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匆匆赶来,为他取出弹片,他胸口上全是鲜血还有触目惊心的弹伤。
强烈的血腥味钻入江月初的鼻腔,令她十分难受。
江月初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心里不断祈祷着。
“小姐,季委座的弹伤差点伤及心脉,又因失血过多,醒来的概率极小。”
江月初闻言,彻底崩溃了,她一把抓住医生的手,声泪俱下,说:“医生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他,他不能死,不能死呀。”
医生也愁容满面,宽慰道:“我尽力而为,我先去开点补血的药。”
江月初无力地放开医生的手,不住地道谢。
夜幕降临,江月初静静地守在季远山的床边。
“公子,你救了我两次,我怕是这辈子都还不清了。”江月初看着季远山苍白的脸,自言自语。
“你知道吗?我从未见过像你这般好看的人。这眉,这眼,还有这唇,都长得如此让人心动,让人移不开眼。”
江月初吸了吸鼻子,泪珠又滚了出来。
“我想一直陪着你,你快起来好不好?我可不想下半辈子守着一个死人过日子,你忍心吗?”
“对了,我给你唱曲好不好?”江月初擦了眼泪,抿了抿嘴唇,努力地笑了一下,显得有几分凄美。
“窗前云雀报喜讯,屈指吉日将来临……”江月初唱的是越剧。越剧本就请清悠婉转,再配上江月初温柔的声音,更显得典雅悠扬。
“好听吗,公子?”江月初唱完一句就连忙询问道。
“公子若没听仔细,我再唱几句便是。”江月初强忍着泪水,继续唱道,“这真是三生有缘今相逢,但愿得天长地久……求……”
江月初再也唱不下去了,泪水又涌了出来,说:“公子,你一定很喜欢听吧?都听得入了迷,对吧?公子,你别装睡了,快起来……公子……”
第二日清晨,江月初被窗外的雨声吵醒。
季远山依旧未醒来,江月初给他喂了药,又继续盯着他的脸发呆。
“公子,今日是个雨天呢。”江月初单手托腮,“五四运动还在闹着。说真的,算起来我不过和他们一般年纪,真想同他们闹一场,可我又怎能让你为难呢?”
接下来的日子都是如此。江月初讲季远山听,可从未有过回应。
“今天医生又来了,说你不可能醒过来,我才不信呢。”
“听说上次来行刺你的人是皖系的人,现在直皖矛盾加深,你身为直系参谋,他们自然想加害与你,你可不能顺了他们的心意。”
“这马上呀,就要入冬了,天气愈发的冷了,你也休息了好些时日,还想继续躺着吗?公子,你凉不凉,要不要加床被子?”
“要。”一个虚弱的声音传入江月初耳里,这次她终于得到了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