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一的全体老师会上,陈校长向大家介绍我,我才真正知道自己已经离开竹马,从教十一年后,我开始了在城里的教学生活了!
自此,我便在校园里经常遇到散步的叶老师老两口,匆匆忙忙买菜上班的张源两口子。我也加入到了这忙碌的生活中。
我任教的班级已是初三第一期,这是一群已经在英语实验学校就读两年多的孩子,掌故颇为熟悉,对张老师陈老师之类的习惯动作口头禅是了如指掌。
我一来,就告诉我班主任张青老师是个厉害角色,说一不二,大家是闻风丧胆,见了如老鼠见猫,不敢出一口气以复。数学老师李老师是个大好人,经常用极为响亮的哈哈声振动那些昏昏欲睡的灵魂。
这些孩子也很活泼,他们都是城里孩子,不仅见多识广,知识面宽广,琴棋书画也样样精通。班会、校运会、文艺汇演通通不在话下,令我大为赞叹。
我在赞叹不已之余,深感自身之不足。因学校没有住房,我暂时租住在离校两三里的地方,去学校要经过一座桥,走“U”形回路。
每天下晚自习后已是十点多,回到租住房,我还要摊开小书桌,看作业,备课,看资料,甚至一个人在小房间里手舞足蹈念念有词模拟上课,常至深夜。
以致楼下和房东曾有两次在房门外偷听后第二天用异样的眼光问我,直到确定我没有某些方面的问题才罢休。
来的时候是十一月,很快便是冬天,这年的冬天来得早,来得猛。一天傍晚,猛烈的寒风呼啸而至,裹挟着雪珠砸得窗玻璃“叮咚”作响,不一会儿,便飘起了雪花,地面堆积上了雪。
孩子们很兴奋,在窗户上手绘起来,有人形猪脸,有热气腾腾的便便,还有各种问候语,热闹得很。
这些精力旺盛的孩子们,又在大课间时,一窝蜂地涌到操场上,打起雪仗来。其中一个出个点子,对班主任张老师说:“张老师,快去操场,有两个同学打起来了。”
待张老师刚下楼梯踏上足球场,只见隐藏在房前屋后的学生,本班的外班的,取笑的,跟风的,夹带着“仇恨”的,一齐将手中的雪团射向张老师,只见雪花飞溅,欢声震天,抖落片片雪花。
孩子们扔完雪球,又跑到张老师的面前,替她抖落身上的雪,张老师望着簇拥着的学生,憨憨的笑着。原来,师生气氛可以这样融洽。
这样的雪天,我却犯了难。
晚上,我出了校门,冰冻住的雪地异常坚硬湿滑,踩在上面,重心稍不稳,“哧溜”一下滑出老远,尤其是桥面上,刚上引桥,身子要稍向前倾,手臂摆动要配合步伐,脚落下时,手臂摆动也要跟上,然后定型,停稳后再开始第二步;下桥时重心要更低,有时也要接受用屁股做滑动摩擦,用脚和手决定方向。
这都还好,最难的是大雪纷飞的时候。风呼呼地吹,雪片和雪珠毫无人性地往脸上砸,往脖颈里钻,生痛,冰冷。雪映衬下的世界是白色的,哪儿都一样,可当你踩下去,才发现脚下是一滩滩水洼,深一脚浅一脚,水早已溅湿了裤管。
等到得租住房前,手脚冰凉,连掏钥匙也抖抖擞擞,捏不住钥匙,用毛巾和被子捂好一会才有点知觉,这让我真正体会到宋濂写的“四支僵劲不能动”“久而乃和”。
可就是这样的日子,也得坚持下去呀!
好在学生们都很可爱,也很用功。对付他们可得动些脑筋。说实话,这帮孩子能力强,朗诵书法演讲诗词积累都有点功底,欠的是方法和技巧,需要引导的是激发兴趣。
尽管是初三了,我还是想了些办法,活跃课堂气氛,丰富课堂形式,如课前五分钟展示,课文朗诵回放,趣味语文知识,模拟课堂,小老师课堂等。我还特别开设了讲座,对中国古代文学从先秦诸子到唐宋八大家进行讲解。
我总觉得,学生的课堂知识只是学习生活中的一小部分,树立终身学习和思考的观念才是学校应该培养的目标。
所以我的宽松观念让受到严苛管理的同学顿感轻松,一度还打出了“反青复粟”的旗号(反对张青跟随丁一粟),幸得伶牙俐齿的同学和张老师解释,只是一场戏谑,才没有造成误会。
怎么样才能有点特色,让自己出点成绩?我又沿用了原来的方式,组织了一支爱好文学和写作的小队伍,结合时代特点,与报社和电视台进行时评和热点写作,来点短平快的组合“拳法”。
很快便有了回声,报社刊发了三篇学习作,《小溪流》发表了两个学生专栏内容,《初中生》用五页刊载了文学社活动情况,电视台“时评专栏”经常约稿。
学生的兴趣提上来了,学习语文的热情高涨,很多时候,我都可以放手让学生自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