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土桥的东边,有一座山,从远处望去,这座山一级一级的,山顶貌像一只坐着的狮子,所以当地人称这座山叫做“狮子伴楼台。”狮子伴楼台很险峻,民國以来,一直有山匪在那里占山立寨,后当地人干脆将狮子伴楼台称为“寨上”。寨上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政府曾多次派兵想消灭这伙山匪,都无功而返。
山匪头子叫肖坤麻,小时候他的长辈就称他叫麻伢子,长大后大家就一直称他为麻伢子了。麻伢子很讲义气,他从来不抢老百姓的东西,专抢那些官家富豪的钱粮,所以很多人愿意追随他。
那天,钟汉权到土桥来找周嘉良,钟营长说最近有一个中队的日本鬼子已流窜到胡塘,徐团长准备让他带兵去消灭那股敌人。相对于日本军的一个中队,凭钟营长一个营的兵力想吃掉他们,那是难上加难的,只要不被鬼子兵吃掉就万事大吉了。钟营长将自己的顾虑告诉嘉良,让嘉良为他出些点子。
嘉良想:双方兵力人数相当,鬼子的战斗力又强,这仗将怎么打呢?必须想个万全之策,嘉良没有立即回答钟营长。
下午,嘉良和钟汉权一道去田垄里放鸭子,钟营长想利用这个机会和嘉良进一步商量如何消灭胡塘的日本鬼子。他们俩正在大路边商量时,突然一队人马轰轰烈烈从金称市方向开过来了,前面开路的大汉骑着马边走过喊:“走开!”马队过后大路上扬起了重重的灰尘。钟汉权初步估算,这班人马不下百人。灰尘落下之前钟汉权和周嘉良都默不作声。
周嘉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双手重重地拍了一掌,然后一只手指着钟营长说:“有了!”
“你先别说,让我来猜猜,看你同我想的是不是一样?”钟营长说。过了一会儿,钟汉权继续说:“你是想让这一班人马去帮助我们打鬼子?”
“对!就是这个意思!但不知请得动吗?”
“不管请不请得动,先试一试再说吗。”
“那我们晚上去村里了解一下这些人的情况?”
“可以!”
晚上,嘉良和钟营长吃了晚饭就去拜访肖坤尧,一阵寒暄之后,周嘉良就开门见山:“肖师傅,这位是国军的中校营长钟汉权,他们是来打日本鬼子的,我们想向你打听一下寨上山匪们的情况。”
“你们打日本要了解山匪们的情况做什么?难道要借兵?”
“对!我们的部队人数太少,没有太大的胜算。”钟营长说。
喝了一口茶后,肖坤尧就将麻伢子的情况告诉了他们俩:“麻伢子本名叫肖坤麻,他的父亲肖乾忠本来在千陵县当县长,后由于贪腐被白崇禧的手下杀掉了,那时麻伢子才二十岁。父亲死后,母亲上吊寻了短,麻伢子安葬了父母之后便去投军,国军了解他的情况之后拒绝接收他,他只好流落街头,同人打架斗殴,后被警察抓去判了几年刑,前几年回到老家,纠集一班子人马就上了狮子伴楼台,当起了土匪。”喝了一大口茶后,肖坤尧接着说,“据说麻伢子枪法甚是了得,我们这里阿叉坝那里一边有一条路,两条路相隔有大约二百来米,麻伢子骑在马上,对面路上有个女的走路时提着一只鸭,麻伢子同手下打赌,他说一枪可以打中对方的鸭脑壳,结果一枪过去,真的打中了!”喝了一口茶后,坤尧又接着说:“其实麻伢子本人并不太坏,相反还蛮讲义气,他有好几次来邀请我入伙,我父母不同意,最后只好作罢。他从来不抢穷苦人的东西,寨上家法也很严,我想你们若诚恳邀请他出面帮忙,他也许会答应的。”
钟汉权和周嘉良他们聊到深夜才离开,临走时嘉良和钟营长盛情邀请肖坤尧第二天一同上寨去劝麻伢子帮忙打日本,没想到肖坤尧欣然答应了。肖坤尧说:“日本鬼子犯我疆土,欺我国民,真的该死!作为国民,抗击倭寇,理应担责!”回家的路上,嘉良和钟汉权说:“肖师傅肯出面,这件事准能成!”
第二天上午,他们三人按照约定准时来到狮子伴楼台山脚下,肖坤尧让守大门的上去通报。不久,麻伢子就带着几个兄弟下来迎接了,肖坤尧向麻伢子先介绍周嘉良,说周嘉良武艺高强。麻伢子双手抱拳对着嘉良:“幸会!幸会!”接着肖坤尧又介绍钟营长给麻伢子:“这位是国军中校营长钟汉权钟营长。”话音刚落,麻伢子拔出枪来顶着钟汉权的脑袋说:“老子平身最恨国军,就是你们国军害我轮为土匪!”这时,肖坤尧赶忙出来解围:“误会!误会!你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他让麻伢子先放下枪,有什么事说清楚再动手。碍于情面,麻伢子先放下了枪。
到了会客厅,大家刚坐下,钟汉权就问:“当家的为何那么恨我们国军,我从未来过你们土桥,我也从未欺压过百姓!”
“你没欺压百姓,我父亲就是你们国军杀害的,当年我父亲在千陵县当县长,他暗地加入共产党,国军借口我父贪了公款,竟然将他杀害,我母亲气不过就上吊自杀了。”停了一下,麻伢子又说:“更气的是我去报名当兵,他们不肯收我,我上山当了山匪,他们还来镇压,所以我只与官府为敌,见了国军就杀!”
“当家的,可否借一步说?”钟汉权说。他们来到一个安静的地方,钟汉权说:“当家的,令尊肖老前辈的事,我听说过,是白崇禧的手下残酷杀害了他,我现在带领的国军战士,是一支英勇抗日的队伍,我们誓死在保家卫国,这几天有一个中队鬼子已到了胡塘,我们准备将其歼灭,希望当家的能伸出援手,我们共同去消灭这股日军!”
“你们国军的忙我不想帮!”
“那么我问你,现在日本人打到我们邵阳家门口来了,就驻扎在对面的胡塘,难道你无动于衷?或者哪天日本人来找你,要你加入他们,你就加入日本队伍去打国军?”
“那是我的事!”麻伢子说,“还有一个办法,如果你们三个人和我派出的三人比试,三场胜两场,我就配合你们消灭日本鬼子!”
“好,一言为定!你看怎么比?”
他们回到大厅,商量好比试办法,大家来到外面草坪上,比试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