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剑君的高徒,倒是莫某有失远迎了。”
一道紫袍出现在面前,身子微弓。
“是国师!”
“没想到孟院长收徒竟能够惊动国师大人。”
今日来书院的,大多是些世族之人,其中不少都曾经有幸见过莫沭。
“大人,此事如何处理?”
方寒满脸冷厉,孙司首出京前令他们听莫沭的命令。
莫沭微笑,洒然道:“此事就此作罢,不要再追究了,日后孙桐回来本座会向他解释。”
随后扭头对陈池笑道:“陈小友,月余未见你的进境实在是令本座惊叹。”
陈池漫不经心答:“好说,国师今日来此不会只想说这个吧?”
“自然不是。”莫沭稽首,坦然说道:“本座来此,乃是传陛下旨意,想请小友入宫。”
“入宫?”
“没想到这陈池竟能够惊动陛下。”
“是啊,这几年可未听说过陛下召见谁。”
一帮世家子弟谈论着,自幼长在中州城的他们对城中的事十分清楚,自然知道大岐的这位老皇帝,近几年连国事都很少管,更别说特意召见了。
“不必了,回去告诉老皇帝,圣地传人不想插手朝局。”
梁壶慢悠悠走过来,脸上虽然笑哈哈,语气中却没有半分可商议的余地。
“原来是梁圣主,您竟然也下山了。”
“怎么?不想见到老夫?”
“岂会,许多年不见,在下对您可是想念非常呢。”
望着不紧不慢的梁壶,莫沭才感到棘手,看来剑君对陈池这个年轻人还真是重视。
梁壶闻言喜笑颜开,极损形象的搂住莫沭的肩膀,笑道:“既然如此,不如就去你那里饮茶论道,反正我也还没找到住处,你不介意收留我吧?”
“自然不介意,圣主请。”
有人给了台阶,莫沭也不是那不懂事之人,登时借坡下驴,两人勾肩搭背离开了。
走了没多远,梁壶甩手丢了一件东西给李青山,朗声笑道:“什么时候要回去了,告诉我一声。”
将剑令丢给孤鸿,李青山在薛夫子的招呼下进了书院。
看着这个背上插得跟刺猬似的少年,许爷忍不住皱眉:“几年不见,这小子怎么变得如此强大?”
黄沾的实力,虽然刚达到七境,但即便是许爷亦是没有把握能够如此轻易将其击败,而李青山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其打败。
“难道老子这么多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忍不住低声叨咕一声,许爷垂头丧气走进书院。
孤鸿在一旁轻笑着,他自然知道李青山这小子几斤几两,只是觉得看许爷这副模样实在是有趣,就不告诉他真相了。
一行人来到正堂,李青山坐于首位,满脸严肃道:“陈池,你可知我此来所为何事?”
噗~~
听得这一声憋不住的笑声,少年脸上有些挂不住,怒道:“孤鸿,给我严肃点。”
“哈哈...“
“再笑我揍你了!”
孤鸿放肆的大笑终于让李青山发怒了,作势就要拔剑。
“李青山,长本事了,今天你敢动手,我马上给剑君写信。”
李青山讥讽道:“哼~有能耐你别告状。”
“没能耐,我如今就是个废人了,只能写写信发发牢骚。”
孤鸿满不在乎答道,只是这句话,让堂中的所有人脸色都沉了些。
来中州城也有不少时日,陈池也旁敲侧击的从孟远道口中听说了关于孤鸿的事情,深知他此刻心中的酸楚。
“干嘛?都苦着脸做什么,走不了武道我还可以走仕途嘛。”孤鸿故作轻松道,“你们看我如今过得多轻松,又不用吃那许多苦,每日摆摆官威,找点小麻烦,多好。”
闻言,陈池心中微触动,“也是,我们几个就你小子脑子贼,当个坏胚最合适。”
“头儿,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坏胚。”孤鸿不满的嚷着。
众人才终于轻松了些,李青山清了清嗓子,沉声道:“拜师仪式后,陈池你跟我跑一趟净魂司。”
净魂司!
陈池心里一咯噔,虽说看叶浊师徒不像是坏人,但毕竟做贼心虚,他还是有几分抵触的。
无奈瞥了他一眼,李青山补充道:“领你去拜访师父的几个故交,其他事不必担心。”
看着松了一口气的陈池,孤鸿走上前,在李青山耳边轻声说出魂宗的事。
“既如此,那就再走一趟魂宗。”
微微皱眉,李青山盘算着带的剑。
————
接下来的宴席,进行的十分顺利,除了硬要喝酒的剑君弟子吐得稀里糊涂,被陈池与孤鸿抬回翠竹院之外。
等到宴席散去,陈池才有几分狼狈出现在孟远道面前。
“走吧,去宗堂拜过祖师你就正式成为我书院嫡传弟子了。”孟远道呵呵笑道。
被领着进了一处僻静的院子,就看见所有的夫子们都换上了一身素袍,满面庄重站在两旁,正中的一方桌子上摆放着许多贡品,墙壁之上挂着一幅画像。
画里的人或老朽或年轻,形态各异却都散发着一股温和厚重的韵味,令陈池惊讶的是,里头竟然还有孟远道的人像。
“这便是我书院成立以来所有的先贤,你去上两柱香,敬一杯酒,再叩上个头就算礼成了。”孟远道用一种前所未有过的语气说道,似乎有几分紧张又有些期许。
从夫子们的眼中,也看到了类似的情绪,按住心底的疑惑,陈池换上一副严肃表情,从桌案上取了香酒,一板一眼做好,跪在那破旧的蒲团上重重叩在地上。
咚......
咚......
咚......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好似演练过无数遍一般。
等到陈池做完,众人才松了一口气,转为大喜,就连之前反感他的几名夫子也不例外,孟远道更是脸上布满了喜色。
“乖徒儿,从今日起,你就是我浩然书院这一代的大师兄了,好好努力,日后为师身上的重任可就靠你了。”
“恭喜院长”
“小子,以后书院就要靠你了。”
看着孟远道如释重负的模样,陈池生出一种被坑了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