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人顿了一顿,“但凡士子,都明白一个道理,百花楼中美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若非对方属意,哪怕位及三公,也不敢仗势欺凌。”
众人感叹不已。
一人说:“搬山兄见多识广,曾为冰兰仙子座上宾,可否为我们解解惑,这冰兰仙子到底如何个惊艳,难道还能美得过春公子笔下的采蘩仙子不成?”
“只是与她有过一面之缘,以春公子的传神妙笔,也难以描绘其姿色气质之一二。”
在座士子无不惊叹,越发地对这新晋花魁心生向往。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惊呼一声:“快看,那那是什么!”
………………
窗外的洗砚湖面上,泛起一道青光,湖面之下,隐约有一个巨大的黑影飞快在水下蜿蜒游过。
“是一头巨型水蟒!”
“京城之中,怎么会有魔兽?”
谁也没想到,在这美景如画的洗砚湖之中,竟潜伏着这么一头巨型猛兽,每日有多少游客湖中乘船而游,甚至下水畅泳,若见到此景,只怕要冒一身冷汗。
寒三尺悄声说:“这并非魔兽,而是我大周独有的灵兽,吸食天地灵物散发的药力精华而开灵智,在洗砚湖底下,必有奇珍!”
流云风想起不久前乔羞玉对于青莲的描述,心中一动,施展御风之术,窜出窗户,朝湖面掠去。
与此同时,隔壁的厢房里也同时穿出数道人影。
几乎同时到达刚刚那怪物跃起的方位。
对方为首一人看了流云风一眼,“原来是绣花枕头,莫非你也想来分一杯羹,这里可不比花楼,靠着一张小白脸就能讨女人欢心,一个不好,这身绣花的皮囊就毁在这了。”
他身边的众人大笑。
流云风微微一笑:“一会你若是连我这个绣花枕头都争不过,到时别说花楼里的姑娘,只怕连上了年纪的老鸨都瞧不上你了。”
对方脸色一沉,冷哼道:“刀剑无眼,一会争夺起来刮花了你的小白脸,可别哭着跟你那相国老爹告状去。”
他身边那些举人又是一阵大笑。
这时,寒三尺也已到了流云风身边。
“风兄,此人是?”
“搬山用,右相国之孙,今年的会试第2名,情场败将。”
情场败将四字一出,搬山用眼中怒色一闪而过,喝道:“仗着一张小白脸吃软饭的东西,有种的手底下见真章。”
流云风哂然一笑:“你这麻子脸倒是想吃,也要吃得上才行。”
搬山用那张满是油疮的脸上肌肉微微抽搐。
“搬山兄何必与这种绣花枕头一般见识,男人的魅力又岂是在一张脸上,日久见人心,像他这种表面光的小白脸,也就哄骗些无知少女,懂得欣赏搬山兄才华的美人,大有人在。”
寒三尺叹道:“真没想到,如今的国子监,简直如同粪坑一般,臭不可闻,攀权附势的屁精一堆,说话如放屁,除了一堆草包,还有一群饱食终日的蛆蝇,岂是清静求学之地……”
“放肆!你是什么东西,胆敢出言不逊侮辱国士!看我不将你丢进湖里喂鱼!”
一人脚踩一朵湖中浪花,升腾在半空,手中多了一把绿锈斑斑的青铜剑,朝寒三尺刺来。
青铜剑带着一股冰寒慑人的气势,竟将湖水也都凝成一颗颗小小冰珠,形成环绕在他周围的冰雾。
隔壁房的举人齐叫了声好:“难怪黄世兄第一次入京赶考,便中了新科举人第三,原来竟有这般惊人的绝艺。”
寒三尺看见这青铜古剑之时,眼中也闪过一丝惊异:“北荒楼兰古国废墟之中的楼兰古剑?摸金门自从遁走北荒后,什么时候也敢堂而皇之的参加大周会试了?”
仅从这黄姓举人所用兵器一口道出了他的来历,不但震惊了其余几个举人,更让黄姓举人心中一惊,气势瞬间跌落千丈。
寒三尺一言破去对方气势,脚踏江面猛的一踩,水花溅起,抓在手中,轻轻一抖下,竟化成一把三尺长的戒尺。
水做的戒尺击在剑身上,叮地一声,剑锋被弹开,冰珠从剑身抖落,掉在湖面上,发出淅淅沥沥的声音,尤为动听。
剑锋被弹开的同时,寒三尺手中多了一把戒尺,闪电般朝着黄姓举人脸上抽去,嘴里喝道:“我一抽你挖人祖坟,缺德;二抽你趋炎附势,无耻;三抽你得志猖狂,失礼!”
黄姓举人脸被这寒冰尺给啪啪打在脸上,瞬间肿了起来,羞愤交加下,竟昏迷了过去。
其余几人无不惊住了,黄姓举人可是新科举人第三,修为至少也有明心境圆满的实力,没想到在这流云风的朋友面前,竟不是一招之将。
眼看黄姓举人昏倒在地,想着若是自己被对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用这戒尺抽脸,就算把对方碎尸成段,也难以洗消这耻辱,竟无一人敢再上前讨教。
搬山用目光之中精芒闪烁,这时才开口道:“阁下仗着有点武力,偷袭取巧,伤我同期,莫非真以为这京城之中,全是草包不成?”
寒三尺手再次一抖,冰尺震碎在空中,微微一笑:“不敢,京城是藏龙卧虎之地,高手多如过江之鲫,但阁下和坐上这些弹冠相庆的同期,肯定不是其中之一。”
搬山用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不必呈口舌之快,你们可敢与我们打个赌,今日谁能取得这水中之物,他日若遇上对方,输的一方退避三舍如何?”
流云风笑道:“你舍得死,我岂有不埋之理!”
……………
“秦兄,逼它出来!”
一名秦姓举人衣袖一拂,一面偌大的战鼓落在湖面上,手持鼓锤,敲击鼓面,充满韵律节奏的鼓声瞬间激荡方圆百米的水面。
每一个落点,都带着不同的音律,时而低沉时而激昂,震动着在场每一个人的神经。
“听说百乐门高手,可以一人独奏十八般乐器,如同三头六臂,奏出十个乐师齐奏的恢宏气势,十里可闻,看秦兄气定神闲,犹有余力,两样乐器只怕并非他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