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比试枪法,山匪们这边由麻伢子出面比试。麻伢子的枪法是贼准的,用百步穿杨形容一点也不为夸张,这也是麻伢子引以自豪的地方。嘉良他们这边只能由钟汉权出面比试了,其他两人根本不会用枪。如果让嘉良出面比试,他只能用竹尖子代替枪了。再说这个钟汉权,他毕业于日本士官学校,在学校时。的每项科目都是全优的。尤其是他的射击科目,更是无人能及,他可以说是真真的神枪手。
比试的规则是:麻伢子的手下同时拋出三只鸽子,持枪人连续三枪要打中鸽子的头,少中者为输。按客随主便的原則,麻伢子先开三枪。枪一响,三只鸽子从空中应声落下,场上所有人都鼓起掌来。麻伢子的手下将三只死鸽子找了回来,他们发现:有一只鸽子被射中脑袋,有两只射中脖子。
接着由钟汉权来射击了,钟营长顺手从草坪边的凉衣竿上取下一条黑布条,他用黑布条将自己的眼睛蒙住。随着三只鸽子飞出,钟汉权连开了三枪,三只鸽子一一被打中,落在地上,场上再一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鸽子被捡来了,大家一看,发现有两只打中头部,一只打中脖子。麻伢子说:“我输了!”
第二轮比试武功,麻伢子安排一个叫二闷的大块头上场。二闷手脚不太灵活,但力大无比,倘瞎猫碰到死耗子,入了他的手,你就自认倒霉。他双手的箍力真是一绝,一坦被他抱住,你只好翻着白眼等死。曾经有人赌一千块大洋,只要你逃脱二闷的抱箍,结果没有一个人逃脱。麻伢子也想用这种办法来对嘉良他们。他说:“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你们中有谁从二闷的抱箍中挣脱出来,就算你们胜。
嘉良想,看来麻伢子对这个二闷充满了自信,只要我运足气功,随他怎么箍。于是比试开始,只见二闷蹬下马步,让嘉良进入二闷的怀抱,两人同向站着。麻伢子数到一、二、三时,双方同时用力。嘉良运足气,开始感到无所谓,慢慢地二闷的双手越箍越紧,就如铁箍一样紧紧地锁住嘉良,仿佛有人从四面用木头紧推着嘉良的腰。嘉良的腰部曾经被邓八子打伤过,慢慢地就承受不了这种冲击了,他只好双眼紧盯着肖坤尧,但肖师傅也没法子可想呀。
危机关头,肖坤尧右脚往上提了一下。就这么个简单举动,却提醒了周嘉良,他在失去神志之前,本能地学着肖坤尧,脚往后一蹬,正好踢中二闷的裆部,只听见那二闷啊的一声往后倒去,一命呜呼了。
按前面的约定,三场比试胜两场的话,麻伢子将出兵胡塘配合钟营长抗击敌军。他们回到大厅,商量着攻击敌军的办法:钟营长的部队分兵两处,一股驻守茶亭铺,挡住敌寇的退路;另一股绕道黄义塘,翻山直倒杨田庄上的守军,然后形成居高临下之势。由麻伢子带领的土匪组成抗敌先遣队,在新宁杨田那边的涂家院子堵住鬼子的去路。三方合围,形成犄角之势。这样,日本鬼子被逼得走投无路,只好往源头方向撤退。
源头在河伯岭山脚下,河伯岭在邵阳与东安两县交界地界,是当地最高的山峰,那里崇山峻岭,自源头以下两岸高山耸立,山上有山匪,残余的鬼子可以逐一消灭。
战斗打响了,麻伢子的手下倾巢而出,在涂家筑起一道钢铁堡垒。三方铁桶一样锁住鬼子兵,双方僵持了一天一夜,都伤亡惨重。敌人没有突破国军和麻伢子的防线,残余部队只好往源头方向撤退。结果鬼子又被从河伯岭山上下来的山匪打得落花流水,连大财主道老爷的家丁都投入了战斗。
胡塘这一仗嘉良没有参加,国军加上土匪人数是日本鬼子的两倍多。当初钟汉权想只要麻伢子守住涂家,他对打败日本鬼子是有把握的。所以淑芬就让嘉良不要去凑热闹了,嘉良只好待在土桥放鸭子。其实,主要是淑芬担心嘉良,怕他发生意外,毕竟子弹不长眼睛。
在土桥放了两天鸭子,周嘉良和秦淑芬将鸭子赶到距土桥不远的三房头。三房头隶属于新宁县,土桥隶属于邵阳县,两个地方连山共界,所以三房头这个地方有一脚踩两县之称。三房头院子后面有一座高高的山岭叫风神岭,岭下有座小山。当年仇佛爷爷路过这里,他发现风神岭下面是个好地方,适合建庵院。于是他到处筹钱修起了这座庵堂,名叫风神庵,后来当地人将修庵堂的小山叫庵堂山。庵堂山背后就是高高的风神岭,风神岭下面有个大岩洞,叫风神岩,风神岩中间宽敞平坦,据说长毛造反那年附近老百姓在那里躲了几个月。岩洞里面有一潭清泉,一年四季岩中间流水声淙淙不绝。只要进入岩洞内,就可以清晰听见水流声,风神庵以前的用水都是从岩洞中挑的。
现在土桥和三房头两边的泉水都很好喝,清凉爽口,味道完全一样。传说两边的泉水就是从风神岩里分流过来的,据说每年天旱的时候,当地的人还曾去岩洞里分过水。
有一次下大雨导致山洪暴涨,整个风神岩被水淹没了。洪水退却之后,岩中的深潭就被淤泥淹没了,从此以后宽敞的岩洞里不见了水潭,但流水声依然可闻。当地老百姓上山砍柴,碰上下大雨时常常去洞内躲雨。冬天,洞内非常暖和;夏天,外面很热,但岩洞内很清凉,微风细细,让人感到特别舒畅。
庵堂山的香火一直很旺,每奉初一或十五,上山去庵堂里烧香的人络绎不绝。据说山上有位老禅师,人称六通法师。他精通阴阳八卦,算张子特别利害,前世今生,富贵贫穷都能算到,还能诊脉看病。有人生病了,家里人只要将病人内衣拿去给六通法师看一下,他马上知道你得了什么病。然后给开个方子,吃两三服药就好了,所以当地人说六通法师是姜子牙转世。
近些年,在土桥和三房头附近常有小女孩丢失的事发生。女孩丢失之后,过几天在风神岩又可以找到,但女孩的背上会现出很多的牙口印。女孩被家里人抱回家后,一直精神萎靡,过不了多久就死了。
当地人喜欢姓迷性,说女孩是风神岭上的风神抱去的,被风神吓得萎靡不振,丢失了魂魄,过不了多久就死了。当地人为了求得平安,常常备了生郎净酒,去风神岩祭拜风神。
尽管这样,小女孩丢失的事仍在不断发生。这件事一直困扰着当地百姓。有些人生了孩子,发现是女孩就送人了,或者干脆丢入塘中淹死。周嘉良和淑芬总认为这件事很蹊跷,所以,他们决定一探究竟,找出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