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火速赶往河边渡口,此时正值初春,河面冻冰仍未完全消融。船动不了,渡口边自然也无多少人走动。
亭内,一胖道人正坐在那打盹,见有人来,便起身来迎。“啊哈,马励啊马励,可算等到你了?”
马励扑向那道人身上,一番捶打,“嗯,果然,又臭了不少。”
“当然,我可不愿意收拾打扮,你是知道的。”胖道人似乎见到故人过于激动,竟蹦出几滴眼泪来。
“贾老道啊贾老道,有什么事不能当面说吗?非要用这种方?让我跑这么远。”马励也被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道人搞糊涂了。
“我贾道人,虽被姓贾,可为人一点也不假,特别是对朋友。”
“所以,你到底要弄什么?”
“刚刚我看见你们在院内说话,外头有个人却伺机杀你们,知道吗?”
“谁?”
“王巧,不过被我赶跑了,我怕还有埋伏,所以,我便用这种方法把你引过来。这里视野开阔,就算有什么变故,也好应对些。”贾道人摸了摸下巴上那杂乱的胡须。发出憨憨的笑声。
马励心中不禁感叹,这看似豪爽的胖道人居然还有这么细的打算。突然,他发现有什么不对,“王巧?他不是……”
“死了,哈哈,你不要忘了,刚刚你马励也死了。”
“原来你一直在?那你看着我送死?”
“哦嚯嚯,不,我是准备救你的,只不过被人抢了先。”贾道人哼哼笑了几声。看向一旁的陆氏兄弟。
马励也望向他俩,陆瑶冲他吐了吐舌头。一副俏皮样,好不可爱。
“所以说,那王巧没死?”
“不错。”
“那?”
贾道人挠了挠乱哄哄的头发。“你觉得王巧的弹指功能用飞镖杀人吗?”
“不知道,毕竟……”
“毕竟你没试过。对吧?其实你已经试过了。”
“难道,那黑衣人是王巧?”
“好吧,我知道的你已经全知道了,朋友,有缘再见。”说罢,便飞身一跃,踏江面而过。不一会便消失在远处人群中。
客栈内,三人极力回忆着这几天经历的一切。
“王巧没死,说明,那天我猜得不错。”
“话说,你是怎么知道萧别鹤是假扮的?”陆瑶一脸疑惑。
“很简单,我那个朋友啊,太爱享受了,以至于不管去哪都要随身带着花瓣。那天他身上没有花香,我便开始怀疑了。”
“那要是他那天忘带花瓣了呢,冬天毕竟没有太多的花。”陆瑶并不认为这说法行得通。
“当然,他平日很爱干净。那天他头发凌乱。并不干净。”
“就仅凭这些?”
“当然不是,记得我当时偷偷和你说了什么?”
“让我打你呗,不留余力的去打。”
“对,我并不是有什么怪癖,而是在试验这个萧别鹤。”马励露出满意的笑容,“果然,不出我所料。”
“哦,我知道了,因为真的是萧别鹤的话一定会救你,因为他不会允许最好的朋友受伤。”陆瑶笑着应道,“果然聪明!”
“你也不笨嘛!”马励接着说,“后来我和他潜入沈家炼器阁,却发现一本怪书。”
“怎么个怪法?”
“书的正面没有一粒灰尘,而背面却和桌子一样,净是灰,可却比桌子上的薄不少。这代表什么?”
“书是刚放不久的。”
“对。可只有我和他一起进入那间阁楼,除了他,还会是谁?”
“书呢?”一直不出声的陆劲开口问道,“拿来我看看。”
马励从怀中掏出那乱糟糟被水泡了好久的书,“可惜被水泡烂了。找不出什么线索。”
陆劲也不理他,自顾自的翻弄起来。陆瑶在一旁接着问:“别管他,他就这样,不爱说话,来,跟我说说,你还有什么发现?”
“你确定要听?”马励直勾勾地盯着陆瑶,“关于你的。要不要我说?”
“我……我有什么好说。你,你还是说说关于宝典的线索吧。”陆瑶脸顿时涨的通红。
“哎呀呀,这可不得了,话说啊,这个花木兰可是个豪杰啊!女扮男装,唉~还替父从军。”马励高一句低一语的说着。好像那庙里的和尚念经一般。
“你,你在瞎说什么,我让你说书的事……”陆瑶顿感脸似火烧一样。
“哦,书啊?”马励突然坏笑道,“那个祝英台也是的,这么好学的女子,却……唉!”
“你……”陆瑶虽有千言万语想要骂出来,可此时也堵在喉里。怎么也说不出来,堵得让她无法呼吸。
突然,陆劲猛地一拍酒桌,桌上碗筷尽洒一地。“我晓得了!”
“哎,我说,陆兄,你下次能不能别这么激动?”马励着实被这一下给吓到了。
“你们看。”陆劲像没听到他的话一样,指这书道,“这是什么?”
马励和陆瑶皆顺着陆劲指的地方看去。是一道撕痕。被水冲刷的极其不显眼,再加上之前马励只顾找寻书上的字,便没有注意。
“书只有后面有撕痕,而刘夫人那是前后皆有撕痕。”陆瑶细细摸着那道撕痕。
“如果不错的话,这应该是那赵家或曾家中的一本。”马励已有了些眉目,他总感觉忽略了什么。
“那我们就先分开再找线索,你们兄妹两去沈家继续询问那关于宝典的一切,我感觉这赵,曾两家无故灭门,和这沈家脱不了干系。”马励看了看那本书,“我再去四周找找,看有没有王巧的踪迹。”
“兄妹?你怎么知道?”陆劲渐抽出手中那细长柳叶刀。
“别,有话好好说,我可打不过你。”马励忙摆手劝着。
“哥,别……”陆瑶小声道。
“不可让外人知道。”
“什么怪习惯?女子就不能让外人知道了?那你妹妹以后怎么嫁人?”
“别说了。”陆瑶对马励瞪了一眼道,“哥,这人现在杀不得,没他,这个谜团就很难解开了。”
“唉,对对对,你要杀我也等我把所有问题都解开后再杀,让我走的安心。”马励在一旁忙应和道:“放心,我绝对不会把这事说出去。”
陆劲道:“且暂时饶你,但凡在外听到一点风声,定饶不得你。”说完便带陆瑶离开客栈,陆瑶望着马励,吐出两字:“别死!”
马励看着陆瑶的脸,是他见她以来从未有过的樱红色,清秀的脸庞上长着一双灵动的眼睛,此时竟有些泛红。
马励低下了头。“嗯!走吧!”
天以暗,风已凉。马励却还是独自喝酒,酒并不好喝。很淡。还有一丝酸味。他不知道下一步怎么走。
“马励啊马励,你说说你,嘴怎么就那么欠呢。装糊涂不好吗?非要说出来,自己知道不就行了吗?跟一个女孩子斗什么嘴?这下好了,朋友都没得做。”马励慢慢向着客房走去。“其实那女人倒是能说会道,着朋友还是不错的。嗯,不错。”
一不留神,便连人带酒一起摔倒地上,“什么东西?”
马励摸出兜中硬物,是一枚白虎镖。胡仁杰给马励这个镖,他到如今也没明白有什么用,见这镖便嚷道,“你来凑什么热闹?”说罢便运功一掰,不想这镖看似精细却如此不结实,竟被生生掰断。有一物从镖内蹦出弹在地上。马励定睛去看,是一纸团,打开之后上面写道,“明日午时,白虎厅一聚。”
马励慌忙找到碎镖,生怕错过一丝线索。找了许久,除了几段碎镖外,仍一无所获。
“唉,明日且去看看吧。”马励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走向客房。躺在床上便蒙头大睡。