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风转过头,盯着那中年将领的背影,淡淡说:“闯进我府中翻箱倒柜,找不到证据连个道歉的话都没有,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当我十三少的府坻是你家后花园不成?”
中年将领停下脚步,背对着他,语带不屑:“你想怎样?”
“跪下磕三个响头,然后从这里爬出去。”
中年将领大笑几声,猛地转过身来,脸色一冷:“就凭你这废物,也想让我堂堂一个七品将军给你磕头求饶?若不是因为相爷,就凭你刚刚那几句话,今天就让你血溅当场……”
话音刚落,突然听见叮的一声,一道音波结界突然以流云风为中心扩散开,瞬间越过他,将他和几个兵丁拢罩在一起,与当日尹忍刺杀流云耀时所施展的八钟音波之盾如出一辙,只是范围只覆盖了院子方圆数十米之地。
中年将领冷笑:“还敢说跟那刺客没关系,连招式都跟他一样,这回还不被我抓个正着。”
面对流云风这样一个名声在外的纨绔少爷,已是见性境圆满实力的他,全然没将他放在眼里。
正要下令将这脓包少爷抓起来押送流云耀面前,让他定夺,眼前人影一闪,一股凌厉至极的剑意朝他迎面而来。
死亡的威胁袭来。
他心中震骇同时,身体本能地作出反应,向后飞退,却感觉喉头一凉,不敢置信地看着如一道疾风般冲入十几个兵将之中的流云风,只见剑光四起,几个兵丁连反应都没来得及,剑意入脑,状若呆痴。
心中闪过惊骇至极的念头:“屏音之术,御风身法,再加上如此凌厉的墨者剑术,瞬间爆发,以我见性大成的实力竟也无法招架。”
“这人实在太可怕了!必须告诉大少爷!”
他想移动身形,施展防御之术,然而却发现身体却不停使唤,动弹不得,没有了知觉,只有眼珠能动弹,头疼欲裂,一股冰寒剑意气入体,将他四肢冰冻,直挺挺倒下。
远处,浑身散发着杀机的流云风,衣衫猎猎,眼神如芒。
中年将领身经百战,死在他手中的敌人,数不胜数,却从来没有想过会败在这样一个被他看不起的纨绔少爷手中。
流云风走到他面前,低头俯视着他,淡淡说:“你可以进屋翻箱倒柜,可以蔑视羞辱我这个庶出少爷,但你真不应该拿我身边至亲之人来威胁我。”
中年将领毕竟是见性境圆满的修士,虽然心脏被刺穿,但强大的灵识却让他还保持着生命活力,艰难开口说:
“我是七品征蛮校尉,有功勋在身,你敢杀我吗啊?”
流云风淡淡说:“我何须杀你,但也不会让你就这样离开,大哥没有证据,想对我这个兄弟出手,只怕也要顾及一下自己一直以来营造的儒门君子形象,你虽是七品将军,但说到底,终究不过是他身边一奴仆而已,你未免太瞧得起你自己了。”
中年将领沉默了,许久才说了句:“当年夫人真不该留你的。”
“哼,你真以为她能只手遮天,为所欲为不成!”
流云风一挥手,一道冰寒的剑气刺入中年将领的脑海之中。
中年将领捂着头惨叫一声,眼神渐渐变得迷惘,状若痴呆。
流云风对其他几名士兵也依法施为,接着将他们全都踢出院子外。
院子里像根本没有发生过什么似的。
乔羞玉带着乔胜武从屋子里走出来,脸上神情有些紧张,看着他问:“公子,不会有什么事吧?”
流云风微微一笑:“我要是怕事,就不叫流云风了。”
挥手撤去施展在院子周围的屏音禁制,身体突然一阵摇晃,像是要倒下一般,脸色变得刷白。
乔羞玉吓了一跳,急忙上前扶他进了屋里。
………………
次日。
院子外再次传来嘈杂喧闹的声音,流云嘉带着几个凶神恶煞的奴仆,一脚踢开院子大门闯了进来。
“流云风,给我滚出来!”
流云风从屋里走出来。
嗯
“我哥从南海凯旋归来,百官都来城门之外迎接,你却一次也不见来拜见恭贺,你懂不懂什么叫长兄如父,什么叫尊卑礼仪!”
流云风摇了摇头:“不懂。”
“放肆!难道你忘了当日在祠堂时所受的家法,再犯可不会这么轻易饶过你!”
“敢问我犯的哪条?”
“自然是对兄长不敬!”
流云风淡淡说:“圣人有云,兄爱弟敬,先有兄爱而后有弟敬,为兄者不爱护兄弟,刚回来京城,便派恶奴来兄弟屋里翻箱倒柜搜查,搜查不出证据便扬长而去,如同对待犯人,可有半点念及兄弟情谊的意思?他还好意思怪自己兄弟不敬重他?”
流云嘉喝道:“全京城都知道你在国子监维护过那刺客尹忍,我哥查你也是合情合理!”
“他来查我,我无话可说,但既然查无实证,他是不是欠我一个道歉,难道这不是基本的礼仪?”
流云嘉一愣,脸露怒容:“你是什么东西,我哥堂堂状元出身,官居三品,贵为南海万户侯,你竟敢妄想让我哥给你道歉?”
流云风微微一笑:“既然错了,就得认,无关身份地位。”
“就凭你?也敢定我哥的对错,当今世上,除了皇上和父亲,谁敢说我哥错!”
“天下百姓皆可论对错,为官者错了,百姓议之,父母错了,子女劝之,皇上错了,臣子谏之。”
流云嘉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之色:“流云风,你这是从哪里来的这套大逆不道的歪理,难道你想要做那不忠不孝的儒门叛逆吗?皇上是天子,天命所归,岂能有错,就算有所偏颇也是奸臣佞党蒙蔽了圣听,为官者父母也,就算有错,也有圣上裁断,百姓岂能以下犯上?父母是子女的纲常,为人子女,孝字当先,顺父母意,方为孝道,岂敢论父母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