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来后,顾晞开始了浩荡的剪衣服工程。
初时自己动手,无奈一个人的速度太慢,在顾晞一阵威逼下,那两人也加入了顾晞的剪衣服工程。
剪得累了,顾晞停下了动作,斜眸看向那两个正颤颤巍巍剪着衣服的两人,问道,
“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啊?”
‘奴婢绿春,奴才安福’,两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答道。
顾晞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继续。然后自顾的闲走起来,看似闲庭漫步,其实顾晞的内心一点都不平静,大脑在以最快的速度转动,思虑一会可能会形成的局面。
心里想着,就看见工整装在衣篮里的流光溢彩的衣服,顾晞眼睛闪起亮光。
拿起来随手就扔在了洗衣池,又扔了几件内侍的衣服下去,拿这捣衣杵好心的捣了几下,一脸笑意,凭添几许渗人的寒意。
做完这些,总算是一会儿她还有话可说,让她洗衣服嘛,洗了啊,至于还穿不穿得了,那就不归她管了。
顾晞轻快的哼着小曲,寻了一棵还能勉强遮阴的树,又在湖里摘了一片大大的荷叶,斜倚在树下浅眠。
当众人浩浩荡荡的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晾衣绳上满是破衣烂衫,没有一件完好,一片狼藉。
绿春和安福看着来人,只见眼前一抹明黄,心中绝望,跪地伏首叩头,想要开口请安求饶却被制止。
端坐在御辇之上的皇帝看到眼前的场景,皱了皱眉,只觉讶异。
在来之前,皇家影卫已经把顾晞的所作所为都禀报过了,但他心里是疑惑的,这女人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一反常态?
一时间,皇上心头思绪几转,皱了皱眉,罢了,朕答应了顾家父子保她性命,只要不甚出格,随她如何。
御辇旁的林妃不知皇上思绪,只看得皇上皱着眉,面色一喜,略微得意的看向顾晞,
这皇后怕是要被废了,抗旨不尊,藐视皇威,这些罪名有她受的。
心里无比兴奋,等顾晞被废,她就传书给父亲,请他上书另立皇后,
几息过后,林妃从封后的幻想中回到了现实。
快速的扫视了一遍四周,目光锁定在了槐树下的身影。
林妃侧过身子,腻着无比甜酥的嗓音,说道:“皇上,那槐树下的人,看身影好似是皇后娘娘。”
众人听此,齐刷刷的目光都落到了槐树下的身影上。
只见那身影穿着一袭粉色宫女装,斜倚在槐树干上,面上遮了一个荷叶,看那模样,似是在...在睡觉!
一众人惊愕的瞪大了眼睛,这皇后娘娘莫不是被刺激过度,自暴自弃了,怎的行迹如此疯魔啊!
皇上还是面无波澜,谁都窥不出他的想法。
而另一旁的言妃,忍不住了。
看到这遍布的碎衣服,以及在树下睡觉的某人,怒气横生,双眼喷火似得盯着某人。
林妃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一幕,语气更加娇柔:“陛下,不如臣妾去叫醒皇后娘娘,问清楚这浣衣廷的衣服怎么都成了这般。”
言妃一听,当即敛起怒色,向前迈出一步,跪在御辇前,大声说道:“皇后原是被罚,做一天炊烟该做的事,那便是与臣妾有关,还是臣妾去吧,免得旁人冲撞了皇后娘娘。”
皇帝听此,轻飘飘的看了言妃一眼,没有言语。
旁人不懂陛下此举何意,可打小跟在帝王身边的伦瑞是懂了。
听言妃娘娘的意思,是皇上将皇后罚做她的奴婢一天,但皇上貌似并不是这个意思啊。
伦瑞抬头看向皇上,眼底有着问询,见皇上朝他点了点头。
伦瑞心下了然,正要开口请旨,不料言妃拦过了他的话,已经径直朝顾晞去了。
伦瑞不禁暗骂,这言妃嫌命长也别拉上我啊。
伦瑞偷瞄了一眼皇上,面上还是毫无波澜,可是那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扶手的手,昭示着主人的不耐。这怕是有人要倒霉啊!
就在言妃即将靠近顾晞的时候,顾晞伸了个懒腰,荷叶从脸上滑落,没有睁开眼,只嗔了一句“好吵啊!”
美人朦胧睡意,粉面含春,端是一副娇憨之态。不过,此时可无人来欣赏此盛景。
言妃见顾晞这幅样子,怒从心来,
都这个时候了,这贱人还勾引皇上,迈步上前,怒喝:“大胆,陛下在此,你怎可举止无理。”
顾晞撇了撇嘴,慢吞吞的站了起来,
其实,在这群乌泱泱的人刚来的时候她就醒了,悄咪咪的探听了一下,这不,还让她找到了可以辩驳的依据,那就不用跟她费心周旋啦。
顾晞弯起唇角,露出了梨涡,抬头向那一抹明黄看去。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活的皇帝,到是惊了一惊。
因为长得太惊为天人了。
正统明黄的龙袍衬得威严挺拔的身影凛然尊贵,高不可攀。
隔得远些,只模糊的看到他的五官轮廓。
仿若是造物者鬼斧神工的雕琢,俊美的令人觉得不可染指。
顾晞在颜值鼎盛的娱乐圈,摸爬滚打几年,她还没见过这等绝色,真是神级中的神,不能染指,那是一种罪过啊!
顾晞也就沉迷了那么几秒钟,就飞快的向皇帝行了个万福礼。
虽然顾晞只沉迷了那么几秒钟,但还是被敏锐的帝王捕捉到了,脸上划过一抹讥笑,快的无人察觉。
林妃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皇后娘娘,不知您是否知道这浣衣廷的一片狼藉是何人所为啊?”
言妃听此,说道:“皇后莫不是不喜欢嫔妾交给您的活计,可这些确实是炊烟日常做的啊,臣妾也是按照皇上的旨意行事啊,皇后娘娘不想做大可以跟嫔妾说,何必毁了这么多衣服呢!”
哦豁!原来这言妃也不是个傻得啊,这一通话下来,野蛮无理,抗旨不尊,毁坏衣物这些帽子就全扣在顾晞身上了。
可惜了,现在的顾晞已经不是原主了,怎么会任人宰割呢!
顾晞收起了笑意,虽然穿着宫女装,但皇后的气势一分不少,道:‘不知是何人给了言妃如此胆色,竟敢以下犯上,问责皇后?”
言妃被顾晞的言辞吓住了,确切来说是惊到了,从前的顾晞从没如此疾言厉色过,甚至是连反驳都不曾有过,怎么今日如此这般。
不只是言妃,在场的其他人也都多少有些难以置信,就连高座上的那位,脸上都难得染上诧异,这皇后今日着实反常啊!他们只是疑惑,却不知顾晞已经换了个芯子。
顾晞没有给言妃反应的余地。
接着又说:“本宫对你已经极尽忍让了,本宫无法自证清白,也就认了,你让本宫洗衣服,那便洗吧,
但你不该拿这些奴才的衣服来辱本宫,且不说本宫只是被陛下罚做一天炊烟该做的事,并不是被皇上废作奴婢,
哪怕本宫被废,也曾是皇上的妻,你让本宫为这些奴才浣洗衣物,究竟是在侮辱本宫,还是,你在侮辱陛下!”
说完这些,顾晞偷偷观察了一下皇上,见他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心中的慌乱安定了下来。
顾晞每说一句,言妃的脸就白一分,说到最后,言妃直接朝着御辇跪下了,惶恐的说着:“皇上,臣妾绝没有这个意思,请皇上明察!”
同时,脑中飞快的思考着其中的利害关系。
是啊,不管怎样,名义上顾晞都是皇后,她的颜面,也是皇上的颜面,即便她怎样的不受宠,也不是自己可以侮辱的。更不用说,她身后还有其父兄的势力。
顾晞拿出了影后级别的演技,看向言妃,眼中已经充满了泪水,泫泫欲泣:
“本宫就是知道,言妃不是这个意思,
为了避免言妃陷入不义,所以就自作主张命人剪了这些衣服。这下,言妃不会再对本宫剪这些衣服有什么问题了吧!”
言妃一阵无语,没有回话,心里想的是,我还真是谢谢您嘞,合着剪衣服都是为了我呗,我能说什么,敢说什么,
看着顾晞脸上的神色,在言妃看来,明晃晃的就写着,这些破衣服,剪了就剪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言妃几乎要咬碎了一口银牙,ma的,今天真是失策。
众人是大写的懵,这俩人是在这演双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