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坊失火导致多人受伤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煜阳城,有人感慨万分深表同情,有人揣测着这场大火到底是人为还是意外?若是人为那目的是想毁了玲珑坊还是毁了那几名歌姬?又或是一石二鸟呢?
院内的树叶飘落地上,袁封拾起了一片,忽然发现绿叶的边缘已经有些微微泛黄。
“夏去秋来,要换季了。”
话落,袁封松开了手,一阵微风拂过,卷走了那片扔掉的落叶也顺带卷走了那句冰冷的话语。
“少爷。”
仆人匆匆而来,面上神情复杂。
“说!”
“小的听说顾少爷和唐少爷醒来了,小的还听说唐少爷失忆了。”
“失忆?”
“嗯,听说谁都不记得了。”
闻言,袁封不禁冷笑一声,眸中泛起阴冷之色。
以往两人情深义重现在就要形同陌路了,真是有意思,顾瑾舟,我看以后还有谁能帮你?
“少夫人呢?”
“在墨兰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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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木窗敞开投进斑驳的光影,金光洒在圆桌上,一只白皙纤细的手指搭在上面感受到了微微暖意。
“少夫人,安胎药煎好了。”
一位丫鬟端着小碗走来,一举一动都小心翼翼生怕洒了。
卫楚楚闻声抬眸看了一眼,又挪开了视线。
“好难喝啊,我不想喝。”
“可是少爷吩咐了,每日都要服用,少夫人就当是为了肚里孩子着想,忍忍吧。”丫鬟劝道,紧接着将安胎药端到了桌上。
卫楚楚嫌恶的盯着面前的小碗,犹豫了一番,还是伸手端了起来,可是一靠近那股浓郁的味道刺激着卫楚楚的嗅觉,不带丝毫犹豫,卫楚楚连忙将安胎药放下。
“太难闻了,前几日喝了几次都差点吐了。”
“少夫人,你就捻住鼻子一鼓作气喝下就好了。”
闻言,卫楚楚半信半疑地一手端起药一手捻住鼻子,仰头一灌,随着咕噜几声药吞进肚里,旁边的丫鬟立刻有眼力见的倒了杯水递了过去,卫楚楚松手连忙将碗放下拿起一旁的水往里灌,直到味蕾不再感受到苦味才停下了动作。
正巧,这时袁封过来了。
“娘子这是做什么?”
卫楚楚闻声看去,掩面一笑。“没什么,就是在喝水。”
“即使口渴也不能如此急切,小心呛到。”
关心的话语令卫楚楚心中暗自窃喜,瞬间切换了个姿态,拉着袁封娇嗔道
“相公还说呢,这安胎药太苦了,每次闻到味道都令我作呕。”
闻言,袁封拍了拍卫楚楚的背安抚着,“你如今怀有身孕,呕吐乃是害喜的症状实属正常,这安胎药虽苦但利于身体,为了儿子着想就委屈娘子一段时间了。”
“儿子?相公怎的这么确定楚楚怀的就是个男孩呢?”卫楚楚娇笑道。
“当然确定,我瞧着这定是个男孩儿。”袁封摸了摸卫楚楚微凸的小腹笃定道,眉眼溢出了喜色。
见状,卫楚楚也只好扬起嘴角跟着附和,“嗯,定会遂了相公的心愿。”
可是内心却隐隐有几分担忧,所谓母凭子贵,看得出来袁封特别想要个男孩,若她产下一女必定令他大失所望,到时候她的地位也会动荡不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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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宅
蔚蓝的天空中闪过一抹霜色,最后停在了某处院子,一闪而过的东西浑身长着洁白的羽毛,一双黑珍珠般的小眼睛和褐红色的小尖嘴似点缀一般,在一片霜色中显得极为亮眼,两只小爪子落在地上亭亭玉立,只是其中一个爪子上绑了张纸条。
霎时,迎来了一袭月白锦衫的男子,缓缓走近小白鸽后,又屈膝蹲下将那张纸条取下。
摊开纸条一览而尽后,眸中黯然了几分。
叶琳琅一如既往的给顾瑾舟喂完药,看着他睡了后才安心离开。
在回芙云居时便正好碰到了叶暮庭。
“哥。”
“丫头,刚好我找你有事。”
“何事?”
“去我房间说!”
片刻,叶琳琅跟着叶暮庭进了南院的屋子,就见床上还放着一个收拾好的包袱。
“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叶暮庭顺着叶琳琅的视线看去,见到包袱时淡淡摇头
“这是五天前收拾好的包袱,原本是要带着你回家的,谁知临走前一晚锦舟就出事了。”
“那你现在找我什么事?”
叶暮庭走到桌前,将桌上的那张纸条递了过去,“你自己看。”
叶琳琅接过纸条将其浏览了一遍,最后松开了手纸条又落回来桌上,不可思议的望着叶暮庭
“爹的意思是他准备和苏伯伯过来?”
“对啊,先不说你出来这么久了,连我和元殷来顾宅都有一段时间了,前几天我收到他们的来信,问我们出来这么久进展如何,我便如实答了还说过两天便带你一起回去,谁知出事又耽搁了,我就只好又回了封信,说要晚几天,爹肯定是担心我们,便回信说准备和苏伯伯来一趟煜阳城找我们汇合一同回去,顺便还可以见见顾瑾舟。”
话落,叶暮庭又打量着叶琳琅的表情
“你呢,现在有什么想法?”
叶琳琅挠了挠头,有些难为情,“哥,能不能劝爹他们别来或者晚些来啊,现在顾瑾舟卧病在床有些不合适吧,何况有很多事情我还没弄清楚,不想那么快回去。”
关于玲珑坊的事她一直还没问清楚,顾瑾舟和唐临都刚醒又不好开口问,只能再过几天。
闻言,叶暮庭沉思了片刻,他早就料到叶琳琅的回答。
“我知道锦舟他现在伤势未愈你肯定放心不下,这个时候来确实不太合适,这样吧,我再回信劝劝,但到底能不能行我就不敢保证了。”
“嗯。”
叶琳琅点头,便出了房门。
叶暮庭看着桌上的纸条,叹了口气,又拿来笔墨纸砚,开始挥毫洒墨。
正写到一半,元殷进来了。
“大师兄,写什么呢?”
叶暮庭闻声停下了动作,侧头示意旁边的纸条
“我爹和苏伯伯准备来了。”
话落,元殷连忙过来拿起了信细细端详了一番。
“这样也好,免得师父独自在家担心。”
“可丫头不这么想,还拜托我写信劝他们别来。”
“为何?”
“丫头说锦舟现在身体抱恙不适合见面,而且好像还有什么事情没弄清楚不想那么快回家,可是我觉得我劝不住我爹。”
叶暮庭摇头道,他爹的性子说一不二,凭信中的三言两语怎能劝退的了?
闻言,元殷思索了一番,最后开口说道
“我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