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规渐渐发现对方的速度有些跟不上了,不禁心下一喜,逮住对方破绽,一个转身回勾便扭转了局势,变被动为主动,攻向对方要害部位。对方急忙撤身,顾子规便像料到了一般中途收手,劈向对方的颈间,接着一个小擒拿手把那人摁倒在地。
“精彩!”包世仁第一个鼓掌大喝,然后一跃上了对战台。纪茗目瞪口呆,没想到包师叔那样长得有些胖像包子的人也能那么轻巧敏捷。
包世仁大笑着拍拍顾子规的肩膀:“怪不得王芷最器重你。收放自如,打得精彩!孩子,你是个君子,以后会成为很优秀的人才。”
顾子规笑了:“包师叔谬赞了。”说罢便与哈哈大笑的包世仁一同跃到台下,扬长而去。
台下围观的学生们目送着他们,然后便是一声声赞叹。
“顾师兄真是好厉害啊!”一个黄阶的小女孩叫着,博得了一片赞许声。
“能被包师叔那样夸赞,除了师父之外我还没见过有别人做得到呢。”一个绿阶的弟子不无羡慕地道。
纪茗听着他们的评论,心里不禁也充满了对顾子规的钦佩和羡慕。然而她又想王芷总是喜欢拿她和顾子规作比较,那是不是说明王芷认为,或者说是希望,自己也能成为顾子规那样优秀的人呢?
想着想着,纪茗便高兴起来。
全校各级学生考评结束后,统一放两天假。不少学生选择利用这时间去十方,其中就包括杜鹃以及被迫陪着她的顾子规。
纪茗看着文丹青有些失落的表情,不禁有些愤愤不平:“杜鹃不知道她这样做很不合适吗?我是说,顾子规陪她去了,那你怎么办?”
文丹青宽和地笑笑:“咱们得多理解那孩子,她在西苑没有朋友,是很孤单的,所能依靠的就只有这个哥哥了。”
纪茗一听,不禁红了脸,心软了。她想,不如还是找个时间去跟杜鹃道个歉,和好吧。
重新开学后的第一堂课,纪茗有些扬眉吐气地站在队伍里。这次期中考评她成绩很好,同门的黄阶弟子中是第三,在整个东苑中也在前十。她想,这下总没有人会看不起她了吧。
“哎,你看那个纪茗,”两个女生在队伍后面小声议论着,声音不高不低正好让纪茗听见,“她比咱们大那么多,这回才考了个第三,还高兴成那样。”
“就是,你看她那臭美样,不知羞。”
队伍中响起了心照不宣的低低笑声。纪茗虽然心里气不过,却也不好说什么。这时王芷忽然出现,皱着眉,目光冷冷扫过队伍,众人立马安静下来。
王芷维持着她一贯的冷漠神情:“今天,我们继续学习简易法阵的种类及辨认。”
吃晚饭时,纪茗深吸一口气,壮起胆子朝西苑的餐桌走去。杜鹃和陶宾宾像往日一样对面坐着,却并没有进行日常的争吵。
“我还当是谁,”陶宾宾回过身,跨坐在长凳上,眯起眼睛态度嚣张,“这不是贱民江华的女朋友吗?”
纪茗一脸隐忍,闷声道:“不关你的事,陶宾宾。”
陶宾宾扯出一个轻蔑的笑容,起身仰脸站在纪茗面前:“我觉得这是恭维,我想你和江华那个贱民一定很般配。”说着,他回头看看始终面无表情,只是专心切牛排的杜鹃,“我难得和杜鹃保持一致,不过我也觉得只把江华关在那个瓶子里三个小时也太便宜他了。”
“你有必要多管闲事吗?”纪茗急了,朝陶宾宾大吼。
陶宾宾先是一愣,接着笑起来:“我以为你要以什么高明话回答我,谁想到你也就这点本事。你和贱民江华真是一对。”一面说着,陶宾宾一面便走开了。
纪茗咬着嘴唇僵在原地,望向杜鹃:“你就讨厌我到允许陶宾宾来侮辱我的地步吗?”
杜鹃翻起眼睛,撇着嘴望向纪茗,眼中尽是冷漠:“早知如此,你当初就不应该为了江华得罪我,对吧?”
纪茗气急反笑,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杜鹃:“得罪你?你说我是得罪了你?杜鹃,我今天来,本来是想服个软和你化解矛盾。毕竟我还以为你把我当朋友,我也那样对你。你年纪小,别人就都要让着你,但是你不能把这当做天经地义。你不知道,你比江华好不到哪里去。”纪茗像是横下心来,一口气把连日来的怨气都吐了出来。
周围的西苑学生不约而同地把座位挪远。
果然,杜鹃猛地起身,指尖开始冒出电火花。她瞪圆了眼睛,涨红了脸:“你怎么敢把我和那个贱民比较?”
纪茗就像豁出去了一样:“你才没资格叫他‘贱民’呢!”
杜鹃一时气极,一拍桌子,顺手一个火球就向纪茗劈了过去。纪茗本能地闪过,却见那火球向身后的一个东苑弟子打去。
“哎呀!”纪茗尖叫声刚一出口,便见不远处早有准备的顾子规眼明手快,快速念了一句咒语,摆出几个手印,从指间流出一股水来,浇灭了火焰。纪茗求救般地望向顾子规,舒出一口气。顾子规则是满脸无奈地望着眼前这个棘手的情况。
果然杜鹃气得跺脚:“好啊顾子规!你现在也帮起外人来对付我了!”她一边叫着,一边在手中凝出那杆魔杖。
“快把魔杖放下,杜鹃!”文丹青焦急地起身要来拉架,“你哥哥是迫不得已,不要再耍小性儿了,小心真的伤到人!”
“我就是要伤人就是要伤人!”杜鹃不管不顾地挥舞起魔杖。
“够了,杜鹃!别再胡闹了!”顾子规摸上了腰间的佩剑,凝眉怒斥。“你再闹下去,我真的要不客气了!”
“你敢!”杜鹃尖叫着,在空中画出魔法符号,用魔杖一指。只见杖头的玉石光芒大盛,三道火箭“嗖嗖嗖”向顾子规射去。
顾子规连忙抽出佩剑,运起剑气挥散了火箭。却见杜鹃又要发起第二轮攻击,不禁脸色也愈发难看。
“杜鹃!”顾子规看样子真的动气了,“你再不收起魔杖,我就不要你这个妹妹了!”
杜鹃的脸红彤彤的,眼泪一下流了下来,可还是倔犟地大喊:“随你的便!”
只见杖头的玉石又是光芒大盛,却只听“当”的一声,众人眼前划过一个小小的黑影,杜鹃的魔杖竟然给震脱了手。
几人都是大惊。这个时候,镜厅里的学生大多已经匆忙离开了,剩下的也只是躲得远远的,哪会参与呢?
纪茗先望向黑影射来的方向,不经大惊:“白师姐?”
果真是白秋心。她身边,还站着一个始终背对众人的东苑弟子。
杜鹃见连魔杖也给人震脱了手,干脆跌坐在凳子上大哭起来。顾子规一见这情景,又是一阵心软,长叹出一口气,手忙脚乱地跑去安慰杜鹃。杜鹃只是一面哭,一面骂,一面挥舞着拳头打顾子规,那哭声却着实凄凉,让在场的人都为之动容。
纪茗叹了口气,惭愧自己这次一时冲动,又把事情恶化了。她抬起眼,有些狐疑地望向白秋心。只听她身边那个少年道:“行了,走吧。”
白秋心顺从地点点头,与那男孩一道离开了。
纪茗心里大为奇怪,回头望望文丹青,见她也是一脸疑惑地望着两人离开的身影。
纪茗暗自猜测,这白师姐向来是一副神秘的样子,来无影去无踪,还总是鼓捣些不肯给人碰的东西。想来,大概都跟那个不肯让大家看见脸的少年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