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然那绝望的心,将知一带入其中,感同身受地沉浸在绝望的泥沼中。
隐约传来木鱼声,知一清醒过来,她来是要唤醒师兄的。
知一强忍愤怒,默念,“全都巴望我死,是吧,就不死,就碍你们的眼,就要活着,而且要活得好好的,比你们好千倍万倍!”
知一不停灌输活着的信念,然画面一转,这昆仑门前,成然跪在地上。
成氏两兄弟环抱胸偷笑,两兄弟的母亲成夫人里拿着皮鞭,指着他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偷学驭法器之术!”
“我没有偷学。”驭法器之术是知陌教的,可是他不能说,若说了会连累知陌。
“没有偷学,那是谁教的!我成月氏倒要瞧瞧,谁敢如此大胆教你。”
成然缄默,成夫人鞭子落他身上,“说啊,怎么不说了,谁教的?谁教的你!”
不能说,成然紧闭口,成夫人见状,鞭子刷刷刷地抽他,皮开了,火辣辣地痛,血肉模糊,钻心的疼,就这样倒下吧,成然心里想着,绝望的念头再次冲头。
知一跟着流泪,心如绞痛,她所知的那些苦,原来只是冰山一角。
成然师兄总是温和对她笑,过往绝口不提,她以为成然师兄释然,其实没有,挖起任何一幕,都足以令他沉沦在绝望里。
视野再转,是东海正殿,古常道七十岁寿宴上。
对面坐着古凤起以及其胞兄古凤中,古凤腾以及古蔓枝,几人正向身侧的龙居上万众期以及华锦按次序一一敬酒,到了成然这里,古凤中放下酒杯,满是不屑。
知一感知成然胸中气堵,极力克制住。
宴席过半,古时威提议让小辈们助兴,古蔓枝使阵,风灌正殿,满室花飞,引得人纷纷叫好;华锦舞剑,剑行云流水,博得满堂彩,东海天山依次登场,众人将目光聚到成然身上。
古常道捋了捋胡子,“老夫倒是特别期待昆仑的绝美。”
成然硬着头皮起身,“今日走得匆忙,未将它带在身上,未能尽古门主的兴,成然惭愧。”
“大喜的日子,就你扫兴。”古凤腾故意大声说,使得在座之人都能听见。
成然不怒,知一倒怒了,暗骂古凤腾,又不把绝美作贺礼送你们东海,没有带有何稀奇,整天鸡蛋里挑骨头,唧唧歪歪,一点气概都没有。
“没带就罢了。”古常道嘴上是宽容,语气却很不耐烦,古时威瞪成然一眼,吩咐下人奏乐起舞。
宴席过后,婢女们领着天山等人去厢房歇息,却无人给成然领路。
既然东海不见待,成然向古时威辞行,古时威并不挽留应了声由他离去。
成然走到马圈,发现他的坐骑并不在内,正要问守马小厮,古凤腾冒出,不怀好意地笑,“你的马被我赶出东海了,你去东海外边找吧,兴许运气好,能找到。”
成然的坐骑温顺听话,绝不会因为脾气暴躁被赶出去,何况此时夜黑风高,外面漆黑一片,别说寻马,就是道路也未必看得清。
“怎么,要问我为何赶它出去,原因很简单,它不配。不配站在我东海的马圈里,不配吃我东海草料,更不配与我们的名马相提并论,杂质不配,或者说就不该存于世上。”
怒气在胸中翻腾,成然犹如沸水壶上强压的盖子,随时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