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和珀西默默的走进办公室。
“啊,珀西,魔法部的工作还顺利吗?”邓布利多又变成了原本那个慈祥的老人,他微笑地问,一双眼睛从半月形的眼睛后面看着办公室的两个客人。
“还行,我升职了。”珀西忸怩的说,“目前是福——是康奈利·福吉的初级助理。”
“很好,巴蒂·克劳奇的事故并没有给你带来影响,”邓布利多坐回了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看来霍格沃兹还需要你的帮助,珀西,那就是你不在格兰芬多的休息室里的话,恐怕那里今晚会发生地震,学生们估计会兴奋的睡不着。特别是你的双胞胎弟弟,我听闻他们又发明了新的魔法玩具,真是聪明的孩子。”邓布利多的目光落到了哈利的身上,哈利立马对邓布利多身后的分院帽产生了兴趣,仿佛在专注的听它唱歌。
“您说得对,我这就赶过去。”珀西挺了挺胸脯,随后注视了邓布利多一会,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办公室。
“哈利,晚餐怎么样?”橡木大门关上之后,邓布利多才打断了哈利的沉思。
“什么?”哈利恍然大悟,“嗯,很好,味道好极了。”
“当然,我并不是有意打扰你和你的朋友今晚的欢聚,还听说你和张秋同学最近走得很近,原谅我在你面前八卦,不过作为格兰芬多的一员,就应该肩负起格兰芬多的——使命:勇敢、狭义、正直。”邓布利多低下眼眸,把玩起桌上那副精美的陶瓷茶具,哈利一惊,难道真的是让自己下学期当级长?不过在此之前,要谦虚一番,不能太骄傲。
“虽然我的成绩并不是最好的,但是我相信我会鞭策自己,主动向赫敏学习。”哈利暗暗在心中打着草稿,脸上不禁露出了难为情的笑容,回去一定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罗恩,哈利似乎已经看到了罗恩脸上羡慕的表情。
“进来吧——”邓布利多突然说,“——李。”
“我知道,虽然——”哈利脱口而出,却发现邓布利多的盯着自己身后。
“你刚才说什么?”邓布利多看向哈利,脸上满是困惑的表情,此刻,那个叫李自的东方老巫师正迈着步子经过哈利身边。
“没。。。没什么。”哈利感觉自己的脸热的厉害,恨不得立马钻进那个角落之中的冥想盆中。
“阿不思·珀西瓦尔·邓布利多。”李自走到邓布利多办公桌旁边,朝着邓布利多微微颔首,邓布利多也是客气地回应,一张舒适的椅子凭空出现在了李自身后,“哦,谢谢,不过我更喜欢红木太师椅。”李自说完,手上的蛇形拐杖微微敲了敲地面,原本的沙发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古朴典雅的深红色太师椅,散发着暗红色的哑光。
“很漂亮的椅子,李。”邓布利多和李自同时落座,“刚泡的茶,可能会有点烫。”哈利发现原本空荡荡的茶具里面此刻正冒着袅袅青烟。
“相信你已经见过哈利·波特,李。”邓布利多示意哈利上前几步。
“很清楚,阿不思,”李自慢悠悠地说,瘦削的脸在冒着烟的杯口上方微微摇了摇,“莉莉·伊万斯的眼睛。”
哈利的心仿佛被什么什么撞击了一下,差点没站稳,一个来自东方的年迈的老巫师居然会知道自己母亲的名字。
“李,你的记性可比我好多了。”邓布利多的声音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进哈利的耳朵,“看来那几年的事情还是历历在目啊。”
“您认识我妈妈?”哈利情不自禁的小声问,他在邓布利多和李自的脸上来回看着。
“啊?没错,哈利。”邓布利多故作惊讶地说,“李,你啥时候来我们学校当老师来着的?”
“70年代初,中英刚刚建交那会,两国的魔法世界的关系也像春天般的苏醒,我作为东方魔法皇室代表,过来担任了名誉副校长。莉莉·伊万斯,一个很努力很有天赋的女巫。”李自像是回忆起了很久远的往事,他第一次看向了哈利,温和地说,“那会莉莉和现在的你差不多大。”
“你的记性很好,李。”邓布利多由衷的赞美道,“我记得当时你很喜欢莉莉,聪明,勤奋,好学,是个好苗子。”
“不用这么说,邓布利多,莉莉是每个老师心目中的好学生,”李自停顿了一下,好像是在等待什么似的,他慢慢押了口茶,哈利希望李自能够多说一些关于自己母亲的事情,“我只是没想到莉莉——一直”李自抬眼看了一下邓布利多,邓布利多没有提出异议,“——一直没有落下东方魔法的学习,甚至还付出了行动。”
“说改变欧洲魔法世界也不为过,李,你知道当时这里的氛围很不好,整个欧洲魔法界都充满了黑暗。”邓布利多依旧慢条斯理的说,哈利觉得他在听两位老人拉家常,“莉莉做了一件勇敢的事,我也是这样跟哈利说的。”
“哦?”李自向邓布利多投来了怀疑的目光,“我一直以为即便是全盛时期的伏地魔,也是惧怕你的。”
“恐怕这个谣言还要再流传一阵子。”邓布利多露出了微笑,“最起码等我退休那天,这种恭维才会一下子消失。”
两位老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我要替张仪向这个孩子道个歉,他有时候做事太过任性。”李自把茶杯放下,看着哈利,苍老的脸上布满了从横交错的皱纹。
“没关系。”哈利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头,不过差点叫出声来,不知何时,李自的那根蛇形拐杖居然活了过来,浑身漆黑的蛇正盘旋着,蛇头昂起对准了哈利,突出殷红色的信子。
“我看到你了——我看到你了——”哈利听到了一阵沙哑、让人心里犯恶心的声音。
“这条蛇——”哈利朝后踉跄了一步,那条蛇在原地盘旋了一下,漆黑的眼睛依旧盯着哈利。
“黑芒总要活动活动,”李自和邓布利多相视一笑,这让哈利放松了不少,最起码他不会在邓布利多眼皮子底下被一条蛇咬死,“让我摸一摸你额头上的伤疤。”
哈利望了邓布利多一眼,得到了肯定的眼神之后,向前迈了一步,小心避开了盘在地上的黑蛇,李自用干枯的手指触摸着哈利的前额,哈利能够感受到茶杯余留的温度。
“李的魔法造诣之深厚,我在很多方面都不如他,当然不是全部,他能够通过触摸可以感受到你的伤疤里蕴藏的能量。”邓布利多再次把玩起桌上的陶瓷茶具,自己给自己续了一杯茶,“这套陶瓷茶具很精美,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还有,你的魔法如今也达到了非同一般的境界,”李的手指离开了哈利的额头,继续捧起了茶杯,喝了一口,喃喃自语道,“是太极之力”。
邓布利多虽然极力掩饰,但哈利还是可以看到邓布利多半月形眼睛后面发出了亮光,不过哈利觉得那是茶杯里冒起的青烟导致的错觉。
“太极之力?”哈利好奇的问,他确定这是他第一次听说这种东西,“这是什么?”
“你以后会知道的。”李自率先说,“不过,这种力量存在于活人身上,还是相当少见。”
“嗯——”邓布利多发出了长长的哼声。
“我可以回去了吗?”哈利不确定的问,或许现在回去还能吃上几块芒果鼻涕,黄油啤酒也是不错的选择。
“不不不,哈利,我们还没开始呢。”邓布利多看向了李自,哈利顿时打消了之前的想法,“怎么样,李,可以开始了吗?”
“你还没回答我在吃饭时的问题。”李自也不慌不忙的说,这让哈利更加困惑,“据我所知,贵校应该有一个时间转换器。或许现在八成就躺在这个柜子某个角落里。”
“这种东西总是抑制不住它散发出来的能量,”邓布利多不易察觉的朝着一侧的柜子瞥了一眼,哈利知道那里放着一个冥想盆,随后邓布利多问哈利,“还记得前年赫敏·格兰杰用过的那个东西吗?”
“什么。。。东西?”哈利努力回忆着三年级有关赫敏的记忆,摄魂怪、卢平、窥镜、小天狼星、巴克比克、赫敏给了马尔福一巴掌(哈利暗暗握紧了拳头)一一浮现在脑中,还有那个——
“您是说那个神奇的时光机器?”哈利恍然大悟地说。
“对,我想你应该知道那个东西的作用。”邓布利多接着问,“那晚你和赫敏勇敢的拯救了几个无辜的生命。”
“恩,用那个可以回到几个小时之前,可以穿梭时光,”哈利到现在还是被那个神奇的东西所感叹,不仅救了巴可比克,还救了自己的教父小天狼星——布莱克。
“还有呢?”邓布利多接着问。
“在穿越的时候,不能让过去的自己看到现在的自己,否则将会引起麻烦,还有不能穿越的过久,否则就会迷失在时空之中。”哈利努力让自己的话通顺一点,“而且,在穿越后自己的举动会产生影响。”
哈利想起了当时银白的牡鹿。
“恩,说得很好,如果可以的话,格兰芬多应该加十分。”邓布利多微笑着看着哈利,给予了鼓励的微笑,哈利则不好意思的看向了别处,福克斯正把脑袋藏进翅膀里睡觉,墙壁上的肖像们正偷偷听着自己说话。“李,你明白了?”
“很清楚,可我还是没明白你的意思。”李自端起茶杯,朝邓布利多点头致谢,“而且我还真没见过那个所谓的——怀表。”
“就是说时光机器并不能穿越很长时间,最多几个小时,只能回到确切的时间点,”邓布利多一边说一边挥着魔杖,一侧的柜子打开了,露出了翻着银光的冥想盆,冥想盆上方飘出了一条链子,链子上有一个精致的漏斗,悬浮在他们三人之间,李自的眼里冒出了金光,“而且,最重要的是——只能回到过去。”
“看来你是遇到了不小的麻烦。”李自脸上浮现一抹笑意,让哈利想起了罗恩将了哈利一军时的表情。
“可以这么说,李。”邓布利多再次挥舞魔杖,怀表在柜子关上之前准确的飞了进去,“事态可能只会更加严峻,如果你刚才听到部长的一番言辞的话。”
“哦?这么说你相信伏地魔复活了?”李自问邓布利多,但确实盯着哈利看,“就凭这孩子的一番话?”
“不止一个食死徒受到了召唤,而且——”邓布利多语速很快,甚至有些哀伤,“——是我的失误,让一个食死徒潜伏在学校一年,最后导致一个学生的牺牲。”
李自小声地嘟囔了一句,随后太高了音量,“这孩子很有可能被利用,夺魂咒、魔药——”
“我这里有足够的吐真剂——”邓布利多一字一句地说,“或者冥想盆也可以证明。”
“——或者记忆被篡改——”李自没有理睬邓布利多。
“哈利没有骗人的动机,只是时代赋予了他这个任务。”邓布利多语速很快。
“时代?”李自几乎露出了嘲笑,“还是人为?”
“我们之间并没有利益冲动,甚至,”邓布利多有气无力地说,哈利还以为看到了一个无助的老人,“在某种程度上来讲,用你们的词叫‘唇亡齿寒’。”
“我不是来吵架的,阿不思。”李自也平息了之前的激动,“我们都经历了太多了,东方、西方、中国、英国、战争、和平等等等等。亲手建立的,亲手毁灭掉。”
“是啊是啊。”邓布利多喃喃自语,“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犯错是在所难免的。我知道你们要什么。”
“哦?”李自露出了耐人寻味的微笑。
“虽然我只是一名校长,但在魔法部和威森加摩,一个老头子的话多少还是有点分量,那堵墙——”邓布利多敲了敲桌面,“——在我个人看来,早就不应该存在了。”
“可惜,我刚才看到你们的魔法部部长脸上的表情并不能用愉快来形容。”李向邓布利多投来了复杂的眼神,又低头喝起了茶,不过哈利知道邓布利多和现任部长的关系肯定没有以前那么融洽了,“但,至少是我目前为止看到他的最真诚的样子。”
“我并不能指望魔法部,他们往往都是最后一个承认真相的。所以我带来了哈利,他是关键。”邓布利多再次看向哈利,哈利还以为自己已经被遗忘了。
“他是你们的关键,不是我们的,况且,我们现在手上有着更重要的筹码。”李自不去看哈利,不过哈利觉得他的语气没有原来那么坚定了。
“看来传言是真的。”邓布利多喃喃地说道。
“传言有很多,”李自似乎很愉快,“不知道你听到的是哪个。”
“无论哪一个对于,对于英国魔法世界都是一场灾难,当然,如果你还在意张仪——”邓布利多说。
“我在意的是魔法皇室,不是某个人。”李自冷冷地说,看向了黑漆漆的窗外,哈利知道那扇窗户可以看到黑湖,“那孩子——的路很难走,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而已。”
“对张元的仙逝,我再次表示哀悼。”邓布利多真诚地说,“他是个伟大的白魔法师。”
“砰”的一声,李自的茶杯碎了。
“看来这次轮到我了。”邓布利多挥了挥魔杖,地面上的一滩水渍消失了,破碎的茶杯重新复原,塞进了李自的手里。
“你是怎么知道的。”李自平淡的说。
“传言。”邓布利多开心地笑着说,随后李自也跟着笑了起来,“所以,李,那我就谢谢了。”
“阿不思,你倒是真不客气。那可是个异常珍贵的东西。”李自突然说,好像有些妥协了。
“我知道,所以我会记得你的好的。”邓布利多笑着拿起茶杯旁的榴莲干放进嘴了,“哈利,要不要来一块,这可是李最喜欢的零食。”
“这么做不符合规矩,我要担很大的风险。”李自看着哈利从邓布利多手中接过榴莲干糖果,放进了嘴里,发出了滋滋声。
“嗯。”哈利满意的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他端起盛放榴莲干的盘子,递到了李自的面前,其余两人有些惊讶的看着哈利。
“好吧,哈利·波特,好吧,阿不思,在我个人看来,这个帮我不得不帮了。”李自等了很久,很自然地拿起一块榴莲干放进嘴了,干枯的手在面前的空地上挥了挥,一扇漆黑的门框一点点在那里生长起来,就像一棵加快了速度成长的树。邓布利多眼神里出现了一丝的光芒,他站了起来,仔细打量着。
“时间,究竟是从何而来,又将去往何处。”当那扇门最顶端的那朵精致的牡丹花绽放完毕后,邓布利多抚摸着门框转了一圈,轻声的说。
“阿不思,你知道规矩的。”李自善意地提醒道,“如果哈利出现了症状,就立马回来。最多一盏茶的功夫,也就是你们所说的一刻钟。”
“当然。”邓布利多点头。
“我?”哈利指了指自己。
“你才是主角,哈利。”邓布利多带着哈利来到门前,穿过门框,哈利只看到邓布利多办公室的一堵墙,墙上的挂着历届校长的画像,他们正瞪大眼睛看着,其中一个还摘下了老花镜。
“走吧,哈利。”邓布利多用手搭在哈利的肩头,朝着李自眨了眨眼经,“待会见,李,别把榴莲干吃完了。”
哈利跟着邓布利多跨进了木门,却没有穿过到另一边,而是走进了一片可以说是混沌的空间,那里没有光亮,但却能够看到邓布利多紫色的长袍和白花花的胡子,哈利顿时觉得这里和魔法墙里面一样,不免有些心慌。随后,一道红色的波纹就像他的呼吸一样,急促的闪现而过,慢慢消散,如同某种残影一样。
“这是什么?”哈利被吓了一跳,问邓布利多。
“这里就时光门,东方的神奇法器,很多人否认它的存在,但我知道李自一直拥有它,有了它我们就可以看到很多迷雾后面的东西,从而得知过去那些事情的原因。”邓布利多看着哈利,不去管他们周围跳动着越来越多的光影。
哈利觉得有些恶心,脑子开始慢慢旋转,就像自己再一个飞速旋转的过山车里一样。
“教授,我——”哈利的额头渗出了细微的汗珠,同时他们周围的空间布满了跟中跳动的光影,有些很缓慢,有些很迅速。
“别担心,哈利,在里面需要消耗你巨大的能量,我知道以后几年的路你会很难走。”邓布利多安慰道,这让哈利放松了不少,“当然,有些头昏是正常的,我听说。”
“那我们该怎么做?”哈利努力保持镇定,他相信自己的脸色肯定很糟糕。
“不是我们,是你,哈利。”邓布利多歪了歪脑袋,“我刚才说过,你才是主角。”
“我?”哈利不断分泌口水,嘴巴却很苦涩。
“对,这个东西的美妙之处就是能够通过情绪的波动来确定想要去的时刻,”邓布利多迅速的说,“试试看,哈利,平静、愤怒、伤心、痛苦、快乐等等,都可以。”
在这种状态下要想象美好的事情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哈利开始努力波动自己的情绪,他回想起了在德思礼家的痛苦时光,回想起了第一次收到猫头鹰信件时的激动,第一次看到海格时的惊讶,第一次来到学校的快乐,他回忆着,内心开始有了波动,在他们周围的空间里,一幅幅画面如同放电影一般展现,奇洛伸着手扑来——蛇怪张着血盆大口——一只银白色的牡鹿冲破了摄魂怪的包围——伏地魔睁着腥红的眼睛凝望着——小天狼星那疲倦的脸庞——罗恩和赫敏大声欢笑——张秋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哈利不愿让邓布利多看到自己被张秋拒绝)——德克里克那无神的眼睛——虫尾巴蜷缩在地上颤抖——伏地魔重生了——他看到了。一道道巨大波光在他们周围来回穿梭,就像心电图一样,有的跳动,有的平坦,有白色、有绿色、有红色。
“啊,这个看上去很伤心,我们去看看就行发生了什么。”邓布利多指着其中的一条波光,哈利心情复杂地跟在后面,邓布利多让哈利跟着自己做,随后一把抓住了那条光束,瞬间被吸了进去。
哈利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看错了,不过以他接触魔法世界这四年多的时间经验来看,并不是多么奇怪的事情,哈利深呼吸一口气,抓向了光束。哈利感觉如同触电一般,麻麻的感觉从手指开始一直蔓延到全身,他牢牢地黏在光束上,随着光束飞快的向一个方向穿梭,有种灵魂在挣脱肉体的撕裂感,整个人逐渐和光束融为一体。
“啊!”哈利双脚落地,吼叫声还没来得及传过来,邓布利多伸出食指放在唇边示意不要出声。哈利急促的呼吸着,发现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环顾四周,他们正处在树林之中,但依旧有种熟悉的感觉,草丛里虫鸣声此起彼伏,就像哈利刚才和邓布利多从办公室到外面散步一样,邓布利多跨过低矮的灌木丛,拨开了挡在前面的树叶,朝不远处的亮光走去。
“那里聚集了很多人,他们在干什么?”邓布利多小声的自言自语,“或许是未来哪年的魁地奇比赛。”
哈利走在旁边,丝毫没有被邓布利多的笑话所触动,他们隐没在阴影中,前面是学校的一片草地,黑压压的一片人静默的站在那里,朝着一个方向看着,哈利几乎可以听到有人抽泣的声音,很显然这并不是什么魁地奇比赛。
一群人鱼浮出水面,望着人群的前方,发出了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哈利知道它们是在唱歌。
“这是。。。”哈利盯着人群前的一块凸起的方碑看着,“邓布利多的墓碑?”
哈利倒抽了一口冷气,不远处一只人鱼左右环顾了一下。哈利惊慌的看向身边的邓布利多,但邓布利多倒是一如既往的坦然,用食指在嘴唇上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1997年,啊,也就是三年之后,我以为还会活的更久一点。”邓布利多显然看清了墓碑上的字迹,平静的声音让哈利吃惊不已,“你那个时候长高了,哈利。恩,怪不得会来这里,想必此刻的你的心情——”
“可是,邓布利多教授,怎么会这样?”哈利从没想过邓布利多和死亡两者发生过联系,因为他的好友尼可·梅勒就活了六百多岁,哈利觉得邓布利多最起码有十几种方法让自己长生不老,在他心目中邓布利多就像一块永不倒塌的丰碑,指引着自己前行,没有邓布利多,哈利能够想象到那时的迷茫和绝望。
“人都会死的,说实话,活了这么久,我还没尝过死亡的滋味,”邓布利多居然调皮的眨了眨眼睛,“不过,哈利,来这里并不是我们的目的,我们需要找到更加有价值的东西。”
“可是,我们就不能做点什么吗?来避免。。。”哈利急了,他不希望邓布利多这样放弃,“最起码弄清楚您是——怎么死的——或许我们到那一天能够避免,如果是意外,或者是被伏地魔——或者是——”哈利语无伦次起来,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们没有那个时间了,”邓布利多依旧淡定自若地说,他看向了身边的哈利,又指了指树林深处的另一边,“看来这几年发生了很多事情。”
哈利差点发出了尖叫,不过他很快忍住了,哈利看到一个人的背影正躲在树林之中,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这个背影哈利怎么样也不会认错——斯内普。
“他为什么会躲在这里?”哈利轻轻地问。
“看来背负使命的不止我们两个。”邓布利多调皮的朝哈利眨了眨眼,但急忙叫了起来,“哈利,哈利。”
哈利慌乱中感觉连接自己的什么东西断开一般,意识模糊,眼前发白,一股翻着臭味的东西从嗓子深处翻涌出来,无法控住的冲出了他的嘴巴和鼻孔,他能听到邓布利多焦急的喊着自己的名字,但他感觉自己离邓布利多越来越远,整个人在往地底下沉沦,陷入了一片幽暗之中,他穿过了那个虚无的空间,又往下摔去,哈利的心不停地坠落,让他想起了曾经坐过的过山车,也是德思礼唯一一次带他坐的过山车——哈利摔在了冷冰冰的地板上,发现自己处于一种极不稳定的状态,身体就像是一个若隐若现的萤火虫,他从过道上爬起来,两旁是一排排长椅,这里是一间教堂,高耸的天花板隐没在黑暗之中,周围是破旧,腐败的墙壁,是黑夜,因为他看到窗外漆黑一片,教堂尽头的平台两边杂七杂八的对着桌椅,应该是有人粗暴的把平台清理出来。
哈利额头的伤疤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他几乎无法站立——一个人坐在那里被牢牢地绑着,哈利一步步走近——伤疤越来越疼,伏地魔一定就在附近——那个人身上脏兮兮的,肥胖的脸上被擦出了几道血痕,是张仪!他看到了哈利的靠近,高声叫起来,声音在空荡荡的教堂里回荡。
“哈利!救我,救救我!哈利!哈利·波特!”
哈利感到有人在后面拉住了他,他回头一看,原来是邓布利多。
“离开这里!”邓布利多严肃的说,然后用不可思议的力量拎起哈利,哈利又是一阵头晕目眩,张仪的呼救声越来越远,他努力的睁开眼看着,一个门框透着光亮,逐渐在眼前放大,邓布利多纵身一跃,带着哈利跳进了门框。
“我说过,这孩子经受不住的。”李自依旧坐在椅子里喝着茶,盘子里的榴莲干所剩无几,看着瘫坐在地上的两人。
“邓布利多教授,邓布利多。。。”哈利说不出话,只想着呕吐,只想把胃里的东西全都吐出来。
“哈利,放松,别去想了,哈利。。。”邓布利多紧紧抱着哈利,“把这个喝了。”
“这是什么?孟婆汤吗?”李自露出了好奇的眼神。
“孟婆汤这个名字很好听,不过我们这管它叫忘川河水,当然,只是轻微剂量。”
“有何功效?”
“至少可以让他不再纠结于事情最坏的一面。”
哈利只看到半月形眼镜的反光一闪一闪和一撮白色的、干燥分叉的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