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班子走了不久,有小孩回来报信,说大塘村有很多人拿着鸟统在拦路设卡,等着他们。杨林知道这些人是冲他来的,他随意将手伸进衣袋,摸了摸刚才周嘉良送给他的竹尖子,大约有三四十支。
到得大塘村,杨林走在前面。他对其他人说:“等一下大家听我安排,我要你们走你们就走!”
没走几步,发现前面站着一排年轻人,一个个手里端着鸟铳。只见中间一个小伙子说:“你杀了我们兄弟,还敢从这里过,胆子也够大的,欺负我大塘村没人了?”
“你知道你那狗屁兄弟做了什么?他该死,你们马上让开,我今天不想杀人!”杨林口气也很硬气。就在那个年轻人喊:“大家准备,一、二,”在他喊“三”之前,杨林随手从口袋里抓起一把竹尖子顺手放了出去,不偏不倚,那一排人每个被竹尖刺瞎一只眼睛。杨林于是一挥手,让戏子们快速通过。大塘村那些年轻人一个个手捂眼睛,倒在地上,“哎哟”声不断。其他人见这阵势,也不敢动手,他们知道不是杨林的对手。
庙山村跟去看热闹的人看到这一切,回到村里大势喧扬。这一次大塘村的那些狗娘养的被杨林师傅好好教训了一顿,真是大快人心!村里有人的地方就在谈论这件事,一个个盛赞杨林师傅武艺高强。他们说:“恶有恶报,时辰未到,时辰一到,背时倒灶,你们看,这就是坏人的下场!”
周嘉良和师妹依然在庙山田野里放浮鸭,他俩对那些打架之事不感兴趣。这几天,他早上起来,每天可以收到八九十枚鸭蛋。嘉良高兴地想,我要把这些蛋提到集市卖掉,到时给淑芬买个布做件漂亮的衣服。
到得集市,嘉良在人群走动稍多的地方,将篮子放下,等着卖蛋。这时,见一个满脸胡子的大汉带着一伙跟屁虫走进了集市。认识的人说那是金钱豹,他们是来收保护费的。有些人见到他们,提着东西就绕道走开了。一个胆小的马上将钱递了过去,只见那金钱豹看看钱又看看那人担子里的东西,原来是个卖女人缝缝补补用品的小贩。只见金钱豹随手将钱扔到地上:“你交这些钱打发叫化子?”然后他命令那些小瘪三们:“给我砸!”几个阿三冲过去,搬起箩筐顺手将里面的东西倒在地上,随后在那些货品上面一顿踩踏,立时,那些东西烂的烂,粉的粉。俩个阿三踩踏完后,双手拍了拍手上的灰,然后他们又往前走。只见那个货主跪在地上,哭着说:“那是我养家糊口的行头,你们全部将打碎了!哦一哦一哦!”
几个挑头主动交了钱后,金钱豹一行走到周嘉良身边:“卖蛋的,新来的吧?来,交保护费!”
“我刚才来,还没卖出去一个,哪有钱交?”嘉良说。
金钱豹说:“没带钱来可以,分一半蛋给我们!”说着他让手下去篮子里拣蛋,嘉良迅速将蛋提开了。两个阿三见拣蛋不成就举手打嘉良,嘉良一下拐开了。其他几个蜂拥而上,你一脚我一脚,将那些鸭蛋连同篮子踩得粉碎,蛋汤沾到旁人的脸上。
嘉良一气之下,在那些个混混的脸上一人重重地扇了一耳光。速度之快,没有人看清,那几个小混混一个个只感到脸上发麻。嘉良说:“踩烂我这些鸭蛋,你们得陪我十块大洋,不然你们一个人也别想走!
”金钱豹对那些手下说:“他想要钱,给我揍他娘的!”
“等一下!”周嘉良说,“你,金钱豹,安排人回家拿钱,不然你们一个也别想离开!”
金钱豹说:“那好,大家躲开,让我来教训教训这小子,看他还要不要钱!”
“不行,你先安排人回家拿钱,十块大洋一分不少!”嘉良说。
于是,金钱豹对着一个手下耳语一阵,那个手下飞快地走了。金钱豹回头脱下上衣,同嘉良拉开架式。外面的人生意都没做,围过来看热闹。只见那金钱豹运足了气,鼓着肚子朝嘉良冲过来顺手就是一拳,嘉良轻松躲过。金钱豹反过来又想来抓嘉良,被周嘉良一锤打在大腿上,虽然嘉良这一锤没有运足力气,也够得金钱豹喝一壶的。事实上,金钱豹没有多大功夫,只是有几斤蛮力。嘉良这么一锤,他顿时痛得无解,一只脚提起跛了好几下才停下来。周嘉良上去照着金钱豹一边扇了几耳光,说:“再要在这里欺行霸市,我要了你的狗命!”
这时,过来了十多个当兵的,一个个背着长枪,口里不停地吆喝:“让开!让开!”看客让开一条道,当兵的走进人群,一个个用枪对着嘉良。瞧那金钱豹,脸上马上露出得意的神情,朝嘉良走过来,边走边说:“你要钱,是吗?”顺手又是一拳打过去。他本以为嘉良在枪口之下,不会还手,没想到嘉良伸手挡开他的拳头,顺手两拳打在金钱豹的两只眼睛上,金钱豹顿时眼前一片黑!只见他“啊”了一声,双手捂住眼睛,倒在地上。嘉良一个滚地龙过去随手点了所有士兵的穴道,枪一支支从士兵手里滑到地上。
周嘉良反过来对金钱豹说:“让你的手下拿十块大洋来!”那个手下马上从袋子里拿出大洋,双手奉上。嘉良顺手解开士兵的穴道,说:“你们都得了金钱豹的好处吧?下次再帮着他欺压百姓,绝不轻饶,都给我滚!”那些人走了之后,市场里响起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事后,嘉良又找到那几个被金钱豹砸烂货担的小商,一人给了他们一块大洋。小商们一个个双手作揖,万分感谢!
嘉良买好衣布,急急忙忙赶回去。好远他就将那个花布高高举起:“淑芬,你看这是什么?”淑芬走过来,双手拿着衣布,捂在胸前,低着头微笑着,心里说不出有多甜密。
吃了中饭,嘉良去放鸭,淑芬就去庙山的裁缝师傅那里做衣服。傍晚回家时,淑芬就将那件新衣服穿上了。看着淑芬,嘉良的头左边一歪,右边一歪,不停地做着鬼脸。淑芬一下子脸全红了,像盛开的桃花那么娇媚。嘉良走过去,在淑芬的耳边轻轻地说了句:“好漂亮呀,我喜欢!”这时淑芬歪着头,娇嗔地笑着。
嘉良一下子装着严肃起来:“还不做饭去?”淑芬将辫子往后一丢,蹦跳着做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