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虫子窝哦……”突然出现的声音使得顾小白一惊,这里居然还有其他人。
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帘子后面走出来,稚嫩的嗓音再次回响在房间里:“我只是好奇,你刚刚是在和什么东西说话呢?”
那是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儿,乌黑的长发梳成两个蓬松的大辫子,额前配着秀珠抹额,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灵动非常,身上穿着不同于中原的服饰,脚踩着一双尖头小皮靴,手上一串小巧别致的铃铛走动时发出细微的声响。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软软稚嫩的嗓音在顾小白的耳边响起,本应该是柔软无害的声音,却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莫名的就有些渗人。为什么连二白都没发现她的存在,她又是什么时候走到他跟前的?
顾小白看着小女孩儿的双眼,发现那本应该十分灵动,充满幼小生命的朝气和生命力的眸子,在很深很深的地方,是一片空茫,犹如是阴暗地府的寒潭,没有光,也没有生命。
“主人,她没有人类生命体特征。”二白绕着小女孩转了几圈,这真的不是人类。
小女孩本该是看不见二白的,但是当二白绕着她打转的时候,她却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微微抬起手,在二白飘过的路径上,轻轻摸了摸。
“好奇怪……”小女孩看着什么都没摸到的手,抬起头对顾小白说:“你告诉我是什么,我就不让你死。”
顾小白看着小女孩的动作暗暗心惊,将二白唤回精神海里呆着。对小女孩儿说:“为什么你认为我会死?”
“不会吗?”小女孩歪了歪头,“可是你们都是用来祭祀的蛊人,都是要死的呀。”女孩这样说着,神态一片纯然,这浓重的违和感,以及女孩身上透着的诡异,让顾小白的汗毛都根根炸起。
想到二白说她不是人类生命体的话,不由得在脑海中狂戳二白:“不是人类生命体是什么意思!”
“主人,根据我的资料库显示,她不属于任何已知种类的人类生命体,这样定义也不太准确,我不知道她在这个时代算不算生命体……”
“说重点!”
“这个人,她没有呼吸……”
“…………”
我去,这是个什么鬼意思啊!顾小白强自镇定,僵着脸问道:“那你又是什么人?”
本来在静静等待顾小白答案的小女孩,听到这话呆住了,权衡半晌,她摇了摇头:“长老说,这是不能说的。你可以换一个问题,我和你交换。”
顾小白摸摸下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小女孩虽然诡异了点,但是却又出乎意料的单纯和……好骗。
“那么我不问问题,用另一件事和你交换可以吗,对你来说绝对是一件小事。”
小女孩并没有因为顾小白换了条件而生气,依然用平静没有起伏的语调:“是什么?”
顾小白指指身旁的封云素,“你能让她醒过来吗,如果你让她醒过来,我就告诉你,但是你也得保证,除了你和我之外的任何人都不会知道我们今天说话的内容,怎么样。”
小女孩点点头,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他的条件,然后转身走近昏迷中的封云素,从腰间挂着的一个十分精巧的布囊里,取出一个白色的玉瓶。她将瓶口靠近封云素的脖颈,不一会儿,一根红色的线从封云素的脖颈上显现出来,小女孩将那根红线引进玉瓶,封了起来。
“主人,检测到封云素的脑电波变活跃了,应该马上就要醒了。”
此时小女孩收好玉瓶,“她过一会儿就会醒,你现在应该告诉我了。”
“当然,我可是十分守信用的人。那是一个……鸡蛋,白色的鸡蛋。”
小女孩疑惑了,她感觉了一下刚刚放在顾小白身上的探心蛊,明明是正常的,那么这个人他没有说谎?可是鸡蛋?那种东西有这么神奇吗?
“你能看到它,为什么我看不到?”
“这个,可能是它不愿意让你看见吧。”
小女孩似乎是有些开心的,但是她睁着大大的眼睛,却仍然没什么表情。她向前一步,靠近顾小白:“那你告诉我,怎么样,它才愿意出现在我面前?咦?”
就在刚刚,她感觉到本来受她控制的探心蛊虫此刻十分慌乱,似乎着急着想要逃离对面那人的身体,她伸出手,将探心蛊虫收了回来。
顾小白看着从身上莫名出现的某只细小的甲壳虫,这东西什么时候跑到我身上的?
“大长老说,这世界上的许多人都是擅长撒谎的,这只探心蛊,我只是想确认你没有说谎而已,但是你很奇怪,蛊虫似乎对你不起作用。”
“有人来了。”顾小白听见门外的脚步声,说道。
两名手持弯刀的侍卫一左一右推开木门,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走了进来。
“蛮儿,过来。”
小女孩儿听话的朝老者走过去,但是另一只手却拽着顾小白的袖子不放,见拉扯不动,蛮儿回头对顾小白说:“你跟我走。”
头发花白的老者见此,沉了脸色,再次唤了声:“蛮儿!”
蛮儿又扯了扯,还是扯不动,只得放了手,走到老者的身边。
“小兄弟不知有何贵干,夜闯我冥灵谷?”老人凝视着顾小白,徐徐问出。
顾小白在老人逼视的目光下,并不退缩,微微一笑:“我想,这可能是个误会。”
“误会?”老人的声音透着丝丝危险,分明是在说,你都跑到我老巢里来了,这还是误会,那什么才是不误会!
“我和我的朋友似乎是被阁下的人‘请’过来的,如果不能做客,我们也很乐意自行离开。”
听到顾小白说要离开,站在老人身边的那个叫蛮儿的小女孩,扯了扯老人的袖子,说道:“大长老,不能让他走,我要他陪我玩。”
大长老自然是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顾小白,既然进了他们冥灵谷,自然是不能活着出去的,毕竟这里有太多的秘密。他捋了捋胸前的胡须,“既然来了,便不急着走,况且你的那位朋友如今也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