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海中央?走过。哎呀,那可比地府的十八层地狱恐怖。”回忆起过往,日游神野仲脸上顿现惊恐之色。
“不回去,留在这里那你打算怎么办?”
“继续抓那游光吧,我既然出不去,他也未必敢再回幻海,反正这地方不大,不多时就会碰上他。”野仲说道。
“要是抓到那夜游神游光,难道你还要在这里一直待着吗?”
“这……”
“我有个主意。”云生眼睛放出一道亮光。
“什么?”野仲问。
“我帮你捉夜游神,你随我一起出幻海,我要去大陆,上了大陆我们分道扬镳,你到地府交差,我去办我的事,怎么样?”云生提议。
“不不不……”野仲连连摆手。“还是算了吧,大不了我就在这里待着吧。”
“唉,你真是个胆小鬼。你可想好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现在我们一起出去,你可是有个照应,我也算是有个路熟的带路。你说你好端端地府一员阴帅,难道就甘心整日在这里乞讨度日?”云生又故意把他说得不堪了些,目的是激怒他。
果然,野仲脸庞由白变红,低头沉思了半天,猛然站了起来,对着云生说道:
“好!小和尚,那我也就看看你的神通。你若帮我捉住这游光,那便证明你本事不小,我随你一同再入幻海,怎么样?”
“一言为定?”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你也别小和尚小和尚叫我,我叫云生,这是我的伙伴大白。”云生指了指旁边的雪犼说道。
“你这雪花豹甚是威武,从哪儿得来?”野仲问他。
“嘿嘿,就知道你不识货,这可不是雪花豹,此乃上古神兽雪犼。”云生得意的说道。
“雪犼?”野仲眼睛瞪得又圆又大,“这犼我知道,观音菩萨坐下的金毛犼也是犼类,我在地府还见过地藏菩萨的坐骑谛听,从外观上看,和你这雪犼也有几分类似。”
“你告诉我,那游光一般什么时候能现身,我们怎么才能找到他。”云生问他。
“这个可是不好说啊,”野仲挠了挠头说,“不过距上次他现身,已经过又去了半年,估计也快了吧。”
“那可是麻烦,”云生思忖道,“要是这游光半年还不现身,难道他就要在这里等半年吗?这他可耽误不起。”
“我们能不能想个办法引他出来?”云生问野仲。
“引他出来?”
野仲低下头,手指摸着宽宽的下巴思索,想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来。
“倒是还有个办法,就是比较困难啊。”野仲问。
“有何困难?”
“游光善饮,过去不当值的时候,就喜欢喝酒,要是周围一坛美酒,他隔了十里八里也能闻得见。不过,你看,我这饱饭都混不上一顿,咱好歹是个冥界小官,也不能偷不能抢,你说到哪儿给他弄美酒呢?”野仲垂头丧气说。
“唉,你这个冥界小官当的也是窝囊,英雄好汉,怎么让一坛酒给难住了。”说着云生从怀中掏出钱袋来,从里面拿了一枚鎏金贝扔给野仲。
“鎏金贝,好家伙,你这小师傅还真是阔绰呢,怎么出家人,也爱钱吗?”野仲嘿嘿笑了几声。
“我说你这人吧,就是聒噪。这可是我一日日砍柴卖柴换来的,钱财是身外之物,只要躬行中道,不堕两边,有钱总比没钱好吧。就像现在,难道你能去化缘化一坛酒来?”云生没好气问他。
“不能不能,嘿嘿,不过这一枚鎏金贝,按这里的物价,多大的一坛酒也绰绰有余了。”野仲说。
“剩下的就给你了,要不我还得管你饭。”云生说。
“嘿嘿,那可是多谢了。”野仲抱拳说道。
两人来到镇上,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雪犼变了一只白猫趴在云生脖子上。两人在一个酒铺前面停了下来,野仲从酒铺中买了一大坛酒,约莫有五六十斤,野仲力大,一只手便揽在怀中。
“野仲,你买的这也太多了吧。”云生说,“这不得把那游光喝醉了。”
“你有所不知啊,这点酒,对游光来说,也就刚刚打个底。想当年,南瞻部洲有一位叫纣的国王建了一座酒池,那酒池里面的酒足有几百斤吧,正好赶上游光夜游,他趁人不备,将那几百斤美酒全喝光了。因他醉酒,回来时打坏了奈何桥的一根石杆,冥君罚他吊在那奈何桥上当了九年石杆,后来还是地藏菩萨看他可怜,替他向冥君求情,才又让他恢复了官职。现在想来,那时候他就对冥君有了怨气。”野仲说道。
到了晚上,凉风习习,一轮明月照在当空。野仲在高处的树林中找了一块空地,把那一大坛酒放到地上打开瓶盖,月亮之下,那酒坛清清楚楚摆在那里,香味顺着风飘得到处都是。
他和云生远远伏在旁边,云生嘱咐雪犼,不要发出声音,他又怕那禅杖发出铮铮响声,也用干草将那禅杖上金环系住,一切准备妥当,就等着夜游神游光的出现。
“他会来吗?”云生悄悄问野仲。
“放心吧,这么多年共事,我了解他,只要他还没走出这地界,闻到这个酒香味,一定会窜出来现身。”野仲说,
“那你平时为什么不去那酒铺守着,他这么嗜酒如命,不得经常去酒铺偷酒喝。”云生说。
“他可不敢,那镇上有元兴守着,谁敢放肆。”野仲说。
“元兴是谁?”云生问。
“你就在无影山下,难道不知道管着这山下各镇的大王元兴?”野仲问。
“我平时就是下来卖点柴,买点东西,再就是到这树林里玩耍玩耍,师父平时管得严,一周也就下来一两次,哪知道什么圆星方星。”云生说。
“我也不知道这元兴是什么人,但那次和他在街上和他交过一次手,这小子身手了得,我不是他的对手。”野仲说。
“你怎么和他打了起来?”云生问。
只见野仲支支吾吾不肯说。
“哦,嘿嘿,我知道了,”云生笑道,“刚才你还自诩什么冥界之官,不偷不抢,看来这不偷不抢后面,怕是偷抢过也挨过打吧?”
“嘿,你这脑袋还真是灵光,我当时不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再说……”
突然,野仲话停住了,只见他那双尖尖的长耳朵动了动,然后侧耳向远处仔细听动静。
“好像是有动静,怕是来了。”他说。
云生也仔细听,却听到一声又一声有规律的震动声,由远及近,雪犼站了起来,立起耳朵不断四周旋转。
“没错,是他!”野仲极为兴奋。
突然,这脚步声加速,只听见“咚咚咚咚”,地面一阵剧烈震动,这震动声越来越强烈,而后,突然震动消失了。
云生转眼去看远处那坛酒,居然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