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失去方向感的水蟒眼看就要撞上那女子,一直隐藏在水蟒尾后的流云风突然现出身形,猛地一扯手中文气之丝,借着这股力,跃上水蟒头顶,再次引弓,射穿水蟒上颚,将文气之丝化为缰绳,穿过蛇头两端。
施展御术,将水蟒当成烈马,猛地一拉缰绳,水蟒再次改变了方向,堪堪从那女子身边擦过,朝搬山用的方向撞去。
搬山用此时得到青莲,心中正狂喜莫名,心想着再过些时日就是爷爷搬山翁一百五十大寿,把这青莲当礼物送他,必能让他老怀大悦,正要将整株收入袖口之中,突然阴影拢罩,回过头时,发现一只血盆大口已至眼前。
流云风从蛇头射出一箭,勾住他手中青莲,猛地收去。
搬山用以真力震动腹部,发出一声大喝:“流云风,此物已到我手中便是我的,你若敢抢,信不信我让你沉尸湖底!”
话音刚落,连人带剑一起已被吞入水蟒腹中。
流云风微微一笑,哪会将他的话放在心上,手握青莲,但见三朵莲花光华耀眼,纷芳扑鼻,藕根完整,白嫩如玉,莲叶翠绿,如同翡翠。
正要收入囊中,旁边突然有凌人气机突袭而至,伸手朝莲蓬抓来,要强夺过去。
流云风哪容她得逞,反手一指,墨子剑意勃然而发,击向那偷袭者。
偷袭者一惊,慑于剑意,放开了手,鱼尾一拔,向后退了数米,一手掩面,一手掩住胸口,目光凌厉地盯着他。
流云风回过头,借着莲子发出的微弱光芒,隐约看清了眼前这条人鱼般的女子。
见她双脚竟套了一副仿鱼尾一样的皮具,上身未着任何衣物,一只纤细的手臂根本遮掩不住丰隆,露出边缘完美的弧线,皮肤在微光下白得像雪,无一点瑕疵。
另一只手遮掩的脸蛋,隐隐可见一颗颗毒疮和疤痕,让她看起来像个母夜叉一般丑陋。
这样婀娜的身材,偏生这样一副面容,难怪要不顾危险潜入这湖底抢夺青莲,恐怕也是为了借助青莲的功效医治自己的容貎。
若不是乔胜武体内蛇毒久久未解,拖延不得,他倒真不介意将手中青莲给她,毕竟君子有成人之美的品德。
心中暗道一声抱歉,将莲蓬收起,浮向水面。
那女子见他遁走,眼中闪过一丝又急又怒的神色,不顾遮掩上身的动人春光,急追上来。
她的速度极快,转眼追到了流云风下方,伸手抓住他的一只脚踝。
流云风不忍伤她,无奈只好转身,伸手掰开她的手,却被她死死抱上来,缠住他。
两人在水中纠缠,这女子身体却柔软滑腻,纠缠之中,流云风感受到她凹凸有致的身材绵软极富弹性,所幸自年少时便混迹青楼,倒也不致于心神失守,体生文气之铠,以蝉脱壳之法,挣脱了她的纠缠,同时脚底生风,借着浮力,直冲出水面。
留下那女子在水中眼睁睁看着他离去,却不敢追出水面,眼中带着一丝愤恨,猛一跺脚,转身飞快潜游而去……
……
湖面上,寒三尺看着跃出水面的流云风,问:“结果如何?”
流云风说:“从今以后,你我跟前就少了几个聒噪的国士,耳根想必会清净不少。”
寒三尺大笑。
隔壁那群士子举人见他独自一人回来,心中疑云顿生,忍不住喝道:“流云风,你把搬山世兄怎么了,谋害当科举人,哪怕你是左相国之子,也是死罪!”
还没等流云风答话,就听见窗外的湖面上,突然翻腾起巨浪,刚刚那头巨蟒跃出水面,在水面扑腾了数晌,发出阵阵的惨叫,终于轰然倒下,漂浮在水面。
蛇腹处,一道剑光闪过,裂开一道数米长的口子,一人一剑从蛇蝮之中飞天而起,落在湖面,踏浪而来。
“流云风,受死!”
手中青罡剑直指舍御坊流云风所在的雅房,其中蕴含勃发的杀机。
“是搬山世兄!这剑意……不好,快躲开!”
一道带着凛然杀机的剑气转瞬已刺向流云风所在房间,一个不好,连旁边的士子举人都要被波及。
流云风眉头一皱,心知像搬山用这样的世家子弟,心高气傲,何曾受过半点委屈,这一次争夺青莲,根本没有想过会败给他这个绣花枕头之称的宿敌,轻敌之下,被他夺走了到手的青莲,心中怒火可想而知,一旦爆发,绝对是不死不休。
心中暗叹一口气,对方修炼道门真气,化为剑意,杀机凛然,若一味退让,只会让对方更加嚣张。
正要出手,远处疾掠而来一声:“原来在这里,让我好找………咦,这是怎么回事?杀机这么重,谁如此大胆,敢在洗砚湖上杀人,无视王法吗!”
只见一男子从远处疾掠而来,伸出一指,弹向搬山用的青罡剑。
只听见叮地一声,搬山用脸色一变,握不住手中青罡剑,落入湖中。
搬山用停了下来,盯着来人,目露凶光,“钟大人,不关你的事,让开!”
“我道是谁,原来是搬山公子,火气这么大,莫非仗着你爷爷是右相国,就能在京城胡作非为,无人能管束!敢在舍御坊杀人,别说你是相国大人的儿子,就算你是相国大人,我也要拿你到刑部大堂走上一遭。”
几个与搬山用同行的举人已认出来人,眼露忐忑之色,纷纷耳语:“是刑部中郎钟规大人。”
搬山用目光依旧凶戾,再出手已不可能,狠狠地瞪了三人一眼,说了句“这事没完”,收起手中剑,转身头也不回走了。
与他一起的几个举人自知无趣,纷纷上前跟钟规施礼告辞,转眼走得一干二净,独留下秦潮一人,走到流云风和寒三尺面前,施了一礼。
“两位的劝告提点,秦某不胜感激。”
说完,转身离去。
钟规与寒三尺显然有要事商量,流云风识趣告退。
看着流云风离开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之色:“寒兄还是少跟这种纨绔子弟来往为好,对你今后的仕途不但没有帮助,反而会拖累你。”
寒三尺不置可否,微微一笑:“不出三年,此子必将光芒万丈,钟兄若是不信,不妨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