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围响起的一片哄笑声中,千鹏老祖不轻不重的打了我几下屁股,笑骂了两句,此事也就揭过。
夜晚之后,带着凉意的风没有规律的在四处游荡,仿佛在努力的寻找着自己的存在感。
但能在这里来的,哪个不是修为强大之人,我来到这里以后,有些悲哀的发现,周围这无数的势力之中,我现在四阶的实力是最低的一个,随便从人群中拎出个人都能将我胖揍一顿,连我都感觉不到冷,还有谁会怕冷呢?
不过地面上还是生起了密集的火堆,不是用来取暖,自然都是在烤肉的。
此刻的我正抱着那威严老者递给我一只不知名动物烧好的腿在啃,一边在怀疑秋翰月那丫头给我说过的话。
那丫头说,这个世界大部分的人都没我厉害,可是放眼望去,这周围的好几万人,真的每一个都要比我厉害,没有一个实力境界比我更低的。
“哎……”
吃着吃着,我放下了手里的骨头,叹了口气,现在我一直心心念念要变成人的愿望已经实现了,忽然间想成为妖仙的愿望就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了。
前世虽然只活了不到三十多就挂了,但那时候活着的每一天都充满了利益牵扯的勾心斗角,除了要耗费心机的跟竞争对手周旋之外,还要想着怎么才能最大的去榨干公司员工的劳动价值,现在想想都觉得特别累。
而这一世,如果想要成为妖仙的话,那必定会比前世活的还要累,不止要忍受修行带来的枯燥乏味,而且随时可能会送命。
这样的人生,我真的受得了吗?
“伟弟,你怎么不吃了?”见我不吃了,身边一个相貌英俊的青年男子关心的问道。
这长得像地球一个明星徐某俊的英俊青年,叫伊凡,在鸳鸰一族中的辈分是我堂哥,今年贵庚三千余岁。
白天时候,他在跟他带的学生们讨论着这次进入遗迹需要注意的一些问题,所以没看见他,晚上听说千鹏老祖来了,这才特地赶过来拜见。
“凡哥,你有遇到过差点死掉的危险吗?”我抬起头来,睁大了眼睛等他回答。
他听到我的问题眉毛向上一扬,似乎有些惊诧我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问这种问题,但见我一脸认真的等着他的回答,他沉吟一下之后,缓缓点头:“有”
夜晚的凉风在挑衅这里的人发觉无用之后,仿佛要拿四处燃起的火堆撒气,将木材上燃起的火焰吹的呼呼作响,在胡乱跳跃的火光映照下,伊凡此刻的脸显得特别严肃。
“这三千多年来,我经历过的生死劫难有过一百一十九次,经历过的小劫难更是无数,但我很幸运,依旧活了下来”
伊凡的嘴角微微上扬,随即又消失:“但我的朋友,我的族人们,以及我认识但并不怎么熟悉的那些人,他们每年都会因为种种劫难而死掉一些”
稍微沉思了片刻,伊凡眼神中的一抹伤痛一闪而逝,继续开口:“这些年来加在一起,大约有两万多人在我看见的,或看不见的地方死去了”。
我惊讶的张开嘴巴,完全无法体验和想象原本的亲人和朋友,在身边一点一点死完是种什么感觉,单纯只是很惊诧他怎么会交到那么多朋友?
“这货一定是个阴险狡诈的同道中人!”
我下意识的挪了挪屁股,想离他远一点。
在我前世的映像里朋友不都是用来出卖和利用的吗?这货能结交到那么多朋友还能活到现在,肯定是个老阴b了!
“伟弟,你怎么了?”
见我神色间有些许不自然,伊凡语气有些关切的问道,同时还伸出手把我往他身边拉过去了一点,以为是刚才说出死亡的人数吓到我了,便摸着我的小光头轻声安慰道:“你不用害怕,这些事情离你还很远,你这个年纪只需努力修炼就行了”。
“哦”
我乖乖点头,心中则想的事,以后绝对不要认真修炼,打定了主意,这辈子决定了,就只当个打酱油的咸鱼,什么仙不仙的,老子不想上了,你们爱谁当谁当去。
下定决心之后,我有些无聊的看着这周围的几万人或妖兽,随后带着疑惑看向伊凡问道:“凡哥,为什么有的妖兽能化形,而有的不能?”
伊凡测过头来看了我一眼,见我满眼的求知欲,便笑着向我解释道:“妖兽能不能化形,第一、看血脉,低阶妖兽是永远不可能化形成功的,还有少数一些族类血脉之力太强也同样无法轻易化成人形”
伊凡摸了摸我的光头,继续说道:“第二、需要经常服用化形草,但经常服用化形草会对八阶以下的妖兽是有一些副作用,如果吃的太多,则会影响到下一代的血脉强弱,所以有很多妖兽才不愿化成人形”
伊凡嘴角露出一丝不屑:“但他们不化行怎能领悟人类的功法,当他们被别人超越之后,他们的后代只会更弱,只要不是把化形草当饭吃,其实化形草对我们的影响还是不大的”
“哦”
我点了点头,心中的疑问终于解开。
想来鸟爸鸟妈没有化成人形,可能是携带的化形草在那九十八年里早已吃完,又或者是再想给我生个鸟弟鸟妹吧。
没过多久,伊凡就走了,而这处平原区域,还不时有人或妖兽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
夜幕已深,生物钟一直催促着我快点找个地方睡觉,可这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发出的噪音却一直在拉扯着我的瞌睡虫,就连身边的几个老头也一点都没顾及我的感受,经常相互打嘴仗,我被吵的处于一种想睡又睡不着的状态。
“第十七颗流星”
我躺在火堆旁,枕着自己胖乎乎的小胳膊,不时数着天空中划过的流星。
当我数到第二百十三颗流星划过之后,我终于熬不住了,用手捂着耳朵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周围忽然想起一片惊呼声。
我迷迷糊糊的坐起来,揉着惺忪的睡眼,等彻底睁开眼睛,我也克制不住的发出一声惊呼。
眼前一座巍峨壮丽的皇宫出现在了远处的平原之上,整个皇宫散发着浓郁到睁不开眼睛的金色光芒。
一时间我脑海里出现了几个词来形容眼下看到的场景:绚丽,夺目,天堂!
就在我呆呆的看着眼前这震撼心灵的场景时,千鹏老祖一把就把我从地上捞起,将我夹在了腋窝下,跟着其余几个老头飞了起来。
我被老祖夹在腋下,看不到上面,只能看到下面全是密密麻麻的都是人,而这些人毫无例外,全都是飞向皇宫所在方向。
忽然我目光一凝,只见下方的人群中有一灰袍男子在经过一绿裙女子身边之后,那绿裙女子突然睁大了眼睛,随后不甘的倒在了下方蚂蚁一般的人群中。
那绿裙女子身边的几个同伴见此,并没有太多停留,只是有些惋惜的看了一眼那绿裙女子落向地面的尸体,甚至连少许的悲伤情绪都没有表露,就向着绚丽夺目的皇宫方向飞了过去。
只一眼我就看清了她的这群同伴。
只要死的不是自己,前面就有着比同伴性命更加重要的东西存在,前面就有着属于他们的机缘、前程。
此刻我真有点想回到当初那个没有打打杀杀的星球,至少那里百姓可以安居乐业,只要不是出生在战乱的国家,大部分人都可以安全活到老。
眼前见到的这一段插曲没人会在意,四周都是满心充斥着欲望的修真者,或许只有我是因为看到了那绿裙女子眼角那一滴还未滑落的眼泪而稍微难过了一下。
“这就是修真界啊!”
我心中叹息一声之后,也将目光收回,看向了离眼前越来越近的皇宫。
等飞到一定高度,千鹏老祖就没有再飞了,将目光死死盯着伊凡带着的那二十余人,看到他们飞进了那光芒万丈的皇宫中的其中一个角落,他们依旧盯着那个方位,似乎是在看谁与他们进入了同一个地方。
依我猜测,他们的所做所为是在对别的势力的一种震慑,怕伊凡带着的那只队伍万一在里面被团灭后,他们就能大概知道是哪方势力的人干的,即使不知道是谁干的,也能从与他们进入同一个地点的人群口中找到线索,慢慢查到真相。
查到真相之后会怎么处理?
当然是进行最为严厉的报复了。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但凡有点实力的群体都有这样的想法:我杀了你族人,那是你族人太弱,该杀!你杀我族人?那可绝对不行,老子会跟你拼命!
但往往他们又会遇到比他们实力更强的群体,等那些实力足够碾压他们的群体说出同样的话时,他们能怎么办?最后还不是只能忍了。
因为忍不了就会被灭族,没有人是真的莽,这一切都只是各大族群为了生存而学会的演技罢了,只是想向在坐的各位表面一个态度:我们不好惹!
不然这上方数千个八阶以上的老头老太太真的打起来,这个世界应该早就灭绝了。
莫约半个时辰之后,等到那些年轻的后辈们都进去的差不多了,从皇宫冒出的金光急剧消散,很快就只剩下地面上一堆堆簇火还在摇曳着微弱的光芒。
在空中飞的这几千个老头老太太们一点都没有觉得尴尬,又各自找了个地方扎起了堆,在下面等待着他们的后辈从遗迹里出来。
千鹏老祖见遗迹开启,与那群老头子交代一声,先将我送回族中再赶过来。
其余老头子们并没有异议,深渊城总体实力不弱,没有人敢轻易招惹。
很快千鹏老祖就带着疲惫不堪的我越飞越远,消失在了这满天繁星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