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门里,众人看着那袋子银子,心中都打着小九九
谁能想到,馅饼掉在了他们魏家,这便是跟县令扯上了关系呀。
“爹,那钱......”
王氏不甘心了,如今家里有钱了,她得为自己儿子打算啊,不能便宜了大房。
杨氏打哈哈:“二妹,这钱当然是要爹收着,县爷可是说了,交给当家人做主。”
“这人是张妹子带回来的,当初也没见你们这么高兴。”
王氏不乐意小声嘀咕,特意在提醒张娘子。
看着那鼓鼓的钱袋,一向老实的魏二贵也有些心动:“爹,这少说也有十多二十两吧?”
张娘子更直接了,一针见血。
“爹,这笔钱我郎君和卖地的钱!少说也有三四十两了吧?”
大房一家脸色有些不好了。
王氏冷哼,她心里再清楚不过了,魏荣那笔钱都存了两三年了,早就被袁氏贴补大房,霍霍完了,哪里还有?若是有,也不必卖地了。
“爹,你当初可说,等等就送我儿上镇,如今有了钱,可以了吧?”能为儿子争,张娘子可是不会错过。
袁氏冷冷骂:“就这点钱,够什么够,明哥以后还有去县里念书,那可花钱了。”
“家里这么多孩子,总不能只供魏明一人吧?”
王氏刚才还为上镇的名额担忧,如今听袁氏如此说,心里冷了冷,这分明是不想供甩了他们。
莫非就要他们供着魏明一辈子?当初魏荣还是一边科考一边挣钱呢!
再说了,她的津儿学问哪里比不上魏明?就因为大房会拍马屁,两个老的就这样偏心?
不成!绝对不成。如此不公的家,还不如分了!
......
大约一个时辰,车马赶在了天黑之前到了县城,差兵亮了令牌,守门人恭敬放人进去。
家家户户开始点了灯,不至于完全漆黑,只是街道上除了巡逻的士兵,再无热闹可言,各家店铺都是大门紧闭。
马车驶去县爷李府。
门口已经候着的小厮眼神好,飞快的跑进去报信,不一会儿,车停下了,有小厮掀起车帘。
“小,小姐!小姐真的回来了。”小厮发出惊讶。
若华下了马车,跟着李阳安进了大门,下人们见了她的神情亦若刚才那位小厮。
白墙黑瓦的大宅院,修缮及其雅致不俗,对于这极其陌生的环境,她不由多看两眼。
“别怕,这就是你家。”
马车里若华说自己不记得很多事了,李阳安也没有多问,对于她的话很信任。
“今天太晚了,你也疲累了,我唤人带你先去歇下,明日你再见人。”
李阳安真是一个稳妥的爹,处处都为她着想,看来是及其宠爱了。
若华叹气,以前,她也有一个及其宠爱她的爹。
“好,那女儿明日再来见阿爹!”
“去吧,好好休息。”
几名陌生小厮丫鬟提着明亮的灯笼,给若华引路。
夜色浓渐,除了被照亮的路面,四周的景色隐匿在黑夜里,只大概能瞧出点沟壑来。
没走多久,几人停在一座陌生的小院。后又走出两个陌生的丫鬟,穿着倒是比带路这几个好些,许是大丫鬟。
“小姐!”两个丫鬟皆唤,将若华迎了进去。
进了屋,若华借着灯光肆意查看,满屋都是漂亮宝贝,可见李阳安对她这女儿的宠爱。
两个丫鬟也打量着她,毕竟小姐在家里,仗着是老爷的嫡女,可是出了名的刁钻跋扈,谁也不敢惹她。
“小.....小姐,可要歇息了?”
说话的小丫头小声询问,便瞧见微光下的少女,转过那张白净的脸,疏疏淡淡的目光射过来。
“不急,我要沐浴。”
温和的声音,却没有多少暖意,丫鬟们怔了怔。
“是,奴婢这就下去准备。”
净室内,烟雾缭绕,热气腾腾。
两个大丫鬟在一旁谨慎伺候,生怕被挑出什么错来,毕竟都是第一次在小姐身边。
“之前伺候我的丫头去哪儿了?”
一个丫头手里的舀水的木瓢掉在地上,发出呱铛两声。
“奴婢笨手笨脚,请小姐恕罪!”两个丫鬟都跪在一旁。
若华睁开眼。
“之前伺候我的丫鬟呢?”
这两人小心谨慎,看她的眼神也不似熟悉,肯定不是以前常伺候她的。
“小姐,是我们哪里伺候不周吗?”
“不要问其他的,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若华懒得废话。
两个丫鬟确实被这沉下去的话震住,“是!小姐失踪了半个多月,老爷震怒,将您身边的丫鬟仆人都发卖了,菱儿和霜霜姐姐都关在柴房里。”
“菱儿和霜霜是以前伺候我的大丫鬟?”
“是的。”
丫鬟已经做好准备随时回答她的话了,可等了半天却没了音响。
彼时天色已晚,月朗风清,若华上了榻,丫鬟似松了口气般,灭了灯,规规矩矩出去了。
室内一段冗长的静默过后,若华睁开眼,四周幽暗无声,她直直看向上方,眼眸沉沉,思绪万千。
李阳安,长安城风流倜傥的大才子,如何被外放到了此处?真是.......
她竟然成了他的女儿,好在他们无冤无仇,她便扮演一个好女儿吧。
........
李阳安进了府,与若华分开后,没过一会,一个貌美的妇人迎了出来。
“老爷,小姐呢?”
这是李阳安的妾林氏,也是如今府上管家的女主人。
李阳安进了屋,喝了口水缓了缓:“让她先去歇息了。”
“对,是该歇息,这些天受了这么多惊吓,小姐真是可怜。”
林氏唔唔咽咽起来,她本就有姿色,如今叫人看了,真是心生怜惜。
“好了,平安回来就好。”李阳安揽她入怀安抚着。
静谧的夜里,下人们都下去,两人很快躺下,又复说了些话。
“这次是意外吗?”林氏压低声音询问。
李阳安沉默一会:“应当不是,那群贼人都服毒自尽,查不出来是哪一方人。”
人在官场飘,哪能不惹点腥。
“听说那周卿来了?会不会是他?毕竟你女儿也去过周家。”
“应当不是,他是为了他老婆来的,太医都请来了。这次,许是冲着我。”
“将那些贼人的人头挂城门吧!让那些人好好瞧瞧。”
林氏语气暗淡下去,少了刚才的担忧之色,如此血腥的话语,一个妇人轻易便脱口而出。
“不易声张,以殿下为重。”
殿下才是最要紧的,他们的命不值钱,也无需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