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龙宫的一处侧殿当中,一位黑衣的金仙低下头来,说道。
这处侧殿当中,一重一重的布幔垂下,布幔的中间,一位绝美的宫装妇人端坐于云床之上,与那黑衣的金仙隔着云床相对。
“何事?”重重地布幔之间,那宫装的美妇便是开口道。
“数日前,蓬莱岛主人吕钧阳,外海权道君,南宫,西王素月,与盘蛇山含光妖王,相争于东海之上,之后去向不明。”
“本宫知晓了,还有什么事吗?”听闻这话,那云床上的绝美妇人便是一默,半晌之后,才是出声道。“若无事,便退去罢!”
“是!”这黑衣的金仙似乎是想要再说些什么,但张了张嘴,也只是徒然的叹了一口气,然后便是转身离去。
宫殿当中,有风微微一动,便是将那一重一重的布幔掀起,露出云床之上的充斥着疲惫之色的面孔来,不是如今执掌龙族的龙母,又是何人。
等到那黑衣的金仙将宫门关上,龙母才是低下头来,如玉的双手之上,已经是被掐出了血痕,原本在掌心的玉如意,也是在不经意间,已经化作了齑粉。
“真的已经至于此了么!”攥紧了双手,龙母却是呢喃道。
五位大神通者齐聚于东海,东海之中的归元青和四神将,不可能不将这消息上报,但在这黑衣的金仙来此之前,她却是丝毫不知,那便是只有一种情况——东海的消息,在不知不觉之间,便已经是被他人拦截了,这龙宫当中,有人在刻意的要隐瞒这消息。
“钧儿!”一想到这一点,这妇人的脸上,那疲惫之色,便是又加重了一分——自重她封印了烛龙之后,龙宫之中反对她的人,便是一直层出不穷,一直是九龙子出了龙宫之后,这些反对的势力没有借口,才是逐渐的消停下来。
但在东海龙君被调回龙宫之后,这些已经消停下来的各个势力,便是又有了冒头的迹象,到现在,竟然是连如此大的事情,都是将她给瞒住。
“若是钧儿出了什么事,你们这些人,一个个的,需要怪本宫心狠手辣!”一想到此时还在东海之中的敖钧,龙母的心中,便是如同灼烧一般。
“烛龙!”脑海之中,这个名字一浮现出来,龙母便是一阵咬牙切齿。
祖龙幼弟?其他人不知晓,但她作为祖龙正妻又如何不知晓,祖龙向来独身一人,哪里有什么幼弟?
只是当年祖龙自封,敖钧受伤之后,自己便是用秘法为其疗伤,不查之下,竟是被烛龙钻了空子,冒领祖龙之名,由此执掌龙族数万年。
等到敖钧有所好转,而自己对此有所察觉的时候,已经是为时已晚。
凭借着带领四海众生驱逐蛮兽的攻击,还有灵珠体系,烛龙已经带领龙族,在四海之中站稳了脚跟,而烛龙自己,也是在龙族建立起了无上的权威,龙族的荣光,近乎是一半,都系在烛龙一人身上。
甚至于无数龙族都是被他蛊惑,都是企图想要积蓄实力,重返洪荒,再争天地!
不得已之下,自己所能做的,也只能是趁着烛龙不备,将其镇压封印。
只是纵然如此,烛龙的影响力,在数万年后的今天,都是依然不曾消退——野心一旦燃烧起来,想要将之扑灭,便是近乎于不可能,尤其是对于曾经统御天地而后又黯然退出洪荒的龙族而言。
她现在都还记得,当她封印了烛龙之后,抱着幼小的敖钧,在无数人质疑,不屑的眼光当中一步一步走向龙宫那至高的王座的情景。
“龙君,这么大的事,我们瞒着龙母,真的没问题嘛?”龙宫当中的另一角,一个威严的中年男子端坐于玉案之前,在其的下方,一个一身黑色道袍,其上绣的有无数星点的金仙便是站起身来,对着这男子躬身道。
这中年男子,便是镇压了东海数万年的大神通者,东海龙君,龙族最强的九人之一。
“有什么不好的!”东海龙君端起手中的酒盏,微微一摇,醉人的醇香,便是四面散开了去。
“为了那不成器的小子能够登上那宝座,她已经是快要疯魔了!”东海龙君轻轻地泯了一口酒,便是带着失望的神色道,“那小子是什么修为?数万年来,都还只是真仙之境,这样的人,又怎么配执掌龙族?”
“就凭那小子这些年做的混账事,若不是看在他有祖龙陛下的血脉,本君早就是将之一掌拍死了!”说着,东海龙君便是将杯中的美酒一口饮尽,将杯子拍到了玉案之上。
“毕竟是祖龙血脉。”东海龙君的对面,一个面容奇古的老者便是道。
“祖龙血脉!”东海龙君闻言,却是怨气更甚,“他们母子,什么时候将祖龙血脉这四个字放在眼中了!”
“烛龙陛下被封印,九位殿下,也是相继被驱逐,但凡是他们心中还有一丝对着四个字的敬畏之心,就不会作出这样的事来!”
“如今,本君只恨,当年烛龙陛下重伤回宫之时,不曾随侍左右,否则,尤其会有今时今日!”东海龙君说着,“当年在烛龙陛下的麾下,我龙族之强盛,威压四海,便是重新席卷洪荒,再争天地,也不是不可能!”
“但现在呢?这数万年来,龙族的局面,宿老你也是看在眼中。休说是重卷洪荒,便是四海霸主之位,也是岌岌可危。”东海龙君恨声道,“东海之局,本就是错综复杂,扑朔迷离,非得要有绝顶强者镇压不可,但她为了给那混账小子铺路,偏偏就是要将本君给调了回来,让那混账小子主持局面,本君倒要看看,她到时候,要如何收场!”
“那东海之地,总不能不管。”东海龙君说完之后,那面容奇古的老者便也是摩挲了一下手中的杯盏,对着东海龙君道,“必要的时候,你还是得前往东海,镇压局势,莫让局势太过糜烂。”
“这是自然。”东海龙君点了点头。
“你心里有数就好。”这面色奇古的老者便是道,“至于其他人那里,便由我去替你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