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涌动之间,时间便就这样过去,转眼之间,便是到了佘钰开府之时。
蛇山的天枢峰上,已经是立起了一座木质的大殿。
大殿之中,简简单单的只是摆了一个一张香案,一个蒲团,香案之上,一个雕镂着蛇纹的香炉中,有着青烟袅袅升起,在空中卷成各种形状。
佘钰端坐于蒲团之上,一身华服,其上用蛇纹组成山川河流、日月星辰等图案。
大殿之中,脚步声响起,佘钰睁开眼,便是看到青鳞从大门中走了进来。
“陛下,时辰已经到了。”青鳞停在香案面前,低声对着佘钰道。
“既然如此,敲钟吧。”
少女便是轻快的出了大门,片刻之后,悠扬厚重的钟声便是响起来,绵延不绝,钟声一共响了十二次方才是停了下来。
大殿之外,便是一个巨大的广场,广场靠近山壁的地方,是一个高台,高台之上,摆着一个蒲团,一座香案。
高台之下,两边各自有蒲团一字排开,蒲团之前,都是有着香案。
此时,便有数十个少女,各自布置着香案,整理者香案上的一应事物。灵果朱丹,玉露琼浆等等——这些少女,容光照人,身上,有着草木之气散发出来的芬芳,全是花草成灵,都是附近各个山脉当中山主妖王合计之后,凑出来赠与佘钰使唤的。
远远看去,高台位于正中央,正好背对着天上的金乌,高台之下,两排蒲团香案,于云层之下,一字排开,连成一线。
钟声想起之时,这些造场上忙碌着的侍女,便是各自加快了动作,等到钟声十二响之后,这些侍女已经是将会场都布置的妥妥当当。
“鱼泉山天风妖王,奉明珠十二对,为含光陛下贺。”山脚之下,有礼官唱到,片刻后,便是有力士引着一队人上山,正是那鱼泉山的天风妖王。
天风妖王带着两个侍者,进了这会场当中,目光逡巡了一圈之后,才是寻了一个蒲团坐下。
“鹤苹洞千羽妖王,奉云母十斟,为含光陛下贺。”礼官继续唱到,然后再是有力士引着一行人上山,同样是带了两个侍,在会场当中寻了一个位置坐下。
………………
随着山脚之下,礼官一句一句的唱着,坐在会场当中的妖王,便是越来越多,而空着的蒲团也是越来越少,这些妖王当中,修为有高有低,高的,有真仙修为的,修为低的,则只是刚刚证得长生,成就天仙的,还比不上其余妖王背后的侍者。
但此时,能够在会场之中有着一席之地的,不论修为如何,其身份都是妖王,也只有妖王,才有入座的资格。
随着空余的蒲团一个一个的减少,会场之中的气氛,也是渐渐复杂起来。
“来的人不少啊,那位陛下有发出这么多请帖么?”
“也未必都是那位陛下发出来的请帖,说不准,海里面也是有什么动作呢。”
“看这架势,龙族是来势汹汹啊。”
“这是自然,那位陛下的所作所为,无异于是在断龙族的根,龙族若是没有反应才是奇怪了。”
相熟的妖王坐的位置,自然都是挨得近的,能来这里的,也都是山主妖王,自然也是知晓之前佘钰与龙族的冲突。
“龙宫东海水府,四神将至!为含光陛下贺。”山脚下的礼官再次的唱到,有敏锐的妖王则是注意到,这一次,礼官并不曾唱出礼单来。
会场之上,一片空旷,四面没什么遮挡物,更没有什么阵法禁制之类,有风吹来,便是传来阵阵海浪般哗啦啦的声音,那是四面的树梢被风吹动。
礼官的话音尚未落下,会场之上,便是出现了四个一身甲胄的人。
见的这四人出现,会场之上,便是突兀的静了下来,众妖王都是低着头,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四人。
“不错,就是听心迎风,断水破冰四位神将,只是前些日子四位神将率军前往平乱,只是不想却在这个时候赶了回来。”这四位神将镇压东海数千年,东海的妖王们,自然大半都是认得这四人的模样。
“四位神将连贺礼都不曾准备,便是匆匆赶了来,只怕是来者不善,只是希望到时莫要殃及了你我才是。”便是有妖王低声的说道。
“何止,四位神将平日里一向注重风度,此刻竟是连甲衣都不得卸下,便是赶了来,只怕是难以善了了。”
“那是自然,四位神将镇压东海数千里,一直风平浪静,只是前日里外出平叛,结果便是遇到了含光陛下这事,连大丞相都是被惊动了,你说,这四位神将会怎么想?”
“真是烦人。”周围这些妖王议论的声音虽然小,但那里又瞒得过这四位征得了不朽金仙的存在。
听得这哗啦啦的声音,还有周边这些妖王的议论声,以及是不是瞄在自己等人身上的目光,这四人当中,便是有人不耐烦的道,“吵得人不得安心。”
这四人,都是一身甲胄,目光冷漠,身上还留的有不曾消散的杀伐之气,便是那说话的声音,都是冷硬的如同海底的沉铁一般,冰冷,铿锵。
四周的那些妖王,听得这话,却是仿佛从钢刀上滚过了一圈般,都是一个个的闭上了嘴,只是那目光,依旧是流离不定,各有心思的样子。
见了周围的妖王都是眼观鼻,鼻观心,一个个装模作样的样子,方才说话的那金仙更是生气,当下便是要发作起来。
“三弟。”那四人当中,便是有人开口道,把那将要发作的人给劝住。
这一身甲胄的四人,从大到小,分别唤作听心,迎风,断水,破冰,虽然都是杂血的蛟龙,但因为战功卓著的原因,却也是被破例,赐了纯血龙种才有的敖姓。
平日里,这四人便是镇压在东海之畔,只是前些时日,因为这东海之畔莫名有了敌踪,这四人便是率军前往搜捕镇压,谁曾想到他们四人只是稍稍离去,结果这东海之畔,便是出了偌大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