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街的最东侧,就是整个小镇的出入口。
整个小镇三面环山,也唯有此处一个门可供人们进出。
说来也是极为怪异的,小镇自存在以来,却也不知过了多少年,小镇内没有任何的文字记载。
小镇上的居民均是日起而作,日落而息,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一年到头来,也没有几个人会走出小镇,仅有少数心怀梦想的青年会走出小镇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但也是极少数的。
破败的拱门上,缠绕着丝丝缕缕的植物,石柱上青苔遍布,早已看不清石门本在的材质。
明月高悬,皎洁的月光洒落在世间,映射着石门,显得莫名的凄惨和荒芜。
一道身影自富贵街深处缓缓走来。
那人嘴中哼着小曲,一身淡蓝色的长袍,手里拎着一只酒壶,跌跌撞撞走来,似乎下一刻就会醉卧在路边,酣然而眠。
走的近了,皎洁的月光照射在他的脸上,照射出他俊朗的面庞,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但是却满脸的胡渣,腰间别着一根锈迹斑斑的铁棍模样的物件,发髻上还插着一只古朴的玉簪。
他漫无目的的走来,摇摇晃晃的身影缓缓靠近了富贵街尽头的石门。
终于是到了石门前,他抬起头来,惺忪迷醉的双眼用力挤了挤,长长的打了个哈欠,看着头顶那轮明月,动了动嘴唇,打了个浓浓的酒膈。
蓝袍青年的眉宇间有着淡淡的愁绪,但是却难以掩盖迷醉双眼中的漫天星辰。
他揉了揉额头,重重的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呢喃低语道:“该走了。”
突然,他神色一动。
只听见身侧传来一声声异响。
当!当!当!当!
青年眉头一挑,惺忪的醉眼看向石门一侧。
那里有一座临时搭建的小炉子,炉腔内熊熊烈火燃烧,一个精壮的身影手持铁锤,鼓动浑身的肌肉,一下一下的砸着手中的生铁。
那男子手中生铁烧的通红,一锤一锤砸下,生铁中迸射出璀璨的火星。
哧——
鲜红的生铁骤然没入身旁水缸内的冰水中,刹那间,腾起阵阵的水雾。
水雾大的惊人,顷刻之间便已充斥了这片天地。
水雾四起之间,周遭的天地玄气猛然暴动。
只见浓厚的水雾之中,隐隐有荧光微闪,汹涌而来的天地玄气自虚空中骤然凝聚成了诸多兵器,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吞吐着森冷渗人的杀机。
形形色色的兵刃漂浮在空中,通体之上霞光流转,各色符文翻滚,隐隐凝聚出诸多奇珍猛兽的虚影,低声嘶吼咆哮,周遭空间都为之隐隐撕裂。
铺天盖地的杀意自那些兵器中肆虐而出,直指那蓝袍青年!
那悬浮于虚空中的诸多兵刃,赫然是一道道真正的玄兵!
蓝袍青年打了个哈欠,毫不在意。
轰!
虚空中的诸多兵刃似是引动了冥冥中的某种能量,极端强悍的玄气风暴顿时爆发!
那一道道玄兵在这一刻,仿佛被加持了某种骇人的伟力,滔天的威势似是让这方天地冻结,周遭空间都寸寸崩塌,显露出蜘蛛网一般的裂痕。
刷刷刷!
瞬时之间,那一道道玄兵齐动,裹挟着恐怖的天地伟力,冲着蓝袍青年扑面而来。
“有趣。”青年淡淡的笑了笑,眸中醉意刹那间散去了一半。
他信手自空中划过,洁白如玉的手掌闪烁着莹莹的光辉,向前探去。
他的袖袍顷刻间鼓胀开来,好似遮天蔽日一般,将那铺天盖地袭来的诸多兵刃一一收入其中,脸上的笑容依旧平静。
空气中的玄气风暴骤然瓦解,风轻云淡,似乎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般。
“袖里乾坤?”火炉旁的男子皱眉轻语,神色凝重:“你竟是迈出了那步?”
“只可惜了如此多的玄兵。”蓝袍青年自顾自的道,丝毫不理会身侧的男子,只信步向前走去。
他一步踏出。
哗——
青石地板上突然一阵扭曲,一道道玄奥的光纹自青石地板深处浮现。
“咦?”蓝袍青年停下脚步,惊呼一声。
轰!
一声巨响,那些光纹似是勾动了天地间的某种法则,引爆了周遭的玄气。
虚空中陡然传来恐怖的爆炸冲击,震得那石门一阵摇晃。
却见那石门通体微微荡漾出一阵阵古老的道纹,护住了整个石门,这才未曾让其崩裂开来。
周遭玄气迅速凝聚,其中沉浮着诸多天地之间至简的法则符号,以某种奇特诡异的波动自四周垂落。
青石地板上的玄奥光纹一瞬间光芒万丈,映射的这片天地恍若白昼,一条条神秘莫测,闪着莹莹光辉的道纹骤然展开,组成一道晦涩难懂的巨大阵纹,诸多古老玄奥的符号自青石地板渗出,与那阵纹交相辉映,引动四方玄气,隐隐形成一座古老神秘的巨阵,缓慢轮转。
阵法的中心,就是那满身酒气的蓝袍青年。
恐怖的玄气洪流自虚空中汇聚而来,没入阵法之中,加持着这座古老神秘的阵法。
阵法内瞬时间雾气氤氲,仿佛自成一界。
感受着阵纹中传来的那令人头皮发麻的玄气波动,青年俊秀的面庞上突然闪出一抹赞赏。
他信步走了几步,四周阵壁上突然闪现出几道兵家的罡气,高悬于四周,酝酿着恐怖的威势,吐露的锋芒隐隐指向自己,杀气凛然!
看着四周升腾而起的玄气和浓雾,他停下脚步,打了个哈欠,慵懒的躺在了地上。
地上微微传来些许温意,青年翘着二郎腿,两手枕于脑后,一派恬淡。
身着汗衫,满身精壮的中年男子从一边的火炉旁走来,赫然是白天陆吾所见的徐黑铁。
此刻的徐黑铁完全不复平日里的不着边际。
他面色凝重,双眉紧锁,眸子中迸射出奇异的光芒,紧紧盯着阵中的男子。
蓝袍青年似乎是察觉到了徐黑铁的到来,他揉了揉双眼,懒洋洋的道:“怎么?不是说好主随客便,这还一波接一波,不让我走了?”
徐黑铁默不作声。
晚风轻拂,深沉的夜幕下,阵法释放出莹莹的紫色霞光,映照着皮肤黝黑的汉子。
“他人呢?”阵法内传来青年淡淡的声音。
徐黑铁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知。”
“哈哈哈哈!”阵法内的青年突然大笑了几声,笑声中充斥着浓浓的醉意,“有人封禁了这片小天地,自成一界,保护这方净土不受损毁,该是他吧。”
徐黑铁皱了皱眉,默不作声。
“何苦来哉?”蓝袍青年低低的呢喃了一声,也不只是说给自己,还是说给谁听。
两人一个置身于阵外,一个置身于阵内,不再言语。
许久,阵法内的蓝袍青年突然长身而起。
徐黑铁面色一紧。
蓝袍青年伸了个懒腰,充满赞许的打量了一番这座古老玄奥的巨阵:“如此造诣,当今天下阵法一途,你已近前十!”
若是有小镇之外的人,能够听到这蓝袍青年如此评价那打铁的汉子,定要惊掉一地下巴。
浩然天下何其之大,这皮肤黝黑,面容平平的汉子却可名列近前十之序,那是何等的天纵不凡!
但是徐黑铁并没有因此放松,反而脸色骤变。
轰!
恐怖肆虐的玄气自徐黑铁身周轰然炸开,惊骇世俗的威压自他体内缓缓铺展开来。
虚空之中,瞬息之间凝聚出九扇奇异的门户,门户内,各有一柄可割裂天地的神兵,悬浮在氤氲的雾气之中。
徐黑铁被九道奇异的门户所包裹着,神性的光辉自门户内倾泻而出,披撒在徐黑铁精壮黝黑的躯体之上,形成浓烈的罡气,周身的空间都出现了丝丝幽暗的裂纹。
“不错。”蓝袍青年眼睛一亮,“竟然已经九跃龙门。观想的还是兵家的天渊九兵图。你这等修为,踏出这片天地,自可是各大隐世宗门的座上宾,何苦守在这里当一个看门人?”
徐黑铁面色凝重,并未答话。周身恐怖玄气鼓动,形成巨大的漩涡,滚滚玄气自天穹垂落,仿佛洪流一般,尽数没入徐黑铁体内!
噌噌噌!
徐黑铁手中打铁的巨锤突然寸寸开裂,铁屑纷飞,露出内里荧光四射的材质,原本朴实无华的铁锤刹那间神光大作,裹挟着恐怖的天地之威,仿佛是这世间某种最为奇特的神铁所打造,坚固不摧!
铁锤化作虎头,张牙舞爪,目露凶光,周遭盘踞着一圈又一圈的光晕,竟是暗含天地法则之力。
蓝袍青年微微震动,目光中透露出些许赞赏:“原来你已经走到了这一步,看来我辈不孤。”
徐黑铁的面色并未有丝毫轻松之色,他手握虎头锤,暗暗蓄力,恐怖的玄气风暴自他身周汇聚,隐隐传来神雷轰鸣,电光四溢。
蓝袍青年微微一笑:“既然他不来,那我还有事,也该走了。”
他的双眸中陡然迸射出两道电光,电光内暗含令人惊惧的恐怖威势。
他的眸子在这一瞬,突然变得清澈无比,再也不复先前那般惺忪。
似乎内蕴天地日月。
他抬头望着天空,打量四周的阵法:“阵是好阵,但是未免也太小瞧我了。”
说着,他信手划过头顶。
一道匹练突兀的自他手中飞掠而出,一个个蝌蚪般的奇异符文在其中沉浮,内含天地间最基础的法则之力,没入了阵法四周的光壁。
淡紫色的阵法突然之间扭曲了一下,而后,地上的光纹瞬间暗淡,寸寸断裂而去。
哗——
古老而玄奥的大阵瞬息崩碎,滚滚玄气似汪洋大海中的巨浪,裹挟着惊骇世间的恐怖威势,自虚空中轰然炸开!
蓝袍青年脸上沉浸淡淡的笑意,身际有晦暗的波纹扭曲,透露出一股股令人心悸的威压,自崩碎的阵眼中走出。
轰!
数人合抱那般粗的闪电自九天而落,带着血色的光辉和令人绝望的寂灭气息,一道接着一道,往蓝袍青年头顶骤然轰来。
另一侧,巨大的虎头锤裹挟着骇人至极的恐怖气息,通体缠绕着骇人的神电,似是勾动了那九天神雷,压垮周遭的空间。
徐黑铁身际九道门户内的神兵,在这一刻涌现出无穷无尽的天地伟力,加持在徐黑铁那黝黑的肌肉之上,宛若神甲,附在他的机体表面,流光溢彩。
一时间,徐黑铁手持巨锤,一身霞光流淌,伴随着一声声的神雷轰鸣,周遭九道门户中传来阵阵诵经声,缓慢旋转,纷纷簇拥着他。
浓郁的混沌气息随着那些诵经声自门户内倾泻而下,衬托得他前所未有的强大,恍若雷神下凡!
周遭的空间无法承受这骇人听闻的伟力,骤然撕裂开来,仿佛蜘蛛网一般破碎而去。
徐黑铁面色凝重,随着那九天而落的神雷,身形暴动,冲着蓝袍青年的身影暴掠而去!
一身混沌气息弥漫,衬托的他的身影越发朦胧,周身神力不要命的涌入手中巨锤,发出滔天的威势!
吼!
这一瞬间,那猛虎头颅似乎是瞬间被赋予了生命,张开血盆大口扑咬而来,口中道道锋利的獠牙闪动着森冷的光芒,仿佛道道玄兵,散发出强大的波动。
“不死心。”蓝袍青年手掌探出,轻轻下拍。
徐黑铁脸色骤然一变,一身混沌气骤然被拍散,露出了他那被神雷包裹的身躯!
他那道暴掠而来的雄伟身姿也瞬时间停在了空中。
似乎是被某种伟力生生摁在了虚空中,任他如何挣扎,似乎都无法逃离此方天地的束缚。
蓝袍青年面色沉静,微微抬头,眸间神光暴涨。
巨大如雷蟒般的血色闪电骤然停滞在虚空之中。
似是被冻结。
哗——
下一刻,巨大的电光轰然溃散,化作缕缕细小的电蛇,于虚空中泯灭。
他的眼神中充满浓浓的惊骇。
蓝袍青年仅仅只是一拍,一望,就化解了自身那恐怖的攻势。
这是何等的伟力!
莫不是,对方已经跨出了那一步!
想到此处,徐黑铁神色复杂,心下叹了一口气。
此人果真名不虚传。
蓝袍青年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而后看着仿佛被冻结在了虚空中的徐黑铁,皱了皱眉。
“既然不来,那么……”他突然诡异的笑了笑,信手自空中挥下——
哗!
一道浩大的剑光骤然自空中凝集,携着能令天地震颤的威能,席卷这方空间!
狭小的空间内瞬时间剑意纵横,仿佛可以切割天地。
周围的空间刹那间碎裂开来,隐隐能够看到其中潜藏的青色道纹,那是某人对这方天地的封禁。
嘶!
一头金色巨蟒虚影骤然闪现了一瞬,又瞬间暗淡了下去。
那些青色道纹隐隐扭曲,却并未崩散。
蓝袍青年皱了皱眉,心念一动。
轰!
剑光骤然掠出,浩大炽盛的锋芒对着徐黑铁虚空中的身影席卷而去!
眼看剑光袭来,徐黑铁脸色大变,就欲施展某种禁忌武学与之抗衡,却突然间听到耳畔传来一声叹息。
“罢了。”
一只白皙的手掌微微探出,将那浩大无匹的剑光收入了掌心,轻轻一握,化作满天光尘。
不费吹灰之力。
一袭玄衣的叶知秋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徐黑铁身侧,凌空而行。
一身禁锢骤然散去,徐黑铁于虚空落到地面,对着虚空中的那道身影深深地作了一揖,。
见到叶知秋前来,蓝袍青年眯了眯眼,脚步缓缓踏出,似是踏在了虚空中透明的透明台阶之上,一步一步,走到了叶知秋面前。
徐黑铁瞳孔一缩,果然,此人早已迈入了另一个层次!
“我许你进入这方天地,却是有代价的。”叶知秋缓缓道。
闻言,蓝袍青年微微一笑:“不过是顺手为之,算不得逾规。”
叶知秋的双眸转向小镇之外:“你这是在挑衅。”
蓝袍青年拱了拱手:“我只是想看看,那少年究竟是何本事,才能让他选择。”
听闻此话,叶知秋眯了眯双眼。
蓝袍青年微笑道:“此方承载千年的气运,莫非是要便宜了他?”
叶知秋双目微垂:“你只管做你的事,其他的莫要多管。”
“哦?”蓝袍青年微微挑了挑眉头,“你选择的人,也是他?”
叶知秋默不作声,绣着翠竹的衣襟缓缓飘动,隐隐传来令人窒息的波动。
蓝袍青年似乎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仰天长笑一声,周遭空间一阵蠕动,不见了身影。
一边的徐黑铁皱了皱眉,不解道:“先生就这么放他离去。”
叶知秋轻轻吐了一口气:“他也会承受他该承受的。”
一边的石门顶上传来一声讥笑:“你还是这般无能。”
徐黑铁缓缓回头,却见到老木匠不知何时坐在了上面,吸着烟斗,面色冰冷。
徐黑铁赶忙行了一礼:“岳先生。”
那老木匠恍若未见,一双小眼睛透过黑夜,冷冷的看着叶知秋。
叶知秋并未多言,只是微微一笑:“许你那三升香火自会予你。”
老木匠阴沉着脸:“此番却是你坑了我,你只道让我破了那局,却未曾言明其中细节。被那般因果浸染,我的道身都有丝丝不稳。”
他腮帮子上的胡须轻颤,似是愤怒至极。
细细看去,他那陈年老烟斗上,有一道细小的,微不可查的裂痕。
叶知秋歉意的笑了笑:“那便四升,也算是这些年对你的补偿。”
老木匠低哼一声,就此作罢。
清风微拂,叶知秋和老木匠身影淡去。
徐黑铁默默躬身,冲着虚空行礼。
……
数万里之外的荒野中。
虚空一阵扭曲,一道蓝色的身影从中浮现而出,周身包裹着淡淡的金辉。
蓝袍青年默默立于虚空,突然,面庞上一阵青红相接。
“噗!”
他突然喷出一口金色的血雾,周身光辉暗淡了一瞬,又恢复正常。
哗。
一道轻响,虚空中突然多了一个白衣男子的虚影。
那男子剑眉星目,腰间挂着一柄剑,手持一个葫芦,递与蓝袍青年。
蓝袍青年倒也不客气,接过来咕噜咕噜连喝几口。
“这四星草所酿的酒水就是可口至极。”蓝袍青年擦了擦嘴角,赞叹道。
那男子虚影略显嫌弃的看了看他,开口问道:“可是寻得了?”
“恩。”蓝袍青年点了点头,伸开手掌,空间突然扭曲了一瞬,一颗金色的仿佛蚯蚓般的物件在掌中漂浮。
“哈哈哈。”白袍男子笑了几声,“如此,那太乙乾元丹所需九类药草,我们就已得其中五类了。”
蓝袍青年点了点头,皱眉看着那男子的虚影:“你这是怎么了?”
白衣男子洒然一笑:“不过是被法则之力趁虚而入,差点化道天地。此番我正在你那虚芜荒岸,陪着小金。”
听闻此话,蓝袍青年一惊:“你没什么大碍吧?”
白衣男子摇摇头:“不过是些没有意识的法则,想要乘虚而入却被我反收为己用,小金果真是世间罕见的奇物,竟是帮我把那些法则之力与自身相融,我感觉似乎是看到了那一步的曙光。”
蓝袍青年面露喜色,葫芦中的酒水一饮而尽,而后淡淡道:“不愧是你!且代我好生照料小金,莫要怠慢,我还有事,需过些时日才能回去。到时候我们青莲池再见。”
“你要入世?”那白衣男子差异的看了一眼蓝袍青年。
“嗯。”蓝袍青年点了点头,“有些因果需要断去。”
白衣男子缓缓点了点头,随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你可曾见到?”
蓝袍青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悦的事情,淡淡道:“见到了,普普通通,我顺手布了一手闲棋,却是被那叶知秋所破,我那太虚秘录也被留在了那方天地,一身气运有丝丝被那老儿斩获。”
闻言,白袍男子愣了愣,而后大笑:“哈哈哈,如此甚妙,甚妙。”
蓝袍青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而后,两人相视一笑,未曾多言,相互在虚空中作揖,周遭空间微微扭曲,便不见了身影。
一道剑光自天穹掠过,似乎是划破了天幕。
略带凉意的清风吹过,倾盆大雨骤然间倒灌而下。
此方天地,已值春雨时节。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