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日子日渐寒冷,如果不穿着棉袄和羽绒服在身上,根本就出不了门。
穿着黑色长款羽绒服的陈响站在小区门前的大树旁。
在陈响的旁边占了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子,穿着蓝色的小棉袄,正是他的的弟弟陈奇。
快过年了,各地的春运也开始了,路凡一家昨天已经回到了燕北,今天也是陈响一家回去的日子。
摸了摸陈奇的头,这小子呲牙咧嘴的笑着,陈响说道“马上就回去了,激不激动?”
陈奇似晓非晓的点了点头。
小孩子对家乡没什么印象,从小生活在家里的时间不到半年,现在激动的样子,不过是为来来返返的路途兴奋。
远远瞧见爸妈开车从小区里开车出来,陈响拉开了车门,小心翼翼把弟弟抱了上去,自己也踏了上去,随机紧紧关上车门。
陈道平眯了眯眼睛,这孩子可真的是懂事了,最近可没让自己操心过。
没过多久,一行人就上了高速。
当窗外的景色以300km的速度往后闪的时候,什么山山水水都是无法欣赏的,而高速上的时速正恰恰低于300km,沿路的群山,泥泞的黄河,覆雪千里的平原,都令陈响咂舌,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流连忘返。
陈响做到了车的后排,悄咪咪的从包里掏出一部诺基亚的手机,正是安翡蓉给他买的。
捏着这手机点着这有触感的按键,看起短信来,
“陈小子,你今天走了没。”一看就是安翡蓉发的。
“蓉姐,大清早的,五点多你就发短信!现在已经在路上了。”
“你小子打算在家里待多久?”
“大概过了正月十五就回古都了。”
“那行,有事你跟我联系,我去和语熙买年货去了,再见。”
看着蓉姐这火急火燎的性子,陈响耸了耸肩,又蹑手蹑脚的将手机放进包里,盯着前座地父母,小心翼翼地藏好。
......
年关将近,陈响的老家关家村越来越热闹了,春运归来的漂泊游子几乎填满了整个村落,原本有些平静的小村就像被一块石头丢尽了一波死水里面,掀起了波澜。
此时此刻距离过年还有五天。
陈道平此时嘴里正念叨个不停,咒骂着这回家的小路,石子遍地,走起来车一颤一颤的,崎岖不平的道路带给人一种膈应的感觉。
薛清在一旁细声细语的安慰道,“好了,道平,马上就到了,忍忍就过去了,发这么大脾气干嘛。”
陈道平正要说下去,却突然生生的止住,“是了,马上就到家了,真的,跟这条路我较什么劲。”
手探到裤兜里,掏出一根烟,用牙咬着,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拿着打火机点上,抽了起来,点点烟雾缭绕。
近乡心怯,陈道平此时的心情不免有些复杂,带着几分着急,又有几分忐忑。
距离不管心情如何,此时它正一点点的被拉近。
穿过矮小的村口,一切都近了些,陈响和陈奇探头,看着青砖白瓦盖起来的三层小洋楼,再看看隔壁宽敞的院子,信心色色的人搬着马扎坐在家门口磕着瓜子聊着天。
村子里近些年赚大钱的盖起了洋楼,没赚什么钱的人家还住着东西北屋的土院子。
繁荣街七十八弄。
院子前站着两位老人,头发黑白各半,皱纹爬满了双脸,看见车子停在院子前,老人眼中闪过了点点晶莹。
陈道平手忙脚乱的刹车,慌步下车,钥匙还插在车上,语气略显紧张,“爹娘。”
上一年生意惨淡没有回来,今年暑假移到古都,整整隔了两年。
见到消瘦的父母,陈道平心情激荡在所难免。
一家人也随即下车,穿着花色棉袄的老人正是陈响陈奇的奶奶,旁边站着弯腰佝偻的老爷子,两人笑容和蔼,奶奶笑着说,“回来了就好,回来就好,让我看看我这两宝贝大孙子。”
“哎呦,让我来抱抱奇奇。”老爷子在一旁乐呵呵。
陈道平担心的语气说道,“爹,别抱了,奇奇太重了。”
老爷子吹胡子瞪眼,“胡说什么,你爹还没老呢!”
薛清女士站在陈响的后面,推了推陈响,陈响心领神会,卖宠的说:“爷爷奶奶,我和弟弟饿了,赶紧吃饭吧。”
奶奶摸了摸两个孙子的头,使唤起老爷子,“愣着干嘛,你这老头,你俩孙子饿了,还不赶紧去盛饭端菜去。”
“好好好,我这就去,道平,清儿,你俩也别在屋子前站着了,赶紧带孩子进来。”说着就走进院子东屋去热饭热菜去了。
“好嘞,我把车一锁,再拿点东西,你们先吃。”
陈响牵着奶奶的手,薛清抱起陈奇往北屋走去。
大锅里蒸好的米饭,小锅里的肥腻的鲜肉,飘来的诱人香气,让陈响食指大开,肚子频频抗议。
屋子里搬来小方桌,俩孩子凑齐了凳子。
一家人聚在一起,陈响第一个开动,把人真的是饿坏了,嘴边沾着米粒都不顾。
陈道平挨个尝了一口,“爹,你这手艺真不错,这几年没落下啊。”
“那是,十里八乡的宴席都得请上我一手。”
老爷子是村子里有名的大厨,年轻时靠着这手艺,在各个村里混出了不少名头。
老妈和奶奶在一旁边吃边唠嗑,各自说着这些年的经历,婆媳之间倒是没有多大的矛盾。
“道平,这几年外面的生意怎么样啊?”老爷爷夹起一筷子淀肠,不经意间问道。
陈道平蹙起眉头,没出声,反而拿起烟头抽了起来,“前两年一直赔本,今年下半年还算可以。”
老爷爷脸色稍沉重,“外面要是继续赔着钱,你就回来吧。”
“爹,这是我想回就能回的?我这在外面啥都没混出来,一穷二白的回到村子里,别人不得笑话咱家出了个没本事的!”
“谁敢笑话,我拿锄头站到他家理论去。”老爷子说着激动起来。
“你理论起来,我脸往哪搁?”
“合着你就想气死你爹是不是?在外面混了半辈子,一事无成,你让孩子怎么办?”
陈道平扯起脖子来,“怎么了,我一事无成怎么了?”
眼见两人要吵起来,薛清赶紧在一旁劝了起来,“爹,你就先别劝道平了,道平,你也别说了,怎么一回来就跟爹发脾气。”
奶奶摔了下筷子,帮腔道,“都多大的人了,在孩子面前还吵起来了,害不害臊,赶紧吃饭,有什么事改天再谈。”
两个男人缩了缩脖子,也不说话,赌气地吃起饭来,谁也不理谁,谁也说服不了谁。
陈响在一旁默不吭声地看着,老爷子的想法是想让老爸回来,毕竟在外面混了十多年,一直没有着房子,地方也都是租的,孙子在外面也受着委屈,哪里在家里住着舒服。
而老爸则是丢不下面子,一心想着在外面万一遇上一笔生意,发了财就扬眉吐气了,所以前世一直在死撑着。
真是家家都有本难唱的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