪,何溪下意识一步一步后退,退到楼梯拐角已经无路可退。
四目相盯,何溪看着林栩头发上水滴顺着额头流下,又从鼻尖滴到锁骨,何溪发现锁骨边肩膀上有一排深深的牙印。
何溪想起了什么,身体颤抖一下握住了楼梯把手。
“放我下来!”何溪扭动着。
“别动!”黑衣人抱着何溪飞身上马,一手把何溪搂怀里一手拉着缰绳,说,“否则我对你做什么,就别怪我没把持住。”
“那先解开我双手啊。”何溪斜靠着黑衣人,她一边盯着黑衣人的眼睛,一边搅动大脑千万个细胞,说,“万一马太快,我又不能抓牢你,掉下去怎么办。”
何溪又观察到那明亮的眼睛一闪不闪,好像深邃的大海波涛不惊。何溪被这眼睛着迷了,不知不觉歪着头看了又看。突然,那明亮的眼睛的眼脚闪出一道光,吓得何溪一抖,马一惊,何溪直接从黑衣人的手臂滑下……还好,黑衣人直接手一抬,把何溪贴在自己身上,紧紧抱着,说,“再吵,我就不把持了,驾——”黑衣人一手紧抱何溪一边策马飞奔。
什么?不把持什么?何溪大脑里飘过一些污秽的画面,不堪入目。马在奔,路太颠,风老啸,抱何溪的手越来越紧,越来越用力,何溪心里越来越瘆得慌,她闭起眼睛,把头伏在黑衣人肩膀上,一大口咬下去……
何溪想起这牙印明明是自己咬的林栩,眼前这个人不是长得像林栩,而是——他就是林栩。
“怎么?这么惊喜。”林栩顺着何溪的目光看了看自己肩膀上的牙印。“欣赏完我的腿,又欣赏我的……”
“咳——”何溪底下眼帘,结果又看到林栩裹着毛巾的下身,脸顿时红彤彤的,把脸别到一边。
“怎么?不欣赏了?”林栩的脸也别到一边凑向何溪的脸。
“你……怎么来了?”何溪弱弱地问。
“去你的传说,演你的对手戏。”林栩朝何溪抛个媚眼,走入卧房,砰的把门关了。
何溪搬进这栋房子半年,是一栋山间小别墅,她只是别墅管家。何溪喜欢在门前栽种各种各样花草,因为这样就可以在日出和日落的时候坐在客厅柔软沙发上透过明亮的落地玻璃看着繁花碧草,还能眺望不远处村里参参差差的房子,看着小鸟划过蓝天,剪影村庄!
现在别墅的主人回来了,没错,这人就是别墅酒店董事长儿子,也就是何溪认识的林栩。
何溪认识的林栩:
小时候的——
“溪儿,溪儿”一个烧得像焦炭一样的小男孩,除了双明亮的眼睛其他是黑乎乎一团,“看,我摘的水果。”
“好吃,谢谢栩哥哥。”小何溪大口大口地咬……
“溪儿,溪儿”黑乎乎的小林栩摸到一条鱼,高高举过头顶,“看,我摸到鱼啦。”鱼一振,从他手中滑走……
“溪儿,溪儿”黑乎乎的小林栩摘了几美人蕉花,“很甜的。”溪儿接过红艳艳的美人蕉花,从花底一吸,花蕊的花蜜流入心田,甜滋滋的……
“溪儿,我这就去提亲。”
“溪儿,这是我全部财产都给你。”
“溪儿,我喜欢你。”
……
何溪脑海里,眼前全是林栩的身影。何溪摇摇脑袋,想把他抖掉,越抖越清晰,越抖越深刻。
“那个什么鬼,搞定没有?”一旁干活的徐舟问。
“搞定?!”
“你傻啊,住同一座房子,要搂要亲还不是你说了算?”
何溪哭笑不得。
“我就说你二吧,你还不信,搞定那谁以后不就吃香喝辣的吗?真是。”徐舟不停调侃。
“我们小溪才不是那样的人。”江明月把洗好的菜递给何溪,“抓紧啊,不是那样的人也要变成那样的人。”
“你们说什么?哪样的人?”何溪没明白,徐舟和江明月把她推到后厨门口,何溪往餐厅一看,林栩正坐在那里等她。
何溪被江明月连推带拉,拉到林栩面前坐下。
“以后——”林栩盯着何溪说,“等我一起上班、吃饭和下班。”
“好,这个好。”江明月高兴帮何溪作答了,何溪看了江明月一眼,江明月借口洗菜就回去了。
“为什么?”何溪问。
“因为你演了一场舍命救夫感天动地的好戏,我岂能辜负。”林栩把一篮野果递给何溪,“后山路上摘的,可喜欢?”
林栩似笑非笑,何溪心里七上八下。
“说好了,午饭等我。”林栩起身刚刚走过何溪身边,又回头俯下身,凑到何溪耳朵边说,“午饭你给我送去,这是工作。”
这是工作!林栩说的没错,何溪即是餐厅工作人员还是别墅管家负责别墅主人日常起居,包括一日三餐,这主人就是眼前林栩。
“小溪,厉害啊。”江明月和徐舟看见林栩刚刚走,就从后厨冲出来,“董事长的儿子,林家产业少爷就这样被你搞定。”
“什么搞定?”何溪问。
“他都低头亲你了。”
“谁亲啊,他那是骂我。”何溪反道。
“对对对,骂你。”徐舟和江明月对视一笑,道,“打是亲骂是爱,哈哈哈。”
“打是亲来,骂是爱,爱,爱,爱……”徐舟又“发作”了,他干脆顺手敲起手里的托盘,打着节拍,扭起腰,唱着“打是亲来,骂是爱,爱,爱,爱,爱……”
更让何溪抱头想哭的是,江明月还在一旁和音,“爱……爱……爱……”
“我就这么让你们操心?不能看见什么就乱扯什么吧。”何溪无奈地问。
“终于有个不长眼的看上你。”江明月语重心长地说,“你不能错过,错过就是一万年。”
“一万年很长!”徐舟马上停下唱跳,语重心长接住江明月的话,“还是把骂当作爱吧。”
“打是亲来,骂是爱……爱……爱……”徐舟说完又扭起腰,拍起托盘……
何溪一屁股坐椅子上捂脸,无言以对。
“开心就笑出来吧!”江明月拍了拍何溪,“别装了。”
何溪脑海中一万头猪拱过来,自己崩溃一万秒……
“小溪!”江明月生气看着何溪,“林总都打了三次电话催午餐了,你怎么还不送去。”
“我不去,你去。”何溪搬弄着餐盘,“没看见我忙着给客人上菜吗?”
“我来上菜,你去。”江明月把餐篮递给何溪,“林总三次都强调要你去。”
“我不想去。”何溪开始驽着嘴撒娇,“姐姐,你去。”
“别装了,他要是看上我我分分秒秒去,快去,哪有被太子爷钦点的还扭捏不去的?!滚着爬着去你都得去。”江明月连推带拉把何溪送出餐厅门口。
“姐姐……”何溪还想撒娇。
“滚,叫娘亲也没有用。“何溪只能替着餐篮硬着头皮沿着荷塘,穿过花园,走向林栩办公室。
林栩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看着何溪的身影一点一点走来,嘴角微微向上翘。
“笃笃笃——”何溪敲门。
“进来。”
何溪轻轻推开林栩办公室大门,看见林栩正在埋头批阅文件。何溪看了看办公室,除了林栩正前面的办公室,旁边只有一个茶几和沙发,何溪轻轻走到茶几前,把餐篮放下,说,“林总,午餐我送到了,您慢用。”何溪说完提脚就想溜。
“慢着。”林栩喊道。
何溪就知道他肯定没那么容易放过自己,问:“还有什么事?”
“你把午餐放那。”林栩假装一直批阅文件,不抬头,只伸出中指一会会指这、一会会指那。
“放地上?”何溪有点愤怒,反问道。林栩这才反应到自己乱指一通都是不能放餐篮的,只能停在“批阅”文件,起身坐到沙发上,说,“你打开来,我现在就要用餐。”
何溪看着看他冰冷的表情,打开餐篮,把饭菜一一摆出来,“我可以走了吧?”
“不可以,等我吃完,收拾碗筷再走。”林栩面无表情回答。
“餐厅很忙,我一会再来拿。”
“那我们就到餐厅吃,收拾吧。”林栩说着起身就走了,何溪赶紧一通收拾,追上问,“林总,你想怎样?”
林栩在池塘边停下脚步,目光掠过一丝冷光,转回身面对何溪说,“是你想怎样?”
“我……”何溪看着林栩冷冷目光,无言以对,林栩拉着脸大步奔去餐厅。
“林总,您怎么来了?”徐舟赶紧迎上前,把林栩迎到靠窗位置,透亮的落地窗,清清楚楚看见窗外古老榕树,荷塘、花园,还有步步而来的何溪。徐舟果然好眼力,硬把要逃入厨房的何溪拉到林栩面前。
“看什么,把午餐拿出来。”林栩命令道。
何溪没好气把餐篮一放,“你自己没手吗?”
“别忘了,这是你工作。”林栩故作轻松地说,“别墅管家,负责主人一日三餐。”
“主人?”何溪翻起眼皮,眨了眨,然后打开餐盘,一一拿出餐具食物,最后拿起筷子递给林栩,就在林栩要接的时候,何溪抽回手,自己拿着筷子夹了一夹菜,用一个小碟子托着送到林栩面前。
林栩看着何溪微笑的面庞,明显的狡黠的笑容,问:“这是干什么?”
“主人,伺候您用餐。”何溪嘴角微微一翘。林栩半信半疑张口,何溪笑着把食物送到他嘴里,“主人,味道如何?”
林栩边嚼边看着她越来越狡黠的笑容,问:“你在菜里加了什么?”
“自己想。”何溪把筷子放下,说,“不是要演我的对手戏吗?。”
林栩看着笑眯眯的何溪说,“毒药?”
“是毒药你也吃?!”
“吃!”林栩平淡看着何溪,说,“夹吧,你喂我就吃,什么毒都吃。”
“你……”何溪气急败坏,说,“谁喂你?自己吃。”
“不!我就要你喂我。”林栩起身拉住何溪的手,“我这么好的对手哪里找?”
“我不喂。”何溪翘首瞪眼,两手叉腰,“不行吗?”
“不行!这样才能配合你演出一幕为你舍生忘死、感天动地的传说。”林栩重新把筷子塞到何溪手里,“回报你!”
林栩看着何溪双眸,看到了过去:
何溪大喊,飞身冲向万穹石,挥起利剑,利剑释放万钧雷霆力量打通万穹石,万穹石放射出万丈光芒,如同熔浆包裹住大魔王,大魔王吼声阵阵,不一会,腾云滚滚裹着大魔王,地动山摇,天崩地裂……林栩和何溪被震出去很远,很远……
“溪儿——”林栩爬起来,把身旁的何溪抱在怀里。此刻,何溪面色苍白,气息微弱,又变回没有幸运星前重伤的状态。
“栩哥哥,对……不……起……”何溪说完眼睛慢慢闭上,手从胸前滑落。
“溪儿,不可以……不可以……”林栩嚎啕大喊,“不可以……”
无论林栩怎么呼喊,何溪已经双目紧闭,更让林栩想不到的是,何溪身体一点点消失,先是从脚到大腿,再大腿到上身,最后是面部一点点幻化成萤火消失在空气中。
……
林栩炯炯目光投着千思万绪,何溪狠狠甩掉他的手,走向厨房。
“林总”一个厨师模样端来一大盆鸡肉挡住林栩视线,“这是我们对面中餐厅的土匪鸡,我们经理怕你吃不习惯野餐部的野菜,让您开开荤。”
“嗯,放下吧。”林栩心不在焉地望着何溪身影。
“林总,您这好像……”厨师犹犹豫豫。
“嗯?”
“您好像不是中毒,是中蛊了!”厨师说完转身逃了。
林总中了何溪的蛊!传言像风一样刮过渡假村的每一个角落。
“听说了吗?野餐部野丫头给林总下蛊了。”
“听说了,怪不得,林总吃她喂的饭菜。”
“听说林总来的路上车就坏了,是野丫头施的法术。然后林总就坐上渡假村的车子,这车子除了司机就林总和她两个人。“”
“还听说,她车上就迫不及待对林总摸腿撩脚的。”
“真的,这么震撼。”
“能不震撼吗?林总这不中了她的蛊,别说摸脚撩腿了,当天晚上就乖乖跟她回后山共度良宵了。”
“啊……”众人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