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庵堂里的灯一下子全亮了。一个老和尚领着一群年轻的和尚向钟汉权和周嘉良他们走了过来。老和尚瘦骨嶙峋,精神头不太好,就像大病初愈一样。只见那老和尚说:“阿弥陀佛,老衲是风神庵的主持,法号六通,施主这是怎么回事?”
“六通法师,久仰大名!我们在顶子山单屋边发现这个人,他三更半夜潜入别人家里,偷出人家小女孩,我们怀疑近断在附近一带丢失小女孩案与这个人有关,”钟汉权收好枪后说。
“那你俩又是什么人呢?”
“我叫钟汉权,国军中校营长,他叫周嘉良,是我的朋友。”
“钟营长,这个人是我们庵堂的弟子,他若有过,由我们庵规处罚,外面的事,有警察处理,现在是抗战时期,你钟营长不去打日本鬼子,跑到这里来多管闲事,到底为哪般?如果我弟子有罪,你可报警,让警察来查吗!”六通法师振振有词,“你们现在将人交给我们,让警察来处理吧!”
“不行!交给你们倘人死了,不变成了无头案?那十几个小女孩不死得冤枉?”周嘉良说。
“俩位施主,这是我们庵堂的弟子,法名应怀,他现在身上有伤,不治恐怕有危险,你们先回去,把人交给我们给他治伤,什么时候要人,随时可以交给你们!”
钟汉权和周嘉良商量了一会儿,只好将人交给六通法师了。临走的时候,周嘉良说:“法师不要欺骗我们,不然你们将要后悔的!”
“阿弥陀佛!施主只管放心回去!”法师伸出手掌施礼道。钟汉权和周嘉良于是离开了风神庵。
一路上,嘉良和钟汉权商量:这件事可能要警察出面来查更稳妥些,钟汉权说:“我认识邵阳的徐君虎县长,明天我去邵阳跑一趟,让徐县长安排人来查这个案子,这样六通法师就无话可说了。”两人分手之后,嘉良回到三房头,钟汉权回到胡塘部队里。
第二天上午,钟汉权来到了邵阳,见到了老虎县长徐君虎。为什么称徐君虎为老虎县长呢?就是凡是经过徐县长之手的事,再有阻力他都会办好,因此,徐县长深得邵阳百姓的爱戴。
徐县长在听取了钟汉权的汇报之后,马上下令让警察局吴局长跟随钟汉权去土桥进行破案。临出发时,徐县长说:“这件事一定要查得水落石出,不管涉及到什么人,决不放过,有什么事情发生,我负责!”
第三天,当警察局局长和钟汉权他们来到风神庵时,他们被告知那个叫应怀的和尚已危罪自杀了,六通法师也去外面云游去了,而且昨天和尚们将应怀的尸体也已安葬到庵堂山上去了。
这样,刚有一点点眉目的案情,一下子变得神密起来了。警察局长提出了一系列的疑问:应怀是否真的自杀?应怀偷小女孩是为自己吸血用呢还是为他人?应怀是否得了卟啉症?应怀是哪里人,当和尚之前是干什么的?应怀在庵堂里是负责什么事务的?与其他和尚关系怎样?……这一系列问题均有待去弄清楚。吴局长说出这些后,接着又请求钟汉权和周嘉良帮忙来协助办案。钟汉权因为军务繁忙,只好推荐肖坤尧和寨上的山匪头子麻伢子他们同周嘉良一起来协助局长办案。并且钟汉权答应明天让军医过来,对应怀和尚开棺验尸。
现在第一件事情是弄清楚应怀和尚是否得了卟啉症,军医过来后,通过开棺验尸是可以断定。当着警察局长的面开棺验尸,那些和尚也没有提出什么异议。可是,尸体剖开之后,军医发现应怀根本没有喝过人血,而且应怀脖子上的勒痕是人死之后吊出来的。为什么这样呢?
军医解释说:“人血同猪血一样,不管是喝了新鲜血,还是吃了加工过的老血,三天内肠胃里会残留血杂,可是这个和尚的肠胃里根本没有血的残留物,说明他根本没喝过血。”过了一会儿,军医继续说,“得了卟啉症的人一般骨瘦如柴,这个和尚身上是肉质质的,说明他根本没有病。”停了一下,军医用手指着和尚的脖子上的勒痕说:“自杀吊死的人勒痕呈浅红色,死了之后再将其吊上的人,勒痕呈黑色,从而可以看出,该和尚是先被弄死,再将死尸体吊挂起的,造成自杀上吊的假像。”
听了军医的分析,警察局长得出结论:这件事情与六通法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必须马上将其捉拿归案。他们来到庵里,对每一个和尚单独进行盘问。对那些讲话吞吞吐吐的和尚,吴局长问了一次又问一次。最后局长发现有个叫应明的和尚两次问话,说得前言不搭后语。局长火了,拿出手铐说:“再不说真话,直接铐起送往邵阳去坐牢!”经局长这么一吓唬,小和尚顿时吓得荒了神:“我说!我说!”
应明告诉吴局长:他是庵堂里的挑水僧。庵堂的僧人分工明确,各人自扫门前雪,不允许打听别人的事。应怀师兄是武僧,他白天起得很晚,起来之后就去练功夫。有一天晚上,大概鸡叫时分,应明早起小解,不经意发现应怀师兄背着一个麻袋从外面回来,他很好奇,于是尾随过去。结果师兄进了主持的房间,第二天我就把这件事忘了。直到前天晚上你们用枪对着应怀师兄,并说他与丢失小女孩案有关,我才明白晚上师兄用麻袋背回的是从外面偷来的小女孩!
到此为止,吴局长断定:偷小女孩的人可以确定是应怀和尚,吸小女孩血的人应该就是主持六通法师。吴局长又向应明打听应怀的来头,应明告诉他:听说应怀师兄的父母是被山匪杀害的,是主持六通法师救到他,将他养大成人。在整个庵堂,应怀师兄除了练功夫,什么活都不用干。“那么应怀真的是上吊死的吗?”吴局长问。
“我也不太清楚,那晚他们(钟汉权和周嘉良)俩走后,师傅让我们去困告(睡觉),他说要为师兄疗伤,结果早上起来听到大家传说应怀师兄在自己房里上吊了,我去看时,人已被抬出,摆在后堂里,下午就将他安葬了。”
“那么,你师傅何时外出云游的?”
“据说是今早上很早就出发了,好像什么都没交待就走了。”
嘉良知道,六通法师匆匆忙忙出门是怕钟汉权和自己早上去庵堂找他麻烦,所以天没有亮就出发了。不过吴局长认为,六通法师过几天就要回来的,顶多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