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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初见谁怜(5)

夜幕降临,山寨之中一片安静,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月儿在林间缝隙中映下点点光斑。

宋溪亭独自一人来到了他房间后面的林中,从腰间取下那支凤梅送给他的箫,对月吹奏了起来,渐渐地他流下了泪,思绪在如烟往事中穿梭。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时……

幽幽箫声被风引入了宋溪亭的房间,他房间里住着的是风儿。睡梦之中,风儿被这凄凉婉转的声音惊起,她不知道这吹箫的人是谁,但是她能猜到是他。

风儿平时最喜欢聆听乐曲,尤其是喜欢萧声,于是她披上了褙子,寻着声音追了出去。

但是当她刚刚走出房间,箫声却戛然中止,她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涌入脑海,于是风儿马上向着箫声传来的地方跑了过去。

房后林中,宋溪亭单膝跪在地上,满头冷汗,眼睛紧闭与疼痛做着抗争,他右手紧紧扣住胸口,不停喘着粗气。

风儿看见了,知道他肯定是旧伤复发,连忙上前蹲身扶起了他:“溪亭,你怎么了?跟我回去,我帮你看看!”就这样,宋溪亭被风儿扶回了房间。

这是风儿第一次主动来帮助这个男人。

风儿扶着宋溪亭坐在了床上,马上问他:“药在哪里?”宋溪亭右手扣住胸部,粗气频喘,忍住疼痛:“书桌上的木匣第二层……”

风儿马上在宋溪亭说的地方找到了药,迅速回身顺手从桌上取来了水,亲自为宋溪亭把药瓶的瓶塞取下,宋溪亭从风儿手中接过药和水,马上服下;一旁的风儿怕他喝水都会呛到,于是走到他侧面用手不停地抚着他的背,等到宋溪亭服完药,风儿取下自己的手帕递给他,又接过了药瓶和水杯放回了原处。

宋溪亭静静的看着风儿的一举一动,越是这样看着,他就越发觉得风儿的一切都像极了她。

或许是刚服下药,药力还没起作用吧,正想到这里,他的胸口又开始疼起来,于是他下意识地用右手紧紧扣住胸口,又开始轻微地咳了起来;风儿转身过来马上跑到了他的身边坐下,右手扣住宋溪亭的肩背,左手为宋溪亭不停地揉着胸口。

渐渐地,宋溪亭的表情没有那么痛苦了,或许是他这十年来心太累了,此时,他已经睡在了风儿的怀里。风儿看了看怀中的宋溪亭已经睡了,于是她的一切动作都是那么地轻,她轻轻地起身,缓缓地让宋溪亭平卧在床榻上,然后她起身为宋溪亭脱掉了鞋袜,又随手盖上了被子。

当她的双手刚要从宋溪亭的双肩处抽回来时,宋溪亭却突然抓住了她的左手,眉头紧锁着,眼角流下了泪水,他的声音很低但是风儿却听得十分清楚:“凤梅……”

风儿没有抽回自己的手,而是坐在了床边,她看到了宋溪亭的眼角流下了泪水,于是伸出右手去为他拭去泪水,突然,宋溪亭把她拉入怀中……

清晨,宋溪亭醒来,他看到桌子上摆着饭菜,他明白那是风儿为他准备的,于是他随手掀开被子,却当即愣在了那里,但是他确实想不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可他大概能猜到。

正在他想着的时候,风儿给他打了洗脸水进来,他只是试探着问:“昨晚……”风儿知道他要问什么:“昨晚没什么,起来吃饭吧!”于是转身又出去了。

他洗漱完毕坐在桌前拿起碗筷夹了一点菜放在嘴里,那个味道又让他想到了凤梅,于是他想:十年前他丢下了凤梅,十年后他绝不能再丢下风儿。他要让风儿离开这里,他要还风儿以自由。

深夜寂静,风移影动,林中唆唆之声不绝于耳,伴随着这声音的还有宋溪亭的箫声。风儿如同上次一样循着这箫声来到了房后的林中,停在了他的身后。宋溪亭却停下了吹箫,说:“明日我送你离开。”

“不,我不走!”风儿上前一步,十分坚决地告诉宋溪亭自己的决定。“你必须离开,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几年前,一个女孩儿被抓到这里,她这几年过的是什么日子我看的清清楚楚。”是的,宋溪亭说的就是杜彪的压寨夫人。

“不对,明明是你十年前丢下了凤梅,如今却还要丢下我!”风儿含泪抗辩着。这一次,宋溪亭沉默无言了……

风儿从他身后抱住了他:“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如果你真的很想我离开,那就跟我一起离开!”风儿的这句话再次让宋溪亭不知如何作答,深夜林中,两人相依。

月正当空,清风拂过,林间寂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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