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年说完就拉着温瑾离开了,苏默紧跟而上。走之前转头对许嘉说:“麻烦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她的生活了。”
温年不是不喜欢许嘉,更直白的说她讨厌许家人。她没有办法对那一家人好言好语。她十岁天天挨打,他十岁玩的是成百上千的玩具,下意识对比她的心就被戳的疼。
明明也是她的妈妈呀,从小到大,她没有抱过自己,没有对自己说过一句好话。
她看着许嘉从小在蜜罐子里泡大,后来,有一个少年把她从阴暗里拉出来,教她抬头看太阳,她学会了自我调节,可是,他不见了。
她一点点的努力,一点点的成长,一点点的变优秀,不是为了今天做他们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她要去追求自己的理想。
爬山被人嘲笑,她就要去学会攀岩,拿到攀岩兴趣协会的第一名,没有才艺被人嘲笑,她去学舞蹈、架子鼓和乒乓球。她自认不比别人差。
可唯独,她比许霏迟遇见沈岁十年,就错过了一辈子。
温年母女两个晚上被苏默送回家后,温年一直心神不宁。
晚上竟然又做梦了。
她和沈岁说完那次话之后再也没有了任何交集。
只是张叶对她又严苛了一些,奥数竞赛题和延伸题已经成为了每晚教学必备。
她总有些不会做的,白天拿到班级里去问同学们,骄傲的天鹅公主从来不会教她。倒是班级里一个学习成绩甚好的宋延下课会在座位上给她讲题。
温年的成绩稳定保持,下半学期,英语课代表转到了一所私立住宿小学。班主任安排她当了新的英语课代表。
每次去英语老师办公室总会经过三班,而三班的英语课代表也是背课文最不积极的一个。
温年每次都会被英语老师派去催三班的英语课代表。
说实话,小学两年,她愣是没有记住三班英语课代表的名字。
正因如此,她也没有听到每次颁奖典礼上那个紧跟在沈岁排名后面的许霏。许霏,在二班。
沈岁和班上的同学一向处的很来,下课时间总会在一起打闹。温年印象中最深的他的两件衣服一个是六年级夏天时穿的一件白色短袖和冬天穿的一件军绿色棉袄。
他每次打乒乓球的时候总会下意识的有个把袖子撸起来的动作。细长而白的胳膊露了出来,晃的人闪眼。
就这样,他们的青春没有了交集,没有了任何言语。就这样,他们小学毕业了。
温年这个梦做的很不踏实,竟然还有几个零星的画面。
子弹横飞,炮火连天的场面里,有个穿着军装的男人举着一把精巧的手枪发射子弹,另一头,她的战友轰然倒下。
她不知道那个男人为什么要杀死孙皓,猜测是叛军。趁男人离开这片区域的时候把孙皓拖了回去。
已经没了鼻息,她屏住呼吸,眼泪唰唰唰的留下来,期待着那个男人可以醒过来对她笑,告诉她,“别哭了,年年哭起来就不好看了。”
这是她和孙皓认识的第二十八个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