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黑胖子猛地挥拳过来,大浪忙迅速往旁一闪,躲了过去。黑胖子被晃了一个踉跄,等他站稳了正想再打时,忽听门外有人高声叫道:“高二哥么,因何事动气哩?”黑胖子一愣,收住拳转身看去,只见打门外走进一个人来。
这人二十左右的年纪,玉面明眸,形容丰俊。他走上前对我们抱拳一笑道:“几日不见,各位别来无恙?”
我定睛一瞧,原来这人竟是阿鬼。话说自从那天夜里我们从九宫山回来后,还是第一次见到他。阿鬼今日的穿戴可比那天气派多了,他头带簪花幞头,身穿银红色绣罗长袍,犀角带,白绫裤,粉底黑靴,通身的富贵气派,越发衬得他英姿飒爽。
“阿鬼?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忙上前问道。
“碰巧路过此地,来拜会各位。”阿鬼笑道。
“阿鬼兄弟快里边请。”大浪叉手笑道,“这几日一直想请你来喝酒,可又不知尊府所在。”
“近来俗事繁忙,未曾登门,浪大哥勿怪。”阿鬼道。
那黑胖子在一旁看我们彼此熟络地寒暄着,皱眉问道:“阿鬼,敢则你认得他们?”
阿鬼点头笑道:“这几位都是小弟的好友,高二哥如何在此?”
那人冷哼一声道:“这原酒楼的店主欠着我十两银子,我今日来要,谁知那老东西竟溜了,把这店卖给你朋友了!你说,这让我如何是好?”
“哦,原来如此!高二哥息怒,我这朋友初来此地,不明状况,想必是上了那老店主的当。”阿鬼笑道,“说来我也认得那老店主,不如这样,这十两银子,我替他还了罢,回头让人送去高二哥府上,不知高二哥意下如何……”
“这个嘛……”黑胖子虽未置可否,但面色略有缓和之意。
“这如何使得!岂能让阿鬼兄弟破费。”大浪道,“既是那老店主果然欠下十两银子,理当由我偿还。”说罢吩咐浪福取来十两银子,呈给那黑胖子。
黑胖子接过银子掂了一掂,立刻面有喜色,扬眉道:“也罢,也罢,即是阿鬼的朋友,又还清了银子,此事便休了罢。只是……”他斜睨着大浪,怪声怪气道:“我说新来的小哥,这京城可不比别处,不能由着你的性子来,今日若不是阿鬼说情,我可没这么容易收手……”
大浪听了微微一笑,吩咐浪福又拿出五两银子,笑道:“在下初来,未曾识得高二哥尊颜,适才鲁莽冲撞,请休要见怪……这些许银钱,算作我请兄弟们吃茶压惊罢。”
那黑胖子见又有银子送上,忙接了过来,嘴丫子一裂,笑道:“浪小哥你还挺省事嘛!行,那我也不却你美意,就先收着了!”
大浪笑道:“日后小店开业,还请高二哥赏脸来捧场啊。”
那人摆摆手笑道:“好说,好说,改日再会咯!”说罢冲着小喽啰一招手,离开了酒楼,临走时还不忘狠狠地瞟了猪猪一眼。
“呸!哪里来的疯狗,到处乱咬!”猪猪冲着那三人远去的背影恨恨不已,又回身质问大浪,“表哥,你吓傻了么?他那么骂你,你还给他钱!”
“是啊,他无凭无据,明摆着是来讹诈的。”系统也道。
“嗐!何必惹麻烦呢?”大浪道,“开店图个顺利,做生意嘛,忍一时之气,免百日之忧,切不可因小失大。”说罢,他又请阿鬼与我们一起上楼饮酒。
众人回到三楼阁间中重新落座。大浪举杯笑道:“今日多亏阿鬼兄弟帮忙,化解一场纷争……来,咱们大家敬阿鬼兄弟一杯!”我们忙纷纷举起酒杯,杯盏相碰,众人一饮而尽。
“阿鬼,刚才那黑子是谁啊?这么凶!”泡沫问道。
“他叫高千海,背地里人都叫他高二混子。”阿鬼放下酒杯,细说根由,“说起他家在京城里的势力,那可真是一手遮天!除了安太傅家之外,没人能与之抗衡。他堂姐……是官家的淑妃,他爹是三司副使,他堂兄是枢密副都承旨,他爹和他堂兄仗皇妃之势在朝中跋扈,他则在街头横行。他平日里游手好闲、欺人霸道,酒楼、食店从来是白吃白喝,又常常讹人钱财,从来无人敢管……人们都称他家三人为高家三狼。”
“他这么霸道,官府都不管?”系统皱眉道。
“呵,谁敢碰这钉子?!”阿鬼摇头道,“他堂姐现在正得宠,所生的十二皇子,聪明伶俐,官家十分喜欢,如今已七岁了,封为吴王,大约将来会立其为太子。”
“哦,原来高家三狼是这么回事……那高赖子又是谁?”我想起昨天躲雨时那店伙计说的话,便问道。
“高赖子就是高二混子的爹——高继福,他们家祖上是南平国高家后代,所以人送绰号高赖子。”阿鬼答道。
“听说还有个安家三虎……那是指安太傅家咯?”我又问道。
“正是。”阿鬼点头道,“那安太傅本是三朝元老,当今官家为太子时,他便是太子东宫官,一直忠心效力,深得官家信任。其长子现为左将军、驸马都尉,娶的是官家的妹妹吕国公主,次子为转运使。如今官家对安太傅是言听计从,真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
“三狼都这样,三虎可想而知……”我叹道,“唉,刚来的时候还以为这里是清平世界呢,没想到竟是这样。”
“阿珊姐姐!”猪猪在一旁拽了拽我的袖子,小声用普通话问道,“官家是什么东西?”
“嘘!别乱说话!”我忙道,“官家就是皇帝!这里习惯称皇上为官家。”
“哦!”猪猪吐了吐舌头,捂嘴笑起来。
“阿鬼兄弟,你是如何认识高二混子的?”大浪问道。
“这城里有几个不认识他的?”阿鬼道,“何况早些年,我家与他家比邻而居,如今他爹又是我的顶头上司……”
“阿鬼兄弟在三司任职?”大浪道。
“只是充任小吏而已。”阿鬼道。
“那各种商税、卖酒和官曲之类的事情,都是由三司负责管理吧?”大浪道。
“正是!浪大哥放心,以后有这方面的事情尽管找我好了。”阿鬼笑道。
“那就有劳兄弟照应了!”大浪笑道,“来,喝酒!”说着,二人互相碰杯,昂首饮下。
“三司是主管财政的吧?中书门下省主管民政,枢密院主管军政的……呀,这鼎立的三足岂不是被高家占去两足?”我讶道。
“可不是?虽然他们只是副使、副都承旨,不是正位,但却比正位的权势还要高……”阿鬼摇头道。
“那高二混子,不会再来捣乱了吧?”系统担忧道。
“应该不会了。他本就是来讹钱的,如今得了银子,还来做什么?”阿鬼笑道。
“他敢再来,我就叫我家仆人过来打扁他!”猪猪恨恨道。
“你快别逞能了,刚才可把我们吓坏了,看那二黑的眼神,简直要吃了你!”泡沫心有余悸道。
“哼,他敢!我也是皇亲国戚呢,我可不怕他!”猪猪撇撇嘴,又举起酒杯冲着阿鬼笑道,“阿鬼哥哥,我也要敬你一杯,上次多亏你和柳阆哥哥救了我……哎,那个蒙面坏蛋后来怎么处置了,送官府了没?”
“唉,别提了,那蒙面人就是这高家的仆人,即便是送官府,也是前脚进,后脚就出来,何必多此一事……”阿鬼道。
“那岂不是没王法了?”系统皱眉道。
“难道就这么便宜他了?”猪猪道。
“当然不会!只是,现在还不是惩治他的时候。”阿鬼说着,抬头看了看窗外,起身笑道,“天色不早了,各位慢饮,在下就先告辞了!”大家忙站起身来挽留。阿鬼又抱拳笑道:“多谢大家盛情美意,但我今日还有些事情要办,改日再聚不迟。”我们听了也不好强留,便纷纷起身送他下楼,大浪则一直送他出门上了大街,才转身回来。
“刚才真吓我一跳,还以为是来砸场子的呢!”泡沫拍着心口道。
“我就说嘛,这原来的店老板怎么舍得把位置这么好的店给卖了,原来是他惹上了高二混子……不过大浪刚才的表现很镇定嘛,换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我笑道。
“唉,给了那高二混子钱,又纵容他以后继续捞黑钱了。”系统摇头道。
“就是就是,不该给他钱的,太便宜他了!”猪猪道。
大浪却只是笑了笑,并没说话。虽然大浪不说,但从他的神色来看,他还是挺担心高家再来找麻烦的。
“你也不用太担心……”我劝慰道,“虽然高家一手遮天,但那高二混子也不过就是来要钱的,以后我们尽量躲着他,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
“唉,希望如此吧!”大浪叹了口气道,“其实钱倒是无所谓,只要我们大家平平安安就行了。”
大家又喝了会儿茶,见天色已晚,系统和猪猪便各自回家去了,我和泡沫也回去小院歇息,一宿无话。
第二天早上还没睡醒,就听院子外有人敲门。我睡眼朦胧地爬起来开门,只见吉祥提了个大箩筐站在门外,筐里装着很多蒲叶、艾草、天师像之类的过节之物。
“三娘子,主人让我过来帮助二位娘子布置过节用物。”吉祥笑道。
“呀!对啦,今天是端午节!”我这才醒过神来,忙叫道,“哎,忘了系五彩线了,得赶紧系上!”说着快步跑回堂屋,将昨晚准备好的五彩线绕在腕上,吉祥从后边跟了进来,上前帮我系好。
这时泡沫也起床了,打着哈欠晃到堂屋,吉祥又帮她在双腕上系了五彩线。我们梳洗完毕后,穿好了新衣裙,吉祥从箩筐里挑了几只艾花帮我们戴在头上,说是能辟恶去邪。
收拾停当后,吉祥提着筐来到院门外,开始在门上挂起蒲葵、艾草、桃柳之物来,边挂边与我们聊天:“我听主人说你们是从南方来的,不知道与我们这里的习俗是否相同,此间过端午都要挂艾人、艾花,这都是道家辟邪灾之物……”
“咦,这个泥人是干嘛的?”泡沫拿起篮子里的一个泥像好奇地问。
“这是张天师,用艾做头,用蒜做拳,挂在门上,祈求平安幸福。”吉祥笑道。
“哈哈,真好玩!”泡沫看得有趣,笑道,“还是这里的端午有意思!”
“我们这里五月初一叫端一,初二叫端二,直到初五叫端五节,又叫重五节,也叫浴兰令节。”吉祥边说边拿起一块写有“赤口”两字的木板贴在墙上,然后以竹钉插在“口”字中央,解释道,“这叫钉赤口,贴上可以避免口舌是非……好啦,已经差不多了。我们主人请二位娘子收拾好后便去酒楼吃早饭。”
我们关了院门来到酒楼,大浪正命仆人在三楼的雅间摆置早饭,见我们上来,笑道:“来的正好,快尝尝刚做好的粽子。”
我们赶紧跑过去在桌旁坐下,只见桌上的大盘子里摆满了各式等样的粽子,有粽叶包的、有竹筒装的、有长的、有四角的,还有一些从没见过的。
“哗,这么多种粽子啊!”泡沫看着满桌的粽子兴奋地道。
“是啊,我们这里称端午为解粽节哩。”吉祥笑道。
“这些粽子都叫什么名啊?”我问道。
“这个是角粽,这是筒粽,这边是锥粽……”吉祥指着桌上的粽子逐一向我们介绍道,“那边的是秤锤粽、茭粽、九子粽……”
“哈哈,我等不急了,我要先开吃啦!”泡沫说着伸手剥开一个角粽,尝了口,立刻伸出拇指大赞道,“哇!真好吃!香的很!你们快尝尝啊!”
我听了也赶忙拿了一个,剥开粽叶一尝,果然,香香甜甜,润滑爽口。
“这粽子果然与我们家乡的不同,别有一番风味……”我笑道。
“是啊是啊!好吃吧?!”泡沫边吃边问道,“吉祥,这都是怎么做的啊?”
“这种是用菰叶裹黏米,再用栗枣灰汁煮熟的。”吉祥笑道,“那种是用新竹筒装米蒸熟的,叫装筒。还有在里边加枣啊,糖啊,松栗啊,胡桃啊,姜、桂、麝香之类的……”
“咦,这个怎么是金色的?”泡沫指着一个金色的粽子问道。
“这个是烧艾灰淋汁煮的,故而色呈金黄。”吉祥笑道。
“唔,原来如此。”泡沫点头道。
“等下吃完饭,你们去清晏湖玩儿么?”大浪问道。
“去呀,当然要去!”泡沫道,“你去吗?”
“本打算要去的,但这里事太多,一时间走不开。猪猪早上派人来说她家今天都要去什么道观烧香,也去不成了。”大浪道,“不如我叫吉祥陪你们去吧,她也能充当半个导游。你们也顺便再找找那剩下的三人。”说着,便吩咐吉祥和仆人们下去准备了。
“诶?你们都不去啦?那好吧……看来只有我和阿珊是自由人呐!”泡沫笑道。
“是啊!”大浪又转头对我说道,“阿珊,你记得诗词多,这两天抽空帮我写几首来,我好给歌妓们拿去谱曲,新词新曲,肯定会招揽顾客。”
“这个容易,别的不会,背几首宋词还是没问题的。”我笑道。
“也不用拘泥年代,元曲啦,明清的诗词也都可以。”大浪道。
“那恐怕不行吧……”我犹豫道。
“为什么?”大浪愣道。
“因为每个朝代的文学风格都是跟当时的社会环境相呼应的,时代不同则格调不同,气息不同……”我解释道,“单拿诗来说,先秦诗、汉诗、魏晋诗、唐诗、宋诗等等,虽然都是诗,却都各自不同。唐诗没有之前的诗质朴,而宋诗也难有唐诗的意境,因为毕竟时代是文学的载体,好比神要托形才存在,神形契合才完美。这也是为什么后代人模仿出的唐诗宋词,大多是有形无神,意境不复的原因。”
“嗯,有点道理。”大浪点头道,“可是,宋代之后,也有过很多好诗词啊,不用怪可惜的。”
“好诗词当然有,不过,那毕竟是我们后来人对它的评价,假若把它们提到几百年前,即便我们觉得再好,恐怕前代的人也不会买账吧。”我笑道,“就比如把我们时代的新体诗拿到此时来,你觉得这里的人会欣赏它吗?”
“这到也是!我们的诗拿过来,这里的人都不认为是诗吧。”泡沫笑道。
“所以我觉得,让人们接受与自己朝代相去不远的诗词还可以,若再往后去,恐怕他们就难以接受了。”我笑道,“把古代的搬到现代容易,而把现代的搬到古代就够呛啦……”
“如此说来,就只能写些宋代的诗词咯……反正你看着安排吧。”大浪笑道。
“哎,粽子不是白吃的吧!”泡沫冲我眨眨眼睛,笑道,“刚吃完,就得给人干活咯,正所谓,吃人的嘴短……”
“让你说着了,我还得求你帮个忙……”大浪笑道,“这里的人很喜欢吃面食,我知道你面食做得好,抽空我们一起设计一些咱们时代的面食、糕点、小吃什么的,怎么样?”
“哈哈,没问题,没问题!”泡沫爽快地应承下来,“面食我最拿手了!”
吃过早饭,大浪派浪喜套车送我们去清晏湖。牛车慢悠悠地走在路上,我掀开车帘往外望去,只见家家户户的门上都挂着陈桃、柳枝、葵花等物,街上的行人和商贩们都穿上了新衣服,头戴艾花。这地方的男子们戴花并不比女子少,三朵两朵的鲜艳大花都簪在幞头上。小孩子们则穿着各色鲜艳明丽的衣衫,脖颈上挂着菖蒲根刻成“小人儿”、“小葫芦”等饰物,腕上系着百索,在街头巷尾间嬉笑追逐着……到处一片热闹祥和的景象。
“哇,真没想到这里端午这么热闹,不像我们那里,吃个粽子就完事儿了。”我感叹道。
“就是啊,这样的气氛才像是过传统节日的样子嘛。”泡沫也道。
“怎么,南方端午只吃粽子而已?”吉祥在一旁诧异道。
“不是不是……”我俩忙道,“也有其他的,只是没你们这里热闹而已。”
说话间,牛车已经到了清晏湖。我们下了车,往湖边走去。抬眼望,只见清晏湖水面澄澈,潋滟如璧,金光点点,银波粼粼,蓝天青峦倒影其中,宛如画卷;沿岸柳丝摇曳,繁花似锦,莺啼燕舞,鸥鹭翔集,真是美不胜收。湖面上,十几艘龙舟插旗挂彩,整装待发。
岸边彩楼画阁之上,尽是酒席歌宴,达官显贵们坐在其中推杯换盏,欣赏歌舞。湖畔游人如织,接踵摩肩,欢声笑语,不绝于耳;小摊贩们挑担推车,有卖酒卖点心的,也有卖花卖饰物的,纷纷攘攘往来于人群之中。柳树下聚集着几处杂耍艺人,有的在表演蹴鞠,有的在表演木偶戏,还有的在表演倒吃面条,口吞铁剑等绝活,引得游人们驻足围观。
“哈哈!简直跟逛庙会似的,太热闹了!”泡沫兴奋道。
“是啊,这里可真热闹!不过人也太多了……”我发愁道,“瞧瞧,岸边都没落脚的地方了!”
“不如去前边小坡上的亭子里吧,那里人少,看得也清楚。”吉祥建议道。
我们跟着吉祥来到不远处山坡上的一个小木亭中,凭栏坐下。这里的地势果然不错,可以清楚地看到湖上的龙舟。
这时,猛听得一阵锣鼓响起,吉祥忙站起来,激动道:“快看,快看,夺标要开始了!”我和泡沫听了,也赶紧站起来,翘首期待。
又一阵鼓声响起,但见数只龙舟齐发,如离弦之箭一般,从杨柳岸边飞出,争先恐后地向前奔去。船头上的人锦衣花帽,边喊号子,边高举红旗不停地挥舞着;划舟之人全力挥臂,桨棹如电,水面飞波滚浪,翻霜涌雪;船后的擂鼓人鼓锤急敲,鼓声如春雷一般,隆隆作响。岸边云集的游人们山呼海啸般地齐声叫喊起来,鼓劲喝彩之声,欢天动地,震耳欲聋。我们也情不自禁地跟着众人一起大喊助威,几场下来,嗓子都喊哑了,可却觉得十分开心,十分痛快。
赛龙舟结束后,游人开始慢慢散去,我们也跟着人群往回走。
“哎呀,糟糕!”我忽然想起此行的另一个目的,不由叫道,“又光顾着玩了,没留意游人中有没有我们要找的那三人……”
“哈哈哈,早给忘脑后了!”泡沫笑道,“不如就在这里四下找找看看吧。”
于是,我俩便开始在人群中张望寻找起来,但无奈游人实在太多,又拥挤得厉害,没看一会儿,我就头晕目眩了。刚想在路边休息一下,却无意中瞥到前方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
“咦?这人,好眼熟啊……”我心中一动,暗自讶道,“莫非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