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中秋前一日,是宁海观潮日,这天最佳观潮地宁山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宁山山顶的来去阁视野极好,但阁的四周只有马车没有人,因为来去阁只有达官显贵才可入内,普通平民是无法靠近的。
坐在阁内的人相互认识,阶层固化,几乎没有新人。
不过今年却不一样,有了新面孔,大家面上虽平静,却暗暗打量新人,离得远的一些夫人私语讨论。
黄夫人扁嘴,“长了张祸国殃民的脸,一看就是哪个老头子的新欢。”
莫夫人接话,“我瞧她身上带贵气,不像是金丝雀。”
“什么贵气,你眼花了吧?你看仔细了,她身上的衣服是不错,但头上手上没有首饰,若是出生高贵,怎会没件像样的首饰呢?”
夫人小姐明面是观潮,暗地里互相较劲比拼,虽说不会堆满头首饰,可戴的定是最好最能体现身份的。
新人没有戴,足证明她底子薄。
黄夫人一说,其他夫人皆觉有道理,莫夫人疑惑,“来这的全是有头有脸的,谁会没皮没臊带外室?”
“会不会是刚死了夫人的老许?”
“就老许那点家底,只够定下等间。”
来去阁内分上中下三种雅间,上等间在正中,潮起潮落尽收眼底,中等间在两侧,视野窄,潮涨时可窥得一角,下等间在角落,只能闻潮声,压根看不到。
尽管看不到,下等间依旧抢手,因为进来去阁又不是真的看潮,能进,就已经是件无上光荣之事了。
新人坐在上等间,这几位夫人坐的也只是中等间。
“会不会是焰字银号的浮生,浮当家?以他的财力,足可定到上等间。”
其中一位夫人猜测,其他夫人觉得像,浮当家未婚,又生得不错,是当今最有钱的单身汉之一,许多小姐都倾慕他。
隔壁间的小姐们听到贵夫人猜浮生,不由心里失落,向新人投去嫉妒的目光,暗恼少了个好人选。
“你们看,楼下的那人是谁?”
一人惊呼,众人低头,但见一女子立在门口,她眉骨高耸,双目深邃,一袭海棠红衣,艳若桃李。
此人气质偏冷,海棠红衣衬得艳丽非常,一出现,她便是焦点,旁人只有暗淡的份。
又是一副新面孔,但大家不再猜她的身份,而是将注意力放在她的衣裳上。
“这衣服好绝。”
“不错,色泽饱满,艳而不俗,红而不过,名副其实的海棠红。”说话的是东升布庄的老板娘江夫人,得她夸赞,可见料确实好。
“色泽鲜不算,裁剪利落,没有半分多余。”开口的是李夫人,她爹是有名的裁缝科甲,她向来觉得别人穿戴土,她说好的东西,便是顶好了。
大家暗自好奇,如此好的衣裳是出自何处?
此时进来两名男子,一名柔情似水,一名阳刚威猛,他们走到艳丽女子面前,毕恭毕敬,宛如她的宠物。
在场夫人心里均泛酸,羡慕嫉妒恨交集。
“是海王。”
世间可艳压群芳,又有男子俯首帖耳的女人,除了权势大的海王,再无别人。
海王走上二楼,进了新人在的雅间。
疑团解开了,新人既不是某位老头子的外室,也不是浮当家的新宠,而是海王的朋友。
能靠朋友就坐进来去阁,夫人小姐们妒得牙痒痒。
“我知道新人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