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草山是个穷山头,可那逆贼吴自闯来了后占山为王,生生盖了一堆房,养了一堆兵。
山脚下一串子哨岗往日里正该热闹着,却在这时候一片火光连天。
山上山下,全都乱了阵脚。
上万的人乱哄哄吼着,不少身上都带了伤。
陆明骄在那一片嘈杂中惊醒,来不及将那一身行头全都穿上身,只急忙扎了头发在脸上贴了两撇胡子做个掩饰,身上的麻布衣乱糟糟一裹,一把提起长刀冲出了房门。
火势越来越近,官兵的追杀声越逼越紧,已经有不少人到了山顶上。
光光听着声势,她粗粗便能判断出至少不下于五万人上了山。
她抹了黑灰的脸泛着阴沉,手上将长刀握紧俯低了身子迎上前去。冷冽一抬眼,一声惨叫后刀光血影,陆明骄利落割掉了来人的头,银光闪烁,她身上不沾一滴血。
借着树丛掩护她急急跑向几个手下的房间,里头却都是空无一人。只柜子里的金银财宝全都消失地精光。
她皱眉,迅速判断一番。
今夜是吴法吴天巡逻,以吴法的机敏,应当提早发现了楚定澜那厮偷袭山头,是以将钱财全都收了起来找了个地方好生藏了藏。
陆明骄咬牙,山下的声势越发大了。
她转头去了半山腰,将袖子里藏着的烟花一把拿了出来大力拉开。“咻——”满天的烟花炸开。
山中幸存的部下瞧见这阵仗,俱不再抵死抗争,一个个借着自己挖的小路溜得比兔子还快。
她做完这事,便趁机回了房将之前放好的银票钱财用几大层厚实麻布包裹了藏入暗道。剩下兜里的几锭金元宝被她扎进了里衣侧。
陆明骄一贯是个疼惜钱的。无论境地如何危险,有些钱财傍身总不是个错处。
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她招了几个亲卫,正要偷摸摸下山,却不防出门就见着了一片连绵的篝火。
她真个皱了眉,心底暗道不好。
天际里飘起了雨点,还有愈下愈大的趋势。一身银甲的楚定澜冷着脸听着部下举着火把来报:
“将军,那烟花炸开后剩余的逆贼俱俱溜得飞快。我等领人追去,却遇见了数个岔口,几欲迷路!还有那贼首吴自闯…太过狡猾,找到他住所时已经人去楼空!”来报的是他亲信副将何霸天,他不断偷瞟着大将军莫测的脸,心头暗暗叫苦。
该死!这吴自闯实在不是个东西!
将军领兵与他缠斗三月余,总得个两败俱伤。这会子终于得了机会夜袭,却还是叫他溜了!
可是脚底板抹了猪油还顺道踩了西瓜皮!
人说狡兔三窟,这粗莽大汉便是十个窟都不止。
一条条暗道错综复杂直看花了他的眼,九曲十八弯呐十八弯!
想着心底便发了恨,若是那逆贼在眼前,他第一个上前剥了他衣服抽上两个大嘴巴挂到营前去!
楚定澜淡淡瞥一眼何霸天,收了目光冷冷瞧着不远处的山顶头,他开口,音色已沉:
“将那逆贼押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