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童这话可惊呆了不少人,孤鸿连忙摇头解释:“这二位,并不是的,童叔你别误会?”
略加沉吟,孤童手指指向万佳,问道:“那么,只有这一位是吗?”话语间有着微微的遗憾。
“不是”
“那么就是这一位了”手指左移,落在徐姑娘身上,孤童以期盼的眼光看向孤鸿,那模样似乎极希望他能够点头。
孤鸿愣了,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否认道:“这位也不是,童叔您就别操心我的婚事了。”说完此话的他却没注意到身后,陈池握剑的手掌松了些。
仿佛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希望的孤童,有些颓然的说道:“如此,倒是孤某唐突了,我去向两位小姐道个歉。”说着大步向凉亭走去。
见状,知道他心中想着什么的孤鸿当机立断:“许爷,抓住他!”
“好嘞”许爷奸笑着闪动身子,一瞬间就出现在孤童旁边,一把架起他,走出庭院。
“少爷,您的年纪不小了,我观那二位小姐与您年纪相仿,又是相熟之人,若是您抹不开脸皮,就由我去为你说好了,家族关于您的婚事早就急了。”大厅内,孤童落于座上,急切的说道。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陈池在心底暗暗说道,这孤鸿家的长辈可真是极品,之前树立起的好印象在其打徐姑娘主意后已经荡然无存。
被众人注视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孤鸿咳了几声,道:“童叔啊,这个先不急,自然有家族担心,我们叔侄先好好叙叙旧。”
闻言,孤童一声长叹:“唉,本来是可以与少爷好好叙旧一番,但日前家族传来消息,过两日我得去楚地谈个买卖。”
孤鸿眼睛一亮,从座上站了起来,忙走到孤童身边,语气急切问道:“不知道童叔这一趟,需要去得几日,若是不长,我可以留在临安城等您返回之后再一同回归家族。”
对他心思清清楚楚,孤童没好气道:“少爷今日便得回程,家主等急了,至于我这一趟恐怕不是那么好走的,且得花些时日。”
被看穿得孤鸿尴尬笑了笑,看向陈池等人。
“今天就得走?这么着急。”陈池有些不舍,刚刚死里逃生,几人就又要分离,他眼眶微微泛红,再看狗娃儿与二憨亦是如此。
“没事,又不是不回来了。”孤鸿涩声安慰道,尽管他心底也知道这一次恐怕是再难回来了。
陈池一把揽过孤鸿比自己高出半颗头的身形,重重的拥抱了一下,松手后,将剑横在手上,坚定道:“日后,我会去中州寻你。”少年声音虽轻,但这一诺,重于万钧。
“好了,狗娃儿、二憨,你俩可别哭啊,我又不是死了。”看两人眼中已经泛起泪花,孤鸿忙强撑起笑意。
“童叔,人带来了吗?”没勇气再去看三人,孤鸿将目光转向堂外。
点了点头,孤童提气对着外面喝道:“进来”便有十数名墨绿色衣袍的人走了进来,其中还夹杂着一位白衣的背着竹箱的老人与一道带着枷锁衣着破烂的身影。
“少爷,这一位便是中州名医——方阙先生,少爷信中提及是何人需要医治?”孤童只知道少爷府中有人需要医治,此时看众人模样正常,一时间竟然找不到人了。
“头儿,请这位先生为你看看吧。”孤鸿对陈池点了点头,道。
“我?”陈池刚想拒绝,一转念又放弃了,那何师虽说将自己复活,可难保不会有什么后遗症,还是看看的好。
这位方阙先生倒是生的仙风道骨,一副世外高人模样,冲陈池笑道:“不必紧张,将手臂伸出便可。”随后将手搭在陈池手上,细细诊了许久,才道:“这位公子的脉搏一切正常,只是气血有些虚浮,只需吃些补气凝血之物,便没事了。”
得到了好的结果,孤鸿与陈池皆是松了口气,只有那许爷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当日真是我看错了?”
目光落在那四肢皆挂着粗粗的镣铐中年身上,孤鸿耸了耸鼻尖,问道:“这便是那地境高手?”
说到此处,孤童正色:“正是,此獠乃是西州战犯,凶煞非常,此前少爷只提及要寻一位地境死囚,却不知有何用处?”
地境的死囚,一向都是紧缺之物,事实上每一位达到地境的高手,都不是易于之辈,想要活捉更是难上加难。
眼前的这一个还是不久前边境刚刚送回来的,被孤氏花费了极大的代价才从军中某些高层手中弄到的,加以驯化也能成为一族的中坚力量,特别是孤氏这种武力不强的家族。
因此,来之前家主特别交代过,若是孤鸿没有什么合理的要求,这一个死囚,并不能给予他。
微微一笑,孤鸿自然是知道这人对家族的重要,但他也有他所坚持的。
“你叫什么名字?”他盯着这脸庞埋在杂乱的头发间的强者,轻声问道。
那人眼中闪过一丝迷茫,没想到这个大家族的少爷第一句话居然问的是这个,许是太久没开口说话,空张了半天的嘴也没能说出半个字。
“少爷问你话呢,哑巴了不成?”见状,孤童厉声喝斥,对于这种人,他可没有太多耐心。
“童叔莫怒,我看他是太久没喝水了。”孤鸿坐在高位上,正好能看见这抬起头露出的惨白脸庞,更触目惊心的是那早已干裂渗血的嘴唇。
拎起茶壶,孤鸿将杯中的茶水饮尽,又倒满,随手将茶壶递给一个随从,慢慢走向他。
“少爷不可,您何等身份,怎么能与这异族贱种同用一杯。”孤童忙起身道,在他看来这死囚根本没有资格用孤鸿的杯子。
“无妨,生而为人,何来贵贱之分,异族也是人。”孤鸿轻笑,将茶杯递到那人面前:“喝吧,不够还有。”
此刻,死囚抬起头看向孤鸿挂满笑容的脸庞,被擒住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眼里射出光芒,接过那一杯。
一饮而尽,回味了许久,才从口中蹦出一个名字:“天门关,姜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