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人带着面铠,看不清长相。
只是声音透出来的时候有些沉闷。
风微凉,卷起地上的残页打着旋。
马六看着身边的宋小七,宋小七此刻的表情和以往不同,他微微眯着眼睛嘴角勾起露出一抹嘲讽。
“这一天还是来了。”
马六看着走到侍卫面前的宋小七。
这一刻他有一种宋小七再也不会回来的感觉。
“走吧。”
宋小七看着眼前的侍卫眯起眼说道。
侍卫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抓住他的肩膀往前走。
“宋小七。”
鬼使神差,站在原地的马六轻轻喊了一声。
宋小七回头冲他笑笑说道:“桌上还剩半拉馒头,要是还能吃你就吃了吧。”
马六看着远去的宋小七一脸煞白。
宋小七曾经跟他说过,要是自己有一天要死了,桌上剩下的馒头就是自己的。
看着宋小七渐渐离去的身影,马六瘫倒在地上。
而宋小七被侍卫压着走过长长的回廊,绕过假山,走过庭院,来到了柳凌烟的书房。
书房中柳凌烟静静的坐在书案前。
侍卫将他一把推进去关上了门。
“宋小七,这四年的时间在太师府感觉怎么样?”
宋小七看着眼前的柳凌烟冷笑一声没有说话,柳凌烟从桌上拿起一封信轻声笑着说道:“你能在这里藏四年,真的很不容易。”
真名叫宋晓松的宋小七看着柳凌烟淡淡的说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柳凌烟看着他笑了笑轻声说道:“为了把你找出来,我可是损失了两名暗卫。”
宋晓松看着眼前的柳凌烟冷冷说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对付我?”
柳凌烟轻笑一声淡淡的说道:“我知道你是孤儿,无父无母,以前是被洛尘救了这才甘愿来我府上当了细作。”
宋晓松笑了一声说道:“我进府之前就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既然我落在你手上,悉听尊便。”
柳凌烟理了理自己身上的粗布青衣,自从江南一别,他不上朝的时候便喜欢穿着青衣,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改掉这个习惯。
“我知道你是死士,所以不管我对你做什么事情,你都不会开口,而且我早就知道你这四年传出去的情报,所以你对我来说已经没有利用价值。”
“难道柳太师要大发慈悲给我一个痛快吗?”宋晓松看着柳凌烟一副嘲讽的表情说道。
柳凌烟起身走到他身边说道:“怎么可能。”
“我对细作从来都不会手下留情。”柳凌烟笑着来到宋晓松身边。
宋晓松看着柳凌烟昂首挺胸说道;“随便。”
柳凌烟笑了笑说道:“你知道我在什么时候发现的你吗?”
宋晓松冷哼一声不说话,柳凌烟看着他诡异笑了笑说道:“你知道当时为什么管家会让你和马六去打扫那个院子吗?”
宋晓松摇摇头,柳凌烟淡淡的说道:“你不是见到那个疯子了吗?”
“你现在不想知道那个疯子是谁吗?”
宋晓松看着柳凌烟依旧没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他。
“我早就开始怀疑你了,只是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因为你整日和马六混在一起,我分不清楚你们两个的那一个是细作,直到我让你们去扫院子的时候,你暴露了一个小细节。”
宋晓松静静的听着,柳凌烟淡淡的说道:“我招人的时候曾经让管家特意只招不识字的,院子里有一块石碑,上面写着几个字,你可还记得?”
宋晓松皱眉没说话,印象中他根本没有认那几个字。
“你的确在马六问你的时候没有说出来,有件事你这四年可能一直没有在意,那就是让你们去房间里收拾书桌时。”
“按说你这个身份的人一般是不知道如何摆放毛笔,当时管家也只是让你们收拾一下,可你当时下意识把毛笔挂在了笔架上,再加上之后我故意丢在书桌上的那封信。”
“马六看那封信的态度只看了一眼,显然是不认识,而你目光停留在信上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
柳凌烟看着眼前的宋晓松笑着说道:“你的确很厉害,一般来到这里的细作活不了半年,可你不一样整整四年的时间给洛尘传递消息,连跟你同住的马六都没有发现。”
宋晓松看着柳凌烟轻声说道:“事已至此,要杀要剐随意。”
“很好。”柳凌烟轻笑一声拍了拍手。
铃兰推开门走了进来,“太师。”
“对了,我有件事忘记告诉你,你没来得及发出的信我帮你发了出去,现在洛尘应该收到了。”
“你!”
宋晓松看着眼前的柳凌烟,几步上前却被铃兰拦了下来。
“柳凌烟,你抢占人妻,滥杀无辜,草菅人命,你不得好死!”
被铃兰压住的宋晓松看着柳凌烟大声说道。
柳凌烟转头看了一眼宋晓松淡淡说道:“我或许会不得好死,但是你会死在我前面。”
说着冲铃兰挥了挥手,铃兰将宋晓松带了下去。
宋晓松被铃兰带出去后带到了一处空地上,这个位置是太师府最冷僻的地方,冷僻到杂草丛生,连仆人都不会来这里收拾。
宋晓松抬头看了眼太阳心中没有一分波澜,早就知道这一天会到来,他一点都不意外。
到了这种时候宋晓松只觉得心中十分平静,他的脑海中想不起任何人,只记得那年洪水肆虐,自己抱着一棵树被水流冲了下来,在体力不支的时候,一个穿着白衣的人伸手捞起了自己。
自此自己便生死相随,直到四年前来到这个院子,他这一生前十年为了自己而活,后十五年为了报恩才苟活于世。
现在自己的救命之恩算是报完了吧?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自己报了十五年的恩算不算是涌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