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知一醒来,发觉躺在自己帐中,心里纳闷,莫非半夜自己走回的。
珊红从外面回来,指了指矮桌上的馃子和奶茶,“醒了?用早膳吧。”
知一诧异珊红突来的友好,虽说同坐一条船,但她对自个的恨可不会一笔勾销,这点双方都清楚。
珊红见知一不动,嘲笑道,“怎么,怕有毒?”
知一下床,随手抓一个馃子吃,喝过独孤蜥蜴的血,最不怕别人用毒。
珊红在她对面坐下,支着头看她,知一摸了摸脸,“我脸上有脏东西?”
“我得好好瞧瞧你的样子。”
知一大口喝奶茶,“你又不是第一次见我。”
“但我昨日才认清你。这么多年来,你伪装得不错。“
珊红的嘲讽令知一楞然,不明所以道,“装,没有啊,我一直如此。”
“咱明人不说暗话,都这份上再装可就没意思了。”珊红是个直爽的人,不喜欢对方遮遮捂捂,故而直言,“顷刻间想出办法制衡我们的,怎么会个单纯的人,你在赤烈焰身边也是有目的的吧。”
知一丢个白眼给她,“你这人,怎老恶意揣测别人,一会说烈利用我,一会道我对赤烈焰居心不良,你就不能把人往好处想么。”
“你举动前后相差大,怪不得人怀疑。”
“人会变的嘛,之前没学阵法,自然不懂牵引制衡,烈教过后,我便懂了。”
阵法基础中有牵引制衡一章,是两条蛇同咬对方的尾巴,形成环形,这章的核心是以一物制一物达成平衡。知一将其延伸,东海制知一,知一牵颜争,颜争引珊红,珊红牵东海,四方互怀绕,达成平衡的环形。
知一并非珊红所想心计重,仅是活学活用。
这制衡章法珊红早学过,不光她会,所有东海的人没有不知道的,可能从中领悟且应用的寥寥无几,此等玲珑心,世间罕见,难怪知一能在短时间学会上乘阵法。
珊红终于明白,他们输,是有原因的。她心里始终不平,酸道,“现在才学,早干嘛去了。”
知一自知理亏,笑了笑,继续吃,珊红又问,“那日我讲富家小姐的戏文,你就没什么感悟?”
珊红不相信她的离间计一点用都没有,不死心追问。
知一点头,“有啊,就是不要备丰厚的嫁妆,穷嫁。”
珊红唇角微微抽搐,对她清奇的念头哑然,再交谈下去也是对牛弹琴,索性离席。
知一吃饱喝足,又开始习琴。
连续多日苦练,弹得小有成效,但尚未达到赤烈焰的高要求,仍需再练。
这日赤烈焰正在看书,知一风般进来,满脸慌张,赤烈焰纳罕瞧着她。
知一在他对面坐下,一副苦哈哈之态,“烈,你可要救我,近两日我总被颜争骚扰。”
赤烈焰面色徒然一沉,突然站起来向外走,知一拉着他,“去哪?”
“找他算账。”
赤烈焰周身冷冽,眸子带寒光,显然是动怒的征兆,知一连忙道,“等等,烈,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好歹是个神族,他不敢明目张胆调戏的。”
听完她的话,赤烈焰平息怒气,一时情急,竟没细想,他暗笑自己,居然也有方寸大乱之时,“究竟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