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阁内,李桑柔和苏沐尘坐在厢房内诉说着各自的往事。桑柔惊喜地说道:“沐尘哥哥,原来锦城酒楼就是你开的啊,怪不得我上次去的时候,总感觉有一股熟悉的感觉,那竹,那芙蓉,还有那饭菜的味道,恍忽让我觉得回到了西蜀一样。”苏沐尘微微笑了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自是熟悉你的口味。”“原来,当时你也在那儿,可是你当时为何不愿出来见我呢?”苏沐尘想了想说道:“我看你过得挺好,生意做得有声有色,我怕出现后会打扰你现在的生活。”李桑柔苦笑了一下,说道:“那你终究还是出现了。”苏沐尘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终是没有说出口。李桑柔见了又问道:“沐尘哥哥,十二年前你去了哪里?我怎么找,也找不着你。”苏沐尘深吸了口气,缓缓说道:“那年我和父亲回到京城却发现皇族尽被杀尽,当我赶去找你时候,却看到府内血流成河。后来我发现王府内并没有发现你的尸体,我猜想你一定还活着,我疯狂地四处找寻你,却没有找到你的丝毫痕迹。”李桑柔听着听着,想起了当年那可怕的一幕,心里一阵痛苦。苏沐尘继续说着:“后来我的手上查到,你奶娘的女儿木槿尸体也不在其中,我便让她们去你奶娘的家中寻找,但我们却扑了个空。”李桑柔静静地说着:“木槿刚巧于破城前一天有事回家去了,等她回来时发现王府已被敌军血洗一空。后来她发现我还活着,便赶紧带着我逃走了。”“我们一路寻找都没有发现你们的踪影,后来有一天我一路追寻着来到了息县,一番寻找无果后,正当我准备离开却看到了在街市买东西的木槿。”李桑柔思索着:“息县?原来你那时就已经找到了我。”苏沐尘苦笑了一下说:“我那时还是苏军余孽,我虽一路找寻你,但也有人一路追杀着我。我不敢和你相认,只能默默跟在你身后。”李桑柔心里一阵心伤:多年来我思念的人一直在我身边,而我却不知道。
李桑柔问道:“我来京城有一年多了,可你为何现在才到京城。”苏沐尘说道:“我虽然找到了你,但又不能出现在你面前,只能暗暗帮助你,于是我拜托木槿好好照顾你,随时和我保持联系。我就去了中原,找到了和你做生意的那些胡商。”李桑柔接着说道:“怪不得我一到京城还没想好做什么,那些胡商全都找到我支持我开了这个琳琅阁。”李桑柔顿了顿问道:“那除此以外,我其他的事木槿也告诉你了吧。”苏沐尘略有些尴尬:“嗯,是的,有时候我也帮她出出主意。”李桑柔还是有些介怀,她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沐尘哥哥,我十二年前一直在等你凯旋归来。哪怕后来我一路逃亡着,总盼着你若找到我的时候你能立即出现在我面前,让我觉得你想见我如同我想见你一样。”苏沐尘一听,心里一惊,似乎有一丝慌了,他发现他当初的决定似乎伤了她的心。
李桑柔忽然笑了笑说道:“不管怎样,沐尘哥哥,现在我们又在一起了。”苏沐尘看着那笑容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二人沉默着缓缓从后院走了出来,苏沐尘刚出了门口便转身朝李桑柔行礼告辞而去,店内那个新来的伙计韩影不时地朝二人张望着。
大理寺,崔璨正翻看着卷宗,不知为何他怎么也看不进去,他叹了口气,放下卷宗,手支着额头不知想着什么。刚进来的程毅看见崔璨的样子有些诧异,他从来没有见过崔大人如此焦头烂额过,哪怕遇到再棘手的案子最多也是皱了皱眉。程毅探询地叫了声:“大人。”崔璨从沉思中猛然醒来。理了理情绪,又恢复了往时的模样:“什么事?”程毅说到:“这几日监视林府的探子来报,说这几日林洋,嗯就是上次我们在丽音舫见过的那个林公子的侍卫,他最近经常出入城东的那个好运赌坊。但他每次去的时候玩了一小会儿便去了那个赌坊老板的房间。每次都要待大半个时辰才出来。”崔璨没有说话,一边听他说着,一边思考着。“只是我猜不出这里有什么问题?”崔璨冷冷地说道:“林府安静了这么久,现在怕是坐不住了,可我看林瓒那人虽是性格乖张,可也不像是那种心思缜密之人。他和琳琅阁之间的来往怕是另有人在安排。”程毅一听简直是一头雾水,“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啊。”崔璨笑了笑说道:“你刚才说他进了赌坊后,在老板的房间待了大半个时辰?”程毅回道:“是啊。”崔璨又问:“这是专门跟踪林府的探子来报的?”程毅又回答道:“是啊。”崔璨想了想说道:“赶紧另派人去查一下这个赌坊,看林洋去的那段时间有没有其他可疑人的出现。”“是。”“另外,琳琅阁那边有什么情况。”“那边似乎并未什么异样,李小姐和她丫环有时出去游玩一下,大部分时间都在店内,那个凌峰更是成天待在店里,并未出去过。”程毅想了想忽然说道:“对了,还有一件事很奇怪,那探子说,锦城酒楼的老板沐风竟然和琳琅阁的李小姐是老朋友,这是什么情况啊?”崔璨听了,没有理会他,拿起桌上的卷宗看了起来。程毅见此只得悄悄退了出去。
待程毅走后,崔璨放下卷宗,他想起程毅最后说的话心想:李桑柔如真是西蜀皇族自然认识苏沐尘。而沐风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商人。苏沐尘和沐风只有一个人才有可能是李桑柔的老朋友。崔璨想到这里,冷笑了一下,既然探子说那个沐风是李桑柔的老朋友,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沐风就是苏沐尘。崔璨忽又想到‘老朋友’这三个字,心里莫名有些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